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恬重又在床边儿坐下,不解地望着郑焱:“你想说什么?”
“哎,我有点儿想不通,荣蓉的母亲自从知道我是个瘸子后,就一直排斥我;可为什么今天对我这么好?还有,她的父亲、舅舅,尤其是老外婆,还亲自来医院看我,并让荣蓉留下来照顾我,这是为什么?”
“我也正感到奇怪呢,只是没有说出口;是不是你因荣蓉挨了打,他们觉得对不住你,为了给你以安慰,才这么做的?”
“可也没必要全员出动啊?”
“要不就是因为你现在是市长的贵宾,他们想借机与你修复关系;或者他们这是用的缓兵之计,目的是不想和小丫头闹得太僵。”
郑焱听了既没摇头也没点头。却听田甜又道:“算了,想那么多干嘛,胸部还疼吗?”
“忍得住。”郑焱轻轻合上了眼睛,“咳,我又得几天不能帮你了,如若忙不过来,就关一间店,可别累着。”
田恬的眼睛亮了亮:“敢情你会说这关心人的话呀,我还以为你就会冲我发脾气呢!”
郑焱笑了笑,可笑得很不自然:“我什么时候冲你发脾气了,不都是你对我大喊大叫吗?”
田恬抓过郑焱的手吻了一下,柔情再现:“没有你在家里总感觉空落落的,像是少了点儿什么。哎,大夫有没有说你啥时可以出院?”
郑焱抽回了手:“受不了寂寞了吧,那就赶紧找个老公啊!”
“臭小子!”田恬打了一下郑焱的手,嗔道,“痒了是吧,哼,等你出了院再说!”说完,转身走出了病房。
一周后的下午三时许,郑焱正躺在病床上午休,房门开了,欧阳翠微抱着一束鲜花走了进来。看到郑焱在睡觉,姑娘悄悄地来到床边。此时的郑焱面部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容光,粉女敕润洁的脸靓丽迷人,姑娘见了不由芳心大动,忍不住俯来在郑焱的脸上亲了一口。
郑焱醒来了,看到姑娘不由皱眉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欧阳将花放到床边儿,微微一笑:“别忘了我是记者,蒙城发生的事情无论大小,都逃不过我的耳目,包括你抢人女朋友。”
“抢女朋友?天哪,记者小姐,你能不能不随意妄言!”
“不是吗?我可听说肖鹏打了你之后,指着你的鼻子说,天下女人多得是,你干吗抢我的!”
郑焱被气乐了:“丫头,是你在编派我吧!”
欧阳笑了笑问:“哎,现在情况怎么样,还疼吗?”
“本来还有一点,可是一见到你痛感全没了。”
“哟,看来这美女比止疼药还管用啊!”随着声音从门外走进了荣蓉。
欧阳翠微闻听嗔道:“鬼丫头,胡说什么呢!”
荣蓉将目光投向了郑焱:“欧阳,你怎么知道的,不会是郑焱给你打电话了吧?”
“是我打的。”郑焱故意笑道,“小丫头用着我时,我就成了香饽饽;用不着时,干脆把我丢到脑后。比如这次吧,我都住院好几天了,也不过来看我,亏我在心里一直惦念着她!”
对郑焱这半真半假的话,欧阳翠微听了既感欣慰又有些怀疑,他真的惦念着我吗?又为什么惦念?
看到欧阳发愣,荣蓉脸现猜忌,拍拍她的肩,问:“哟,丫头,愣什么呢,还羞答答的?”
郑焱见了心中暗笑,指着凳子说道:“微微,坐下,说说是不是又听到了什么风声。”
“‘微微?’”荣蓉的脸上又添了几分惊异,“好肉麻呀,郑焱,你们俩背着我都做了些什么!”
郑焱故现慌乱之色,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没什么。”
荣蓉见了,举起手中的东西就往地上摔。郑焱连忙阻止:“慢着!”姑娘瞪着他慢慢将手落下。就见郑焱呵呵一笑:“真是个傻丫头,哥是逗你呢,若是把我的二胡摔坏了,咱这兄妹关系也就结束了。”
荣蓉将目光移向欧阳翠微,只见她腮生红霞,亦窘亦羞,一双美目正痴痴地望着郑焱,不由也呆住了:难道这丫头也喜欢上了郑焱?
