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依儿再次将目光投向郑焱消失的方向:“田姐,他会去哪里,我好担心呢!”
田恬听了小姑娘的话,心中暗忖:你是担心车呀还是担心人?欧阳翠微却锁起了眉头:这么美艳的小姑娘是谁呀,她和郑焱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能开这么名贵的跑车应该出自豪门了?郑焱呢,你太可恶了,难怪荣蓉要吃你的肉!
武依儿回头望望两个兀自发愣的女人,有些生气:“喂,你们傻了,咋都不言语呢?”姑娘掏出了手机,“快告诉我郑焱的号码!”
田恬瞅着武依儿那着急的样子,顿了顿才道出了号码,武依儿连忙拨打。却听欧阳道了声:“他回来了。”果见红色法拉利跑车稳稳地停在了路边。
郑焱钻出车外,走至三人面前,一脸欣羡:“依儿,这辆车开着可真舒服,就是太惹眼了,刚才路口指挥交通的漂亮警姐儿见了我眼都直了,胳膊老半天都没有放下,弄得我绿灯亮了还不敢起步。”
三个女人都没有笑,两个大的看到郑焱笑着归来,心里更加酸涩;小姑娘武依儿拨开郑焱递来钥匙的手,照着他当胸就是一拳:“你跑什么呀,让人家都担心死了!”
郑焱笑了:“依儿,你是担心车呀还是担心人?”
“当然是我的车了。”姑娘的俏脸飘过一朵红云,“你算什么呀,一个既不懂事又爱哭鼻子的小男孩儿!”
郑焱自嘲地一笑:“哎,丫头,咱能不能不提这个,刚才是她们俩欺负我,好男不跟女斗,我只有委屈地跑了。”
“你还真会说谎!”武依儿又给了郑焱一拳,转而对田恬说,“田姐,我带郑焱出去散散心好吗?”
田恬想了想点点头:“好吧,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田姐再见。”武依儿说完拉住郑焱就走。把一边儿的欧阳翠微恼得握紧了粉拳:好你个郑焱,看都不看我一眼就随她走了,也不问问我来这里干什么,喜新厌旧的家伙,下次让我见着,我也会送你拳头!
呵呵,也只能是下次了,郑焱已然驾着香车伴着美女飘然而去了。
红色法拉利跑车一路缓行,武依儿坐在一旁,看着郑焱轻巧地转动着方向盘欣喜不已:“郑焱,陪我回家好吗?”
“食府吗?”
“不,是去纳兰。”
“不行的,我还在上班,出来兜一圈儿尚可,时间长了不行。蒙城距纳兰那么远,尽管有高速路来回也要大半天,误了工作老板会扣我工钱的。”
“工钱我给还不行吗?”
郑焱呵呵笑了:“其实也不全是工钱的问题,我若擅离岗位会违约的。”
“咳,有什么呀,不就是个服装店吗,我曾听到老爸在和老妈的通话中说过,想请你做集团公司的总经理,你愿意干吗,我会支持你的?”
“依儿,你还不了解我这个人,我是一个软弱无能优柔寡断、没有远见且容易感情用事的人,只配干那种简单琐碎的小事儿。”
武依儿嘻嘻一笑道:“你用不着贬低自己,你不愿做的事没有人逼你,说吧,我们去哪儿玩儿?”
郑焱瞟了一眼武依儿:“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小姑娘。”
“什么小姑娘,人家都二十了!”武依儿故作不悦,送上一白眼儿。
“呵呵,我们去江边吧,那里空气好风景也不错。”
“江边?好啊!”武依儿掏出手机拨了号码,“阿姨,麻烦您给我准备两份野餐,我要去江边;还有,让保姆把笛子送下来,我现在就过去取。”
“依儿,你和谁在一起,郑焱吗?”
“嗯,您放心吧。”
武依儿收起手机,望着郑焱:“你今天可要充分发挥哟,我这个听众是很挑剔的。”
郑焱笑了:“你也喜欢吹笛子?”
“我哪会呀!”
“那你怎么会有笛子?”
“还不都是给你准备的。”依儿的脸上充满了喜悦。
“给我?”
