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皇宫里便传出令人震惊的消息,大家都在各个角落讨论着落樱轩主子的事情,最得意的莫过于太子妃了,她一大早便从春桃那听到这个消息,居然还高兴的哼起了小曲。
蓝裳是皇上的女儿,是太子的亲妹妹,那就自然不能嫁给太子殿下了,她能不高兴吗?真是没有想到啊!蓝裳居然会一夜之间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这天底下的事啊!无法预知的还真是不少。
皇后还不曾梳洗完毕,就听到乐菱的哭声从厅里传来,她让崔嬷嬷把她请进后室,无奈的摇头,叹息。
她已经够烦得了,没想到她这个女儿还真是不体谅她,一大早就跑来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她这会跑来又闹什么情绪。
“母后……宫里都在传言蓝裳是公主,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她怎么可能会是公主……宫里传什么了?”皇后坐在梳妆凳上盯着她,同样是身在后宫的女人,怎么她的女儿就没有自己的主见,也难怪蓝裳会深得皇上的宠爱,仔细想想……她也的确是个难得的女子……呸!呸!本宫是怎么了?怎么会帮着蓝裳那个死丫头说话?
安抚住乐菱的情绪,她就由崔嬷嬷陪着在宫里四处闲逛几下,果不其然,还真是有些人在交头接耳议论着蓝裳是公主的事情。
她一瞪眼便走向那些人群,摆出她尊贵的皇后架子,“下作的东西,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本宫警告你们,以后若是再让本宫听到有人以讹传讹的话,本宫就撕烂她的嘴……”
宫女太监们全都不敢作声的低垂着头,听到她严厉的训斥,个个都点头如捣蒜。小声的禀着下次再也不敢了。
看着一群人轰散而去,皇后倒有几分焦急,如果皇上有所起色,恐怕第一件事便是废后,紧接着便是赐封蓝裳公主名义,而眼前最让她头疼的是柯子轩的迎亲日子,已经越来越近了。
在凤羽除掉蓝裳,恐怕是不太可能的了,尤其是皇上对香音临死前的话,深信不疑,即然她不能再这样和蓝裳周旋下去,何不照原来的计划,把她送到远远的黄昏国呢!
可是……要怎样让雪都那边的迎亲日子和黄昏的凑在同一天呢?皇后姗姗朝前走着,心里却一直在嘀咕着要如何让雪都赶在同一天来迎亲。
不知走了多久,皇后抬了抬头,软绣宫好像就在前面了,即然到了,那就去看看吧!
皇后迎头朝里走的同时,正好看到乐菱向外走,她们母女同时愣在了原地。
“菱儿要出去?”
“儿臣参见母后……皇兄说是有要事找儿臣前去,儿臣……”
“母后有话要对你说,你先随母后进去!”皇后虽没有直接的阻止她去祥云殿,但心里却打定了这个主意,太子有伤在身,行动恐有不便,所以才会派人前来相邀,乐菱要是去了,那蓝裳的事情肯定会瞒不下去。
乐菱扶着皇后朝屋内走去,忽然身后的杏儿走近两步,手里拿着一条手帕,是从乐菱身上掉落的。
乐菱看看皇后,脸上露出有些奇怪的笑,她慌乱的接过杏儿手中的帕子,在手里晃了两下便放进了衣袖中。
那针法,那绣功,分明是蓝裳那个丫头的杰作,怎么乐菱会有她绣的手绢呢?
“菱儿……那手帕……”
“是蓝裳前些日子送给儿臣的!儿臣并不曾用过……”
皇后听罢微微的驻足片刻,朝着她看上几眼,如果手帕真的是蓝裳绣的,那何不……由她代蓝裳休书一封,表明心迹……直接把迎亲日子送去雪都呢!
想到这里她便朝乐菱伸出手去,乐菱并不曾多想什么,就把手帕递给了皇后,反正她留着那条手帕也没什么用。
皇后轻轻的**着那柔软的丝绸手帕,力度慢慢的变狠,越收越紧,直到把手帕攥在手中看不到,才露出轻微的浅笑。
想到此处她朝乐菱招招手,乐菱心领神会的朝皇后附耳过去,只看到皇后的嘴唇张张合合,乐菱不停的点头称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她们二人究竟在私语什么。
听完皇后的吩咐,乐菱的脸上露出连日来没有过的喜悦。
风清清,夜静静,落樱轩里传来幽怨的叹息声。
黑暗里,没有烛光,一个人独坐在窗前眺望外面,熏笼中不时的荡出几缕野姜花的香气。
她一手支着下额,一手放置桌上,两眼怔怔的望着窗外,除了黑暗,她什么也感受不到!从何时开始!她觉得这个世界变得不再美好,是从母亲服毒的那一刻?还是从她听到自己是太子妹妹的那一刻?
小惜走到门前停了下来,黑暗中她可以看到那微微颤抖的身子,很想走过去安慰她几句,可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就算千言万语,比起她家小姐的心情,恐怕都显得苍白无力。
任谁都想不到她家小姐会是个公主,她更没有想到夫人曾经是皇上未来得及册封的秀雅妃,令她最最不敢相信的是,皇后却把她下嫁给了将军为妻,而这一切!全都是是在皇上不知情的时候发生的。
不过!再苦再难接受的还是她与太子的关系,顷刻间从恋人变成兄妹,任谁都会承受不了,为什么这么惨忍的事情偏偏就发生在她家小姐的身上呢?老天真是太公平了!
蓝裳忽然爬在桌子上,低低的轻泣出声,那是她拼命抑制着却抑制不了的哭,这种撕裂人心的哭,让小惜的心一阵一阵抽痛起来,看着她不停抖动的双肩,她却一点也帮不了她。
“小姐!”她的唤声中也夹杂着一丝酸意,“你已经几顿粒米未进了,这样下去……你的身子怎么受得了啊!”
中央的桌子上摆放着依然未开动的饭菜,小惜挑了挑烛火,把它挑得更亮堂一些,望着桌上的饭菜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