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时许,伴随着一支曼妙的舞曲,人们纷纷携手入场,踏着节奏翩翩起舞。
郑焱对此不感兴趣,看到身边的座位上放有一本杂志,便拿过来随意翻看起来。婷婷呢,不想与他人跳舞,见郑焱无意下场,她也兴致索然,干脆偎过来和郑焱一同阅览。
又一只舞曲响起,一位阳光男孩儿走过来,向婷婷躬身施了一礼:“李婷同学,能请你跳支舞吗?”
婷婷望望他,本想拒绝,却听郑焱言道:“小妹,去跳吧,让哥看看你的舞姿是否标准。”
姑娘无语了,只得站起了身。
望着婷婷那轻盈的舞步,郑焱微微地笑了,小丫头今天表现得蛮乖的,既没有撒娇,也没有提什么要求,嗯,要都像今天这样,那就更可爱了!郑焱正然望着,红光一闪,一位女子坐到了他的身边:“不想下去一试身手吗?”
郑焱收回视线,定睛看时,见一位身着红色毛衣的女孩儿,正然笑望着他。但见她秀发垂肩,黑中杂染着几缕棕色;一双杏眼温柔中透着几分机敏与自信;小巧的鼻子下樱唇含笑;玲珑的双耳边悬挂着一对晶亮的大耳环;尖尖的下巴上嵌着一颗绿豆大小的红痣,很是显眼。嗯,很耐看的一个女孩儿。
“不好意思,本人不是舞林中人。”
“呵呵。”女孩儿轻轻一笑,“一个国内知名学府的学生会委员不会跳舞,似乎不合常理吧。”
郑焱微微一笑:“这不奇怪,制毒人一般是不吸毒的。”
“如此辩驳看似精妙,实则牵强,看来你这位表哥越来越令人费解了!”
郑焱瞟了一眼婷婷:“小姐,你是婷婷的同学吧,毕业了吗?”
女孩儿盯着郑焱的脸,甜甜一笑,露出了一对儿小虎牙:“上班半年了。”
“何处高就?”
“市建行信贷科。”
“怎么称呼?”郑焱的脑子里有了一丝闪念。
“白鹭。”
“白小姐,很高兴认识你,也许将来会找你贷款的。”
白鹭的眼睛眨了眨问:“你想做什么?”
“开一间服装店。”
“开服装店?就你?”白鹭的眼睛里盛满狐疑。
“我怎么了?”
“你不是那块料!”
郑焱听了笑问:“何以见得?”
“你……”白鹭欲言又止,看到婷婷走过来,补了一句,“你表妹不会同意。”
“鹭鸶,跟我哥谈什么呢,挺开心的样子?”婷婷在郑焱身边坐下,瞟了他一眼,转向白鹭,“王子没跟你一块儿过来?”
白鹭瞪瞪眼,十分不快:“臭丫头,当着表哥的面胡乱称呼人家,过分了些吧!”
“嘻嘻,别恼,不是习惯了吗!”婷婷笑着转向郑焱,“哥,白鹭可是舞林高手啊,你不想与她切磋一下?”
郑焱淡然一笑:“我不想让人笑我笨,从而使你丢面子。”
服务生送来了果汁,三人各取一杯。白鹭执杯抿了一口,问:“婷婷,你和郑焱属哪一种表亲?”
“姑舅亲。”
“姑舅亲?……你是说她是你姑姑的儿子?”
“嗯。”婷婷抱住了郑焱的胳膊。
白鹭有些迷惑了:“你姑姑的儿子不是琅琅吗?”
“呵呵,没错,那是我的二表哥,这是我的大表哥。”
“大表哥?……我怎么没有听说过?”白鹭更是不解。
“呵呵,没听说不等于没有。”婷婷转向了郑焱,“哥,我来介绍一下,白鹭是我的好姐妹,市委白书记的千金;在津西,白书记说了算,在白家,白鹭是老大;以后如遇什么困难,找到白鹭就全结了。”
一边的白鹭笑骂道:“臭丫头,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
郑焱笑了:“白小姐,失敬失敬,将来极有可能会向你寻求帮助,可不要嫌烦哟!”
