“爹!你想把“尸毒”传染给我吗?”少年惊恐的声音里又多了几分恐怖。
中年人似乎被少年的话吓到了,只见他的手颤抖了一下,面部的肌肉扭曲,眼睛里恐怖万分,手臂猛然一抖,少年“吥咚”一声摔在地上,一个蹲儿地上砸了个坑,少年龇牙咧嘴模着疼痛的,两眼豆大的泪珠直往下落,却始终没有哭出声来,他稚女敕布满泪水的脸上充满了不服和倔强,小小年纪,到还看不出来。
“臭小子,你又溜出来玩,还不回家练功。”黑瘦的中年人站在少年面前,棒子指着他,瞪着一双眼睛,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我就不,我就不。”少年似乎很不怕这个被他叫“爹”的人,顶嘴个不停,一边用小手模着眼泪,一边从地上爬起来,模着疼痛的,脏兮兮的脸上流下几道泪痕。
“你还犟?”他爹忽然右手举起棒子欲打,但又迟疑了一下,忽抬脚,朝少年的猛的揣了过去,少年眼睛突然变的灵光,猛的将腰身向后一撤,躲过他爹的脚。
“你还敢躲?”他爹似乎彻底气炸了,“呸”的往地上唾了一口唾沫,举起棒子朝他狠狠的打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少年不知什么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把土,猛的朝他爹脸上扬开,灰土漫天撒开,顿时把他爹包裹了在尘土里,满脸都是,他爹眼睛试着睁了几下没能睁的开。少年一看得逞,嘴巴哼了一声,撒腿就跑。
中年人做梦也没想到他儿子手里抓着一把土,更没想到儿子敢扬老子,而且被扬的灰头灰脸一副熊样,好在旁边没人,否则他肯定会气的一魂出世,二魂升天。
中年人用袖子擦擦眼睛和脸上的土怔了怔,回过神来见儿子已跑远,于是住脚骂骂咧咧道:“这个逆子,回家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兔崽子,敢扬老子。”他骂了几句,剁了几下脚,望着少年眨眼已经不见逃跑的背影忽然愣了愣,并若有所思的深深琢磨起来。
少年却头也不回,直往山上跑,一溜烟就不见人了。
这个少年就是擎天。那个黑瘦中年男子是他爹,不医先生。
这里地处鬼方,群山连绵,山多沟深,少人人烟,据说中州犯了事的人都喜欢来这里躲藏。这个村庄称作无名庄,三年前因为一场瘟疫,村里的人病的病,死的死,散的散,现在村里已经只剩下他们父子俩了。
擎天的娘也是那场瘟疫病死去的。自从他娘死后,擎天经常一个人孤零零在村头玩,他爹不知为何近来变的暴烈成性,时常打他,从小不听话的他更加不听话,而且倔强无比,让他读书他就在地上乱画,让他砍柴他在树林了游玩,让他吃饭他就跑出去玩蚂蚁,总之和他爹对着干,有时还偷偷的诅咒他爹怎不染瘟疫,还不快死。木门上“鬼门关”三个字,就是他今天的杰作。
他爹也拿他没办法,现在他也慢慢长大了,打他他就跑,一跑就几天不回家,而且他爹也不幸染了瘟疫,据说这不是一种病,而是一种毒,是瘟疫异变的瘟毒,好在他爹懂些医术,然而他爹的医术仿佛他爹的名字一样,并不能医治这种瘟毒,于是身体一天天瘦弱,现在已经皮包骨头,身上皮肉绽开,裂开一道又一道缝隙,粗糙如树皮,蚂蚁都能爬进去,见者心惊肉跳。
擎天却不曾染上瘟疫。这让他爹百思不得其解,以为这小子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