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省人民医院康复病房里,夏雪搂着郑焱的脖子,郑焱搂着夏雪的腰,正在练习站立。姑娘的脸上虽然挂满汗珠,却是异常的欣喜,因为她已经能够独自站立几分钟了。郑焱一边为姑娘擦汗,一边笑着说:“夏雪,你好让人羡慕啊!”
“什么意思?”夏雪望着郑焱的眼睛。
“瞧你这蹒跚学步的样子,一如又回到了幼儿时期,岂不是还童了!”
“净拣好听的说!”夏雪说着吻住了郑焱的嘴。
就在这时门外进来了张晓兰,望着郑焱和夏雪在一起拥吻,姑娘心里不由一阵酸楚,愣在当场。
郑焱眼睛的余光发现了门口的晓兰,赶忙月兑开夏雪的亲吻,转脸说道:“兰兰,你怎么来了?”
夏雪听到郑焱呼唤兰兰,腿一软几乎倒地,被郑焱紧紧抱住,慢慢放到床上躺了下来。
郑焱快步走到晓兰面前,一把将她搂到怀里,亲了亲她的脸,凑近耳边悄声说道:“高兴点儿,一会儿向你解释。”
张晓兰推开郑焱,擦了擦被吻过的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走到了床边:“夏雪,你好多了吧,我前段时间回国探亲,发觉自己怀孕了,回来后一直在津西准备结婚的事情,没能早点儿过来看你,好在你有焱子照料,不会怨我吧?”
听了晓兰的话,夏雪异常震惊,她气愤地瞪着郑焱,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郑焱此时既惊又怕,惊的是晓兰怀孕,怕的是夏雪生气影响康复;而当看到夏雪对自己怒目而视时,更是担心极了,可一时又不知如何说好,一下愣住了。
张晓兰望望两人,心里一阵暗笑:接着亲呀,抱呀!
室内的空气像是凝聚了似的,令人窒息。恰在这时,按摩师走了进来:“夏主任,该按摩了。”
“不用了!”夏雪扯起被单蒙住了头。
郑焱慌忙走过去,推推夏雪说道:“夏雪听话,来,接受按摩。”
夏雪忽地掀起被单,大声斥道:“滚出去!我永远不要再见到你!”
郑焱知道夏雪的怨气来自哪里,于是向按摩师递个眼色,拉着晓兰走出了病房。
二人下楼坐进车里,郑焱仰躺在座椅上,闭起双目半晌无语。晓兰望着他那瘦削的脸庞,心里很不是滋味:“焱子,我从云州飞来,有三个目的,其一,看看夏雪;其二,听刘敏说你身心疲惫,很是瘦弱,我放心不下过来看看你,希望你在关心别人的同时,也适当的关心一下自己;最后,就是要告诉你我怀孕了,津西和温哥华的爸妈听说后都很高兴。好了,事情办完了,我也该回去了。”
“回去?”郑焱虽然睁开了眼睛,却仍旧躺着没动。
“我订好了回程的机票,现在就去赶航班。”晓兰说着推开车门就要下车。
“慢着。”郑焱坐直身子,说道,“难道说你就不想听我解释?”
“解释?”晓兰苦笑了一下,“解释什么,有必要吗?你和她又亲又抱甜甜蜜蜜,为的是让小丫头开心,尽快康复,我理解你的心意,也更清楚,我的焱子没有变心,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依然爱着我,他依然是我孩子值得崇拜的好父亲。”
郑焱噗哧一声笑了:“丫头,骂人不带脏字,真有你的,坐好,把门关上。”
晓兰关了车门,问道:“干吗?”
郑焱掏出手机拨了号码:“嫂子,我现在有事需要处理,你能不能提前过来?”
“行行,你去办吧,我一会就过去。”陈曦说道。
郑焱驾车驶出停车场。晓兰问:“郑焱,你要干吗?”
“送你去机场。”郑焱坦然说道。
“你……”晓兰不无生气地说,“停车,我自己走,不稀罕你送!”
“行行,我把你送到高速路口,然后你自己走行了吧。”郑焱笑道。
晓兰将脸扭向一边,不再言语,而泪水早已落了下来。
郑焱驾车驶上高速路,向河源进发,车行四十分钟到达浩瀚茂源公司办公楼下。
“张总,到机场了,下车吧。”郑焱笑着推推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的张晓兰。
晓兰睁开眼睛望望窗外说道:“让我走!”
