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下午五点钟,郑焱正在办公室里和津西的母亲通电话,艾丽丝推门走了进来,郑焱瞟了她一眼,指指沙发,说道:“妈,我最近几天可能要飞往加拿大,也不知啥时能够回来,您和爸爸一定要注意身体。”
“孩子,你借此机会向晓兰的父母表述一下心意,探探他们的口气,如果可能的话,你就当着他们的面向晓兰求婚吧,我和你爸可有些等不及了,我们想孙子啊!”
“妈,您又来了,想孙子也不能这么急呀?噢,对了,这些天我正忙着……”郑焱说至此瞟了一眼艾丽丝,故意转过身压低声音说:“现在说话不方便,回头我再打给您,妈妈,再见。”
郑焱放下电话,抬腕看看表问:“艾丽丝,有事吗?”
洋秘书起身走到老板台前,说:“郑总,我是来给你送机票的,顺便为你饯行。”说着将机票放到台上,“今晚九点零五分的航班。”
“谢谢。”郑焱将机票放入皮夹中,微笑道:“饯行就不必了,还是我请你吧。”
艾丽丝的脸上有了笑意:“郑总,我等你这句话已经很久了,还好,你总算没让我失望。”
郑焱离开老板椅走到台前,微笑着说:“呵呵,以前不是没机会吗。再者说了,我都不敢与女人接触,哪有胆量和美女一同进餐?”
艾丽丝听了瞪瞪眼:“怪得了别人吗?若不是你使她寒心,晓兰怎会出此下策?而她这么做,也进一步说明爱你至深!”
“咳,不说这个了,我们走。”
“嗯。”
郑焱驾驶宝马载着艾丽丝一同来到了一家餐馆。酒菜摆上了桌,两人干了一杯,艾丽丝用英语说道:“郑焱,不要怪我如此称呼你,我觉得这样比较亲切。”
“好啊,我喜欢你称呼我的名字。”郑焱也改用英语答道。
“郑焱,我有个疑问,如果你不介意请如实回答,你和晓兰到底怎么了,你们俩在斗气对吗?”
郑焱饮了口酒,望着酒杯说道:“我一个打工仔哪有资格与老板斗气。”
艾丽丝微微一笑:“打工仔不假,可你不是一般的打工仔,晓兰一家对你期望很高,也非常喜欢和赏识你。”
“你说得夸张了点儿,我是怎样个人,我心里最清楚。”
“郑焱,晓兰回国久住不归,这在以往是没有的。正像你说的,她是我幕后的主使,一直在背后向我发指令;然而这些指令很少有关公司的,几乎都是涉及你个人的;我不便问她你们俩的事情,可从她的指令当中我判断出你们之间出了问题。郑焱呢,晓兰是个好姑娘,她爱你很深,付出也很多,如果不是你伤她太深,她不会迟迟不归的。”看到郑焱执杯不语,艾丽丝接着说道:“晓兰现在家中,你这次借述职之机,见到她一定要深刻地做自我批评,用你真挚的爱,火热的情去抚平她的心伤;然后,把她高高兴兴地带回来。”
“嗐,说起来主要是我的错。晓兰是个好姑娘,说句心里话我不想委屈了她,毕竟我们的地位和环境差别太大了。”
“你说的这些我可以理解,但晓兰爱你,想嫁给你,也是事实呀,这才是美满婚姻的基础。”
“但不可否认的是,相爱未必能成婚,成婚未必都相爱。”
“那……阻碍你们成婚的障碍又是什么呢?真的像你说的是地位与环境吗?”
郑焱手捧酒杯,苦笑道:“也许晓兰找到了答案,不然她不会悄然离去还不愿见我。”
艾丽丝皱起了眉。过了一会儿,抬起头来望着郑焱张了张口,却像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又慢慢地低下了头。
“好了,谢谢你艾丽丝,让你费心了,来,我敬你一杯。”郑焱说着举起了酒杯。
“谢谢。”艾丽丝的眉头展开了,冲郑焱嫣然一笑,端起了杯……
温哥华奥斯威尔大街二十五号,浩瀚集团总部办公大厦门前,郑焱下了的士,走进大楼,乘电梯到达二十六层,走进了人事部。接待他的是两位年约四十开外的男士,简单的寒暄之后转入了正题。郑焱使用英语讲述了自己任职以来的工作情况,重点讲了几个月前自己未经集团(中国)公司总裁张晓兰小姐同意,擅自动用数千万资金购置千亩土地的事情,指出此举极有可能会给公司带来重大损失,鉴于此严重的渎职行为,本人请求给予处分。
郑焱的讲话,语速极快,仅用了三分钟时间,所谈内容,听起来非但没有任何建树,反而潜在着重大的过失,他如此地坦诚与率真,让两位听者颇感意外。
因为他们皆知,郑焱在集团公司还是有声誉的,董事局主席兼董事长张云龙先生对他颇为赏识。本以为郑焱会因此而显得得意和神气,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的低调,还请求处分。两人对视了一下,其中一位说道:
“郑先生,你反映的事情我们会如实向上汇报,对你的功过也自有公论。”
“谢谢你们,如果没有什么指示,我就告辞了。”
“不知郑先生下榻何处?”
“我没准备在此逗留,回程机票也已买好,故此没有住店。”
两人闻听甚感诧异,见郑焱站起了身,也起身离座。郑焱与两人握了握手,道声:“谢谢,告辞。”便转身出门而去。
郑焱离开总部大厦,沿街走了一段,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望着眼前这陌生的街市,心中涌起一阵孤独之感,而张晓兰的身影也随即在脑子里隐现。要不要到潇湘庄园去?晓兰真在那里吗?她的父母和兄嫂在吗?见了他们该如何解释?他们又会怎样对待我呢?津西的妈妈要我求婚,晓兰此时会答应吗?她的家人会答应吗?还有,我真的要娶晓兰为妻吗?我配做她的丈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