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八月一号,郑焱早早地来到了店里,整理完衣架便坐到了门口。眼望外面的街市,脑子里却全是荣蓉的影子。怎么办?与她发生了关系,她会怀孕吗?天哪,我真的在作孽,人作孽不可活,我该死,我真的该死!想到这里,抡起巴掌左右猛抽自己的脸。惊得迈进门来的田恬慌忙抱住了他。
“郑焱,怎么了你,干吗打自己呀?!”
郑焱紧咬嘴唇,既不言语也不让满眶的泪水垂落。
田恬心疼极了,一边亲吻一边流着泪:“好兄弟,你不要吓我,快告诉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荣蓉又逼你了?”
郑焱依然不语,他不想将心中的苦闷,抛给这个同样喜欢自己的女人。于是稳稳心神,轻轻推开她走出了门。
田恬站在门里,望着郑焱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他们俩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上次是他的肩被咬,这次回来抽打自己的脸,这种表现理应是他冒犯了荣蓉;可他又不是那轻易冒犯女人的人。不说琳达投怀送抱遭其拒绝,就说自己吧,两次主动献身于他,他都是强力控制自己,这样的男人怎会轻易冒犯女人呢?莫非是他多次拒绝荣蓉,荣蓉昨晚采取了什么措施将他冒犯?不然决不至于抽自己耳光啊?
望着门外那伟岸的身影,田恬的心好痛好痛,这么个英武的小伙子整日里陷身于情感的泥沼之中,真的好可怜!不行,我得带他出去散散心,也好帮他理一理那充塞在心脑之中的、令他苦不堪言的情丝爱缕,嗯,就这么着!
主意已定,田恬走出门将郑焱拽进了店里,双双落座后,语重心长地说:“郑焱,我不再问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再劝你忘却过去,但我想说的是你不能总是活在自责和痛苦之中,更不能总是折磨和虐待自己;姐希望你能够走出阴影,更希望你能在现实中正确面对生活、善待自己。既然选择了存活,就要活得有意义。人生就像一杯特制的酒,品出的既不全是甘甜,也不全是苦涩,更多的是五味杂陈。兄弟呀,姐一个女人家都挺过来了,难道你一个大男人就自甘沉沦了吗?”
郑焱像是没有听见,木偶般地坐在那里,不言不语。
张李二位雇员出现在店门前。田恬起身出去为其打开了连锁店的门,做了一番交代后重又返回时装店。
此时的郑焱已经离开了凳子,看到田恬进了门,微笑着迎上去:“田姐,你来了,上个月的货款打过去了吗?”
田恬见郑焱恢复了神态,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的,不由怔了怔。
“哦,郑焱,我忽然想起两年前在宝元寺的佛前许过一个愿,去年就该还愿了,因忙于生意竟给忘了;我不能失信于佛,所以,想明天前往宝元寺还愿,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个保镖,陪姐一块儿过去?”
“还愿?”郑焱愣了愣,“田姐,你许的什么愿?”
“这个你不必知道,告诉姐当不当保镖?”
“宝元寺在哪儿,远吗?”
“在城南,大约六十公里的山中。”
郑焱想了想,道:“真的是去还愿?不会是有意带我出去散心吧?”
“呵呵,你真要这么理解也可以,请回答我愿不愿给姐当保镖?”
郑焱心想,是该出去散散心了,不然还真会憋出病来。于是浅浅一笑道:“没问题。不过,陪你出游应该带薪,当然,你若是再支付给我保护费,我可以考虑就受。”
田恬挤出笑来:“好吗,陪我出去转一圈儿,啥活儿也不干,还要双薪,你小子也太黑了吧!”
“谁说不干活儿?这么个季节出门在外,卫生条件没保障,免不了要做些为你轰苍蝇、驱蚊子,高风险、高难度的力气活儿。”
田恬听了立刻笑弯了腰。郑焱也乐了。过了一会儿又问:“有开往宝元寺的班车吗?”
田恬擦拭了一下眼角,说:“没有,我们租车过去。”
“租车?很贵的,那你可就亏大了!”
“还愿吗,不付出怎么会行呢!”
“咳,要是自己有辆车就好了。”郑焱说着目光投向门外,一眼瞧见红色法拉利跑车停在了路边,不由一阵惊喜:“哈哈,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田恬顺着郑焱的目光看去,只见武依儿钻出车外向店里走来,不由皱起了眉。
武依儿手拿钥匙一脸不悦地进了门。郑焱连忙迎上,伸手抓过车钥匙,笑意盈盈地说:“依儿,谢谢你送车过来,你怎么知道我要用车?”
武依儿一脸迷惑,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将目光投向了田恬。田恬心里正然烦她,一声不吭地将脸转向了一边儿。
郑焱自然明白其心理,笑了笑言道:“依儿,是这样的,田姐要租车到城南的宝元寺还愿,要我给她当司机,正想前往出租公司商洽,你就来了,哎,舍不舍得把车借我用两天?”
武依儿原本满月复怨气,此来就是找郑焱发泄的,此时看到心爱的人笑意盈盈、情温语软,脸上的阴云一下散去,看了一眼田恬,问:“可以带上我吗?”
“好啊。”郑焱故作惊喜,“田姐正愁没人作陪呢,这下好了,有你这么个小妹妹做开心果,她的旅途一定不会寂寞。不过……”郑焱说着收起了笑容。
“不过什么?”
郑焱瞥了一眼不悦的田恬:“本来我只为她一人服务,多了你,那我的保护工作就增加了难度和风险,强度也更大了,还不把我累得手疼臂酸满身是汗呢!”
田恬闻听绷不住乐了,瞪了一眼郑焱,转向武依儿:“依儿,你真的想和我们一块儿去?”
“是啊,这些天呆在家里都快给闷死了,能和你们出去散散心,真是太好了!”小姑娘说着望向郑焱,爱怨之心、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那好吧,郑焱,你在这儿照看店面,我和依儿去超市买些用的物品。”
“行行,你们去吧。”郑焱将车钥匙递给武依儿,“别忘了把笛子捎上,当你置身于青山秀水之间,嗅着花香,听着鸟语,忽闻笛韵传来,飘飘荡荡,清婉悠扬,那将是怎样的赏心悦目、神怡心旷啊!”
“嗯,一言为定!”武依儿听了高兴得蹦起来搂住了郑焱的脖子,对着他的脸连吻了好几下方才松了手,一脸羞赧地挽起田恬:“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