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国的夜依然那么美,夜里的风还是那样的让人回味,坐在殿中的台阶上,尚子纯托腮沉思!从裳儿出嫁那一天开始!他都生活在一种度日如年的岁月里。
每一个夜晚!他都会一个人走到落樱轩,望着空空的宅院,一个人神伤,一个人苦笑,一个人转身离开……
苗公公看到他的时候总会莫明的叹息,就像他很想去探望自己的父皇,却又一次次止步的无奈。
如果要不是因为裳儿是他的