白鹭嫣然一笑:“郑焱,你还是叫我白鹭吧,‘白小姐’这一称呼听起来挺别扭;另外,你是婷婷的表哥,那也是我的表哥了,以后我就直呼你哥哥,行吗?”
“呵呵,不胜荣幸!”
舞曲又起,白鹭欣然起身,两眼盯着郑焱,轻轻言道:“哥,赔妹妹跳支舞好吗?”
郑焱这下为难了,自己本不想跳,况且刚才已说过不会跳舞,可如果拒绝姑娘的邀请,会不会使其难堪呢?正然思忖,却听婷婷一边儿笑道:“鹭鹭,你不要为难哥了,他确实不会,我来陪你吧。”
白鹭瞪了一眼婷婷,望向郑焱:“表哥,你该不是看不起妹妹吧?”
“不不,不是的,请不要误会,我真的不会,实在对不起了。”郑焱用力将歉意表现在脸上,更有几分惶恐显现,看得白鹭如坠雾中,没有再言落了座。
舞曲停歇,众人归位。主持人一番感慨之后,言道:“同学们,下面开始比赛唱歌,今天到场的同学共有四十二名,分为男女两组,由于女生数量不足,就请五位女嘉宾加入女生行列。评委由我们的班主任侯老师和两位男嘉宾,以及酒店的两名服务员共同组成。比赛时每组每次选派一名选手上台对决,歌曲自选,每人演唱一首,胜出者可赢取气球一只,比赛结束后,以赢取气球的多少定胜负;最后输掉的一方要为胜出的一方表演节目,直到对方满意为止。希望我们的选手尽心竭力,希望我们的评委公正公平。下面请评委入座,同学们做赛前准备。”
郑焱向婷婷和白鹭笑了笑问:“两位,想不想给男生表演节目?”
白鹭和婷婷异口同声地说:“当然不想了,那多难为情呀!”
“好吧,我今天只为你们举牌,努力哟!”
“谢谢哥哥!”
郑焱起身走向评委席,而众人艳羡的目光也随之投了过去。
比赛开始了,首先走上台的是两位身材瘦小的同学,男生选唱了一首林俊杰的《就是我》,女生则唱了一首张雨生的《如果你要离开我》。待台下掌声稍定,主持人喊道:“请评委亮牌!”
两位酒店的服务生毫不犹豫地举起了“女”字牌,侯老师和那位男嘉宾对视了一下,举起了“男”字牌,二比二,众人的目光齐聚到郑焱的身上。说心里话,郑焱对林俊杰和张雨生并不陌生,但对刚才的两首歌却不熟悉,也不知道他们唱的是否到位,单就音色来讲,女生优于男生,索性举起了“女”字牌。于是,第一回合女生赢得了一只气球。
第二回合开始了,女生选唱了一首刘德华的《永远记得你》,也许是有些紧张吧,第一声下来就引来台下的笑声。好在她还稳得住,稍作调整便放开了歌喉。男生唱的还是林俊杰的歌《让我心动的人》,凭心而论,这一回合男生唱得优于女生,但郑焱还是举起了“女”字牌。最终男方以四比一的大比分获胜。
男主持走了过来,将麦克风对准了郑焱:“帅哥儿,说说你举牌的理由。”
郑焱向女方阵营扫了一眼,发现她们都在高竖拇指,笑望着自己,便浅浅一笑道:“这一回合我想得最多的是,林俊杰的《让我心动的人》显得轻浮;而刘德华的《永远记得你》却透出执着与忠贞,所以我举了“女”字牌。
“啊?还可以如此评判呢,真是新鲜!”在全场的欢笑声中,比赛继续进行。
正如郑焱向白鹭和婷婷承诺的那样,在接下来的回合中,他只举“女”字牌,虽然屡遭男生们的质疑,但他不改初衷,一举到底,有人质问,就正儿八经地讲出一些歪理,既得到了女生们的欢呼,又活跃了现场气氛,还让那些不忿的男生们恨不起来。
轮到白鹭上场了,姑娘脚步轻盈地走到郑焱面前,盈盈一笑道:“希望你继续主持公道。”说着送给他一个深深地吻。在男生们“不许行贿!”的嘲笑声中,白鹭红着脸举起了麦克风——
梦见他出现/那是曾经自然/但这一刻他的声音却一直在沉淀……
这是陈慧娴的《留恋》,白鹭唱得质朴含情,那神态颇有几分歌手的模样。一曲唱罢,赢得场内长时的掌声。
婷婷是最后一个登台,她演唱的是一首刘德华的歌曲《回到你身边》——
让我回到你身边/回到你身边/就算只有一天/我想再模模你的脸/
那些温柔的曲线/是不是还像从前/
……小丫头走下台来,站到了郑焱面前,两眼凝视着他,一抹羞红挂在腮边。
让我回到你身边/回到你身边/我不在意多听几次谎言/因为我的思念/我的思念/不肯离开你一点点……
歌声停歇,在众人热烈的掌声中,婷婷将脸凑向郑焱,并轻轻合上了眼睛。郑焱见状没有犹豫,起身在小丫头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随即举起了“女”字牌。
比赛结束了,经过查点,男生以多出五只气球的成绩获得了胜利,大厅里立刻爆发出狂欢之声。
男主持将五位评委请到台上,班主任侯老师作了总结发言。当问及郑焱的感受时,他笑望着台下的女生们,言道:“妹妹们虽然输掉了比赛,但她们赢得了尊重。有一首歌叫做《心太软》,妹妹们虽然知道有巾帼不让须眉之说,但由于心太软,不忍看男生们输了比赛有失男子汉的尊严,故此对自己的发挥有所收敛;因此我认为妹妹们才是真正的赢家!”
郑焱的话立刻引来场内女生的欢呼与雀跃。男主持笑对郑焱说道:“大哥,你已经帅得一塌糊涂、让女同胞们芳心难掩了,就不要再说些讨好的话了,惹恼了这帮哥儿们,小心会让你摆晚宴!”
“摆就摆,吓唬人咋的?”台下白鹭高声嚷道,“郑焱出两百,其余每人出一百,晚上接着pk,敢吗?”
男生中有人高声回应:“好,就这么定了,谁都不许脚底抹油!”
侯老师笑着言道:“同学们,说归说,笑归笑,下面按既定程序进行,完了各自散去,回家帮父母料理家务,他们忙了一年了,该歇歇了!”
伴随着男生们的掌声和喊叫声,女生们开始为男生表演节目。有唱歌的,有唱京剧的,还有两位女生联袂表演了一段黄梅戏《天仙配》,真让男生开了眼,大厅里不时响起掌声和叫好声。
正当主持人宣布集会结束时,婷婷站起了身:“我提议最后由侯老师和两位男嘉宾为大家表演节目。”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共鸣。男主持人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言道:“真叫笨,事先计划好的,怎么给忘了呢!”
郑焱回身瞪了一眼婷婷,怪她多事。小丫头冲他嘻嘻一笑,自语般地说:“别真人不露相!”
身边的白鹭听了忙问:“婷婷,你的意思是说郑焱他……”
“呵呵,小姑娘,等着感动吧!”
白鹭将目光投向了郑焱:莫非这迷人的皮囊里,还真裹着醉人的醇香?
侯老师走上台拿过了麦克风:“同学们,老师五音不全,更不懂音律,什么歌呀戏的全不会,请同学们给老师留下点儿面子,我就免了吧,把展示的机会留给这两位男士——我们共同的朋友!”
在大家热烈的掌声中,侯老师深鞠一躬,走下台将麦克风递给郑焱身边的小伙子。小伙子没有犹豫,登上台来连续演唱了两首歌,可谓声情并茂,博得阵阵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