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焱瞟了她一眼,没有言语,擦着她的身子走了进去。
张晓兰关上门,走过来对站着的郑焱又道:“不敢坐是吗?”
郑焱看了看沙发,道了声:“谢谢。”随即坐了下来。
张晓兰微微一笑,弯腰拿起茶几上早已备好的饮料,打开了双手递到郑焱的面前,柔声问:“敢喝吗?”
郑焱抬起头,呈现在他眼前的是张晓兰那张充满柔情蜜意的俏脸,不由心中一动:干吗?先礼后兵啊,用不着这样!于是接过饮料,朗声说道:“张小姐,我是来清账的,您工作忙,我不想耽误您的时间。”
张晓兰在郑焱的对面坐了下来,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张小姐’?呵呵,这是我们相识以来,你第二次如此称呼我,而且都是在今天,我想知道这预示着什么?”
郑焱避开了她的目光,喝了一口饮料,幽幽说道:“没什么,我现在只想知道,我还欠您多少?”
“你欠我多了!”张晓兰的脸上柔情顿失,“区区一千亩土地才值几个钱,怎能抵消你对我的伤害与亏欠!”
“啊?”郑焱闻听不由抬起了头,再看张晓兰已然是泪盈双目。
“郑焱,你伤我在前,我伤你在后,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不论是怪你还是怪我,咱们就此打住好吗?我不想再这样玩儿下去了,我都快被你折磨死了,你知道吗?”张晓兰说着趴到沙发扶手上失声而泣。
郑焱有点儿懵了,这丫头什么意思?难道说她在耍我?待张晓兰哭声稍顿,开口说道:“张小姐,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也从未玩儿过什么把戏,过去的已经过去,不要再提了。”
张晓兰止住哭泣,抬起头来望着郑焱,颤声说道:“焱子,我知道你一直在责怪我移情别恋,可那都是假的!”
“假的?什么意思?”
“我负气回到加拿大,大嫂见我郁郁寡欢,就问我是不是和你闹矛盾,我向她道出了心中的委屈,她听了很是气愤,当时就要飞过来找你理论,被我劝阻。后来,听艾丽丝说你与李璇似乎旧情复燃,而罗玮又对你穷追不舍时,我担心极了,害怕你真的被人从我身边夺走,于是就听从大嫂的安排,由她导演了一场让你到总部述职,在家中让表弟扮作我的男朋友,故意气你的好戏。”
“天哪,你们怎么能这样?”郑焱将饮料“啪”地一声扔到了茶几上,站起身怒目圆睁,真个是气愤难平。
“焱子,我错了。”张晓兰走过来把郑焱按到沙发上,坐到他的身边,继续说道:“你走后的第二天,爹地知道了此事,将我和大嫂好一通训斥,命令我俩立刻过来向你道歉,我不想让大嫂难堪,就予以劝阻,并向爹地保证,今后不再做伤害你的事情。”
郑焱仰身靠到了沙发上:“你们好狠的心呢!”
张晓兰偎在郑焱的身边,愧意深深,“那天当我看到你执杯的手在颤抖时,我的心都要碎了,真想过去扑到你的怀里,请求你的原谅。可是表弟一直在搂着我的腰,不让我过去,而当看到你走出门时我便昏了过去。又过了两天,艾丽丝告诉我你从加拿大辗转飞抵兰州,去追寻曾经的梦时,我再也坐不住了,就飞回了云州。没想到你非但不思悔改,还绝情地辞职离去,你,你气死我了!”张晓兰说着对郑焱一通捶打,好不气恼!
郑焱推开张晓兰,站起身冷笑一声道:“我又没错,悔改什么?是我绝情吗?我第一次飞赴加拿大负荆请罪,你不见我;第二次你让我看到的是你与男朋友的温情依偎,你知道我的感受吗?我好不容易从初恋的阴影里走出,要将自己全部的爱献给你,而你却选择了别人,那一刻,我的心好痛好痛!我不能求得你的原谅,而将你拉回到我的身边,只有掐一节潇湘庄园的草,掬一捧望乡湖中的水,带回来珍藏,好时常品一品那水的温柔,闻一闻草的清香,使爱有所寄托,使思念少些苦涩,使内心不再失意与怅惘。”
“焱子,”张晓兰起身从后面搂住了郑焱,哭着说道,“不要说了,不要说了,都怪我。当艾丽丝告诉我,你在喝那又苦又涩的瓶中水时,我的心都碎了。我要见你,我要向你请罪,我要求得你的原谅!可你不辞而别,茫茫人海,我该寻向何方?焱子啊,我的心在流血你知道吗?”
郑焱扯去张晓兰的手,行至窗前,心中暗想:看得出其情是真,而自己也对她难以割舍。可仔细想来,我们之间似乎有种东西在阻隔,更有一种良缘难结的感觉。咳,不如就此做个了结吧,免得越陷越深,越久越痛。于是言道:“张小姐,我们的误会已经解开,事情也已过去,不管你是否恨我,我已经不再怪你,如果我们可以两清的话,我想我该走了。”说完转身欲行。
张晓兰闻听,急忙过来搂住郑焱,祈求道:“焱子,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留下来呆在我的身边,慢慢还我好吗?”
郑焱凄然一笑:“张小姐,如果我真的还欠你什么,我可以慢慢偿还,只是我不能呆在你的身边,因为我的心已另有所属。”
“焱子,不要再拿话伤我了,阿姨和姐姐她们都在盼着我们俩早日成婚呢。”
就在这时,室内响起熟悉的三星手机铃声,张晓兰闻听松开郑焱,走过去从老板台上拿起一个袋子,走到郑焱身边,从中取出三星手机看了看说道:“焱子,是津西家中打来的,已经打了好多次,我不敢接,阿姨她们找不到你肯定很着急,现在可以接了吧?”
“不要接!”郑焱转过身再次望向窗外。待铃声停止,方才从兜里取出刚买的手机,拨通了家中的电话,接电话的是母亲:“喂,哪里?”
“妈,是我,郑焱。”
“郑焱?”母亲惊喜异常,“孩子,你怎么搞的,总是不接妈的电话,都快要把妈给急死了!”
“妈,是这样的。”郑焱瞪了一眼凑到身边偷听的张晓兰,说,“我的手机被狠心的小偷拿去了,昨天刚买了一部。妈,您和爸都好吧,前些日子太忙,没时间回家看你们,儿子以后解放了,可以回去伺候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