“是啊,得知你会演奏多种乐器,我就决定全部买来供你使用,钢琴纳兰家里已经有了,余下的,什么萨克斯、二胡、笛子等,我就在这里买了全放在食府。哈哈,这个假期有你陪我,肯定会妙趣横生,其乐无穷,过得非常有意义了!”嗬,若不是坐在车中,小丫头定会欢呼雀跃。
郑焱也仿佛受到了感染,心情变得畅快起来,开玩笑说:“做我的听众是很不容易的,除了我很少演奏外,还会收取很高的费用。”
“没问题。不过,我想听听你的收费到底有多高。”武依儿美目频闪,充满童趣。
“每支曲子至少收取一百元。”
“不会是美元吧?”
“嗯,你很聪明,确实不是美元,而是英镑。”
“天哪,你真够黑的!”武依儿探过身来,审视着郑焱的脸,“不过英镑没有,我可以折合成人民币付给你。”
郑焱笑了:“好,就这么定了,看来这个月不用担心被老板骂了。”
“她敢骂你?”
“是啊,完不成销售额常常被她骂,而且还扣我工钱!”
“鬼才信你!那个田恬似乎很疼你,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呀!”
“对呀,正因为看起来她很疼我,我才忍气吞声为她卖命啊!”
“去去去,还‘忍气吞声’,少装可怜,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可以任由你哄骗,开快点儿,赶往食府拿吃的去!”
郑焱笑着在姑娘的头上地拍了一下,提档加速,红色跑车箭一般驶去……
蜿蜒东去的扎龙江清流缓缓,野鸭群戏,紫燕双翻;宽阔逶迤的堤岸上杨柳依依,鲜花烂漫,童叟嬉戏,情侣缱绻。一座望江凉亭下,坐着一对青春靓丽的年轻人,正是郑焱和武依儿。两人一边吃着野餐,一边谈天说地,可谓情深意浓笑声不断。
时近正午,郑焱收起剩餐走下凉亭丢进垃圾桶,拉开车门取出竹笛,返身回到凉亭。武依儿打开一听饮料,喂郑焱喝了几口,而后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郑焱手执竹笛面江而立,少顷一曲《牧笛》飘出凉亭荡漾开去。曲声轻快活泼,美妙悦耳,引得岸下野鸭狂唤,羽乱清流。
一曲终了,郑焱侧脸看看武依儿,只见姑娘红云浮面,秋水含烟,正然痴痴地望着自己,不由浅浅一笑回过脸来,又举起了竹笛。
一辆警车在不远处的堤湾里停下,从车里下来一女三男四个身着便衣的人,只见他们指指点点说说笑笑一路走来,行至红色跑车前停住了脚,抬头望望凉亭,对视一眼,一人立在车旁,另两男一女沿台阶上了凉亭。女子站到了武依儿身边,两位男子站到了郑焱的两侧。也许是为曲声所惑吧,三人也像武依儿一样凝神而专注。直到郑焱一曲奏罢,又换一曲时,一名男子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曲声戛然而止,郑焱回身看时,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三人,浅浅一笑问:“先生有事吗?”
两男三女乍看郑焱,都是一惊:好漂亮的小伙子!其中一位中年男子首先开了口:“打扰你们了,我们是公安局的。”说着向郑焱亮出了证件。
郑焱闻听心里一惊,仔细看了看来人的证件,见是蒙城市公安局的,心里稍感轻松,依旧笑问:“有事吗?”
“呵呵,”男子收起证件,“请出示你的证件。”
“对不起,我忘带了,有事请讲。”
男子迟疑了一下,沉声说道:“我们接到举报,说你们在此做毒品交易,故此要搜查一下,请你配合。”
郑焱闻听一颗心落了地,想了想,将目光投向厅外。扫视中发现一辆红色轿车在不远处的花坛边停着,车牌号码看不太清,外观有些面熟,像是荣蓉的车,不由暗骂一句:臭丫头!而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轻轻言道:“警官先生,有搜查证吗?”