“行了,还生我气呀?”郑焱伸手模模晓兰的肚子,“上楼让我听听我儿子的胎音。”
“去你的。”晓兰推开郑焱的手,但脸上分明显露出几分喜色。
郑焱挽着晓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秘书刘敏高兴地迎了过来:“哎呀,张总,您总算来了,这下我可以放心了。”
“噢,刘敏,什么事让你不放心呀?”晓兰故意问。
“哼!”刘敏指指郑焱埋怨道,“您看看他都成什么样了,不论我怎么劝说就是不听。张总,您还是赐我一把上方宝剑吧。”
“宝剑?你要宝剑干吗,想杀了他?”晓兰不解地问。
郑焱一听不由哈哈大笑:“好了好了,快进去洗洗,清凉一下。”说着拉起晓兰进了休息室。
休息室里,郑焱将晓兰放倒在床上,撩起她的衣服,将耳朵贴到肚皮上听了听,笑问:“哎,兰兰,我怎么听不到儿子的动静?”
晓兰甜甜地笑了:“傻子,刚怀上能有动静吗!”
“那让我亲亲他。”郑焱说着在晓兰的肚皮上一阵亲吻,把个晓兰痒痒得娇笑连连。郑焱压在晓兰的身上,亲了亲说道:“兰兰,请不要生我的气,我是不得已而为之。”
“焱子,”晓兰捧着郑焱的脸说道,“这些天来你的身心全在那个小丫头身上,我可说是受尽煎熬,苦不堪言呢。我不敢到津西爸妈那里诉苦,担心他们骂你。到了加拿大把心里的委屈说给爹地妈咪,谁知他们不但不怨你,还劝我说,郑焱是一个有情有意、心地善良的好孩子,你不可猜疑和冤枉他,你既然等他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不继续等下去呢?况且你现在怀了他的孩子,孩子是什么?是你们爱情的结晶,是你们美满婚姻的纽带;你爱他就要理解和关心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他,懂吗?”
郑焱的眼泪滴到了晓兰的脸上,他吻住了姑娘的嘴。晓兰推开郑焱,继续说道:“是啊,他们说的对,我怎么能怀疑我的焱子呢?焱子是有苦衷的,我不能再在他受伤的心上捅刀子。再说了,如果焱子真的抛弃了我,我还有孩子相伴,不会孤单和寂寞的;我不能悲伤和哭泣,那样会有伤我们的孩子,为了孩子,我要学得坚强起来,笑对一切。”
听着晓兰的诉说,看着她滚落的泪水,郑焱的心像刀割一样的痛。多么通情达理的姑娘啊,心底如此善良。他为晓兰擦擦眼角的泪水,苦笑着说:“兰兰,我的好姑娘,你真是与众不同,原以为你会大闹病房,对我又打又骂不依不饶,没想到你会用自己的真诚、宽容和挚爱这把软刀子来捅我的心,表达你的怨艾;小丫头,你真是用心良苦啊!”
晓兰震惊了,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他一眼就能看穿我的心,不知道他会不会怀疑……姑娘不敢再想下去,她为郑焱擦擦脸上的泪,吻了一下,说道:“焱子,你不是要我冲凉吗?”
“啊,哦,对不起。”郑焱说着急急甩掉自己的衣服,又扒掉了晓兰的衣服,抱起她笑着进了卫生间……
两日后,张晓兰在韩风的陪伴下,应邀参加了新城区市委市政府办公大楼——市政大厦的开工奠基仪式,作为承建单位的代表,两人受到了媒体的广泛关注。《岭西都市报》的记者在采访张晓兰时问道:“张总,市政大厦可说是河源市的形象工程,贵公司能以绝对优势夺标足见其实力。可据我所知,省内外的许多重大工程项目纷纷向贵公司发函,要求承建或投标均被婉拒,原因在哪里?”
张晓兰笑道:“您要想得到准确答案,还是询问韩总经理。我想可能是因为我们下属的建安公司规模还不够大,人员拉不开所致。”
记者又问:“那么贵公司有没有扩大规模的计划呢?”
“记者先生,”张晓兰笑了,“恐怕这才是您采访我的主旨所在吧?”
记者无言地笑了。张晓兰接着说:“根据需要,有计划有步骤正确合理的扩大公司规模,壮大职工队伍,是企业发展的必由之路;据我所知,韩总经理正在着手这方面的工作,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您,韩总决不会盲目扩大规模。”
接受完采访,张晓兰和韩风被冯书记和萧市长叫上车返回市里。路上冯书记笑对张晓兰说:“张总,真没有想到你能莅临今天的仪式,真是难得。”
“冯书记,您就别挖苦我了,有韩姐在这里主持工作,又有郑焱当参谋,我非常放心,所以就来得少了些。对于您的批评,我愿意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