望着面前这一羞一怒的两个丫头,郑焱暗暗告诫自己,保持距离,一定要保持距离。于是对蓉蓉说:“快把二胡拿来,我看看有没有被你弄坏。”
原来,荣蓉刚才被郑焱差去找田恬取二胡了,此时听了郑焱的话,板着脸将琴盒儿打开,取出二胡递了过去。郑焱没有伸手去接,只是看了看:“嗯,还好,装回去吧。”
欧阳翠微已经恢复了原有的神态,浅浅一笑问:“你还会拉二胡?”
“刚刚学。”郑焱有意转移了话题,“欧阳,有没有什么消息?”
欧阳翠微闻听怔了怔,从胸前的包里掏出一张报纸递过去言道:“省报披露了一条消息,位于省城的一家民营企业——瑞环集团公司,近日做出决定,要收购雅光电器公司。”
“是吗?”郑焱欣喜地接过报纸,翻开看了看标题,又道,“嗯,这下好了,终于可以解月兑了,没我什么事了。哦,欧阳,你有没有听到市里和雅光对此有何反应?”
“对这则消息,我已经从瑞环、雅光和市拯救办公室三方面得到了证实,同时了解到瑞环公司早就在关注雅光了,目前三方正在密切接触商讨有关事宜。”
郑焱将报纸递给欧阳:“瑞环公司你了解多少,它是做什么的?”
“瑞环集团是省内有名的民营企业,主营业务是房地产开发,另外开有两家四星级酒店和八家大型连锁超市,公司规模和实力不容小觑。”
“不是同行啊。”郑焱若有所思,“电器行业竞争如此激烈,他们一个门外汉,能驾驭得了雅光吗?”
荣蓉一边儿噘着嘴说:“刚才还说解月兑了没你事了,转眼又替人担忧。哼,该操心的不操心,不该操心的瞎操心!”
“好好好,不操心了。”郑焱长长出了口气,轻轻合上眼睛说,“不操心了,可以解月兑了。”
欧阳神秘地一笑:“你真的以为自己可以解月兑了吗?”
“可以解月兑了。”
“呵呵,我看未必。”欧阳翠微站起身面对荣蓉说,“蓉儿,我走了,不打搅你们俩了。”说着对郑焱点了点头,转身向门外走去,到了门口却又回头笑道:“傻哥哥,微微没有你说得那么世俗,我会常来看你的。”说完拉开门走了。
荣蓉听了回头瞪着郑焱问:“她为什么叫你傻哥哥?”
“一两句话和你说不清。”郑焱并未在意荣蓉的话,转口问:“田恬在店里忙吗,生意怎么样?”
荣蓉没有回答,抓住郑焱的手急道:“告诉我,她是不是怪你不解风情,而称呼你傻哥哥?”
郑焱没有说话,拿起欧阳带来的鲜花放在鼻尖,轻轻合上了眼睛。
此情此景把个荣蓉气得夺过花束摔在地上,吼了声:“我跟你没完!”随即忿忿而去。
郑焱望着姑娘的背影,不由哑然失笑……
六月三日上午十时许,受郑焱所托到超市买核桃仁的荣蓉,回到病房不见了郑焱的影子,悬挂的吊瓶里还有大半瓶液体,姑娘在卫生间、走廊等地方找了一圈儿也没见着他人,便走到护士站询问,得到的回答是:不清楚。把个荣蓉气得指着护士的鼻子大骂混帐。
荣蓉一边往病房走,一边拨通了田恬的电话:“田姐,郑焱不见了。”
“不见了,他不是在输液吗?”
“他拔掉针头离开了,我找了一圈儿也没有见着。”
“你在病房吗,看看屋内都少了些什么?”
荣蓉急急走进病房,巡视一圈儿,发现放在沙发上的二胡不见了,便回答道:“没有了二胡。”
“二胡?今天是几号?”
“三号。”
“天哪,我怎么给忘了!今天是郑焱父母和妹妹的一周年忌辰,我曾答应他一同前往祭拜的,可是……我真该死!”田恬说着挂断了。
荣蓉急忙再次拨过去:“天街,是哪个公墓?”
“青山公墓。”
“好,你在店里等着,我现在就赶过去。”
姑娘又拨通了父亲的手机:“爸,今天是郑焱父母和妹妹的忌辰,他已经偷偷跑出医院赶往公墓了,我要去陪他,您给我派辆车吧。”
“这孩子,伤还未痊愈,怎么能乱跑呢!”荣凯的声音充满关切,“蓉儿,你等着,我和你妈陪你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