男子听了一愣:“我们是在执行警务,无需搜查证。”
“是吗?”郑焱笑意不减,望了望一脸惊恐的武依儿,言道,“警官先生,请将您的这番话和您的警号写在纸上交与我,我再考虑要不要配合。”
“你!”男子似乎动了气,提高了声音,“我再说一遍,我们是在执行警务,请你配合!”
郑焱收起了笑容:“警官先生,我不想重复刚才说的话。”随即转身举起了笛子。
另一边的青年男子伸手抓住了郑焱的胳膊。郑焱慢慢转过脸去,沉声说道:“嗯,你想执法犯法吗?”
中年男子向同伴递个眼色,青年男子松开了手。
郑焱弹了弹被抓的衣袖,笑意又上了脸颊:“警官先生,我有个建议,您无需搜查就可知我是不是贩毒之人。”
“怎么讲?”
“先生可听我吹奏一曲《梅花三弄》,而后便知。”郑焱说完也不管来人是否同意,就举起了笛子。
两位男子对视了一下,没有再言。
一曲奏完,郑焱执笛笑问:“先生可听出什么?”
中年男子脸上有了笑意,朗声说道:“神定心闲,气息平顺,心无杂念,韵无杂声,呵呵,若非你有超凡的定力,定是无辜之人。”
“先生果然是知音,就冲这一点,我接受您的搜查。”郑焱指指车旁站立的男子,“请先生将那人唤来,让这位漂亮的警姐陪我妹妹过去查车,你们三位可听我再奏一曲《幽兰逢春》,见笑了。”郑焱说完,笛声即起。中年男子按郑焱所言做了,自然是一无所获。四人互相望望,一脸尴尬之色。
中年男子打断郑焱吹奏,握住他的手,歉意地一笑:“对不起,打扰你们了,请别见怪。”
郑焱笑道:“要怪就怪那胸藏妒意爱搞恶作剧的人!”说完眼光投向花坛边的红色轿车,并举起笛子晃了晃,而后重又放到嘴边儿。笛声再次荡起,竟然是那首再熟悉不过了的《甜蜜蜜》。
四位便衣出了凉亭骂骂咧咧地走了。武依儿轻撩秀发,喜悦和钦羡布满俏脸,近前轻轻揽住了郑焱的腰,一并面江而立,真可谓韵雅情浓。而这绝妙的风景,被花坛边儿红色轿车里的荣蓉见了,不由一掌拍在方向盘上:“你混蛋!”随即一脚踩在油门上,红色轿车发疯似的冲下江堤,疾速而去。而这一切又被藏在柳荫下的女记者欧阳翠微看在眼里,姑娘既为红色轿车疯狂而去感到好笑,又为凉亭中的一双倩影感到怨愤。
那么欧阳翠微怎么也来到了江边呢?原来,在时装店里听到武依儿要带郑焱出来散心,就想到了二人肯定会来江边,于是就萌生了一探究竟的念头儿。说来自从上次在田恬家中与郑焱紧拥热吻之后,姑娘的心里就起了波澜,总是时时地念着他,想借机接近他。对其身边的女子尤其是自己的闺中密友荣蓉产生了腻烦心里,说白了就是嫉妒她。所以当看到郑焱被荣蓉咬伤时,气愤难当不禁大骂。可让她想不到的是,不知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又冒出来一个开着跑车的娇俏小姑娘,而且与郑焱的关系还很亲密,这让她心中深感不安。所以,出了店门就打的来到了江边。当看到郑焱与小姑娘在亭内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其乐无穷时,不由妒意弥漫心头。
正然酸涩,忽见一辆红色现代轿车驶上江堤,竟然是荣蓉,不禁暗自笑了:想不到蓉丫头也追踪而来,嗯,我且看看她有何反应。谁知红色轿车略作停留又驶下江堤走了。欧阳正然诧异,忽闻笛声传来,循声望去,便见郑焱面江而立,横笛飞声;小姑娘托腮而坐,听得痴迷。欧阳见了真个是既惊喜又生气,喜的是郑焱他如此多才多艺;气的是这个冤家似乎又有了新欢。继而又看到警车缓来疾去,荣蓉冲下江堤;而亭中之人揽腰抱臂,情浓笛婉;顿使欧阳妒怨深深,留下一丝苦笑,黯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