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萍走了,房间空了。超平却象被房间里的空气粘裹住了——一副垂头伤气的样子,坐在那床前,手肘支在床头柜上,用一个拳头顶着额头……
突然,房间里飘出了声音。哦,是从那卫生间里飘出来的……
哦,是她昨天晚上在里面唱的歌——
“绿草苍苍,
白雾茫茫,
有位佳人,
在水一方。
绿草萋萋,
白雾迷离,
有位佳人,
靠水而居。
我愿逆流而上,
依偎在她身旁。
无奈前有险滩,
道路又远又长。
我愿顺流而下,
找寻她的方向。
却见仿佛依稀,
她在水的中央。
…………”
她这欢快的歌声,在房间里一遍又一遍的不消失,象条鞭子一遍又一遍地抽打他……
当她这歌声终于消失,房间里却象有部“放音机”,这时谁在那“放音机”的“下一首”键按了一下……啊,跳出了数年前他十分伤感地唱给她听的《涛声依旧》:
“带走一盏渔火,
让它温暖我的双眼;
留下一段真情,
让它停泊在枫桥边;
无助的我,
已经疏远了那份感情,
许多年以后才发觉又回到你的面前。
流连的钟声,
还在敲打我的无眠,
尘封的日子始终不会一片云烟;
久违的你,
一定保存着那张笑脸,
许多年以后能不能接受彼此的改变。
月落乌啼总是千年的风霜,
涛声依旧不见当初的夜晚,
今天的你我怎样重复昨天的故事,
这一张旧船票能否登上你的客船。
…………”
房间里的这歌声也是一遍又一遍的不消失,也象条鞭子一遍又一遍地抽打他……
这还不止,房间里的“放音机”,一会又有谁去按那“下一首”键了——
“我有一帘幽梦,
不知与谁能共?
多少秘密在其中,
欲诉无人能懂。
窗外更深露重,
今夜落花成冢。
春来春去俱无踪,
徒留一帘幽梦!
…………”
啊,是朱梦玲她……她怎么也来到了这房间?她唱得是那么悲伤、幽怨,她只管反反复复地唱……
啊,今天,他注定要被感情如刀割般的折磨……先是朱梦玲离他而去,现在田萍又离他而去——他已经没有爱情以外的异性挚友了,一个也没有了!
如果是原先没有也罢,可是,生活偏偏让他已经有了,现在却又不给他了,一个也不给了!
……他喃喃自语:是啊,进不了婚姻,就不能进入爱情!进不了爱情,就只能做异性挚友了!而往往,异性挚友会往爱情发展……这也许,就注定了爱情可以长久,异性挚友只能短命!
这时,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以前他跟朱梦玲和他跟田萍在一起的非常美好的画面……而这些美好的画面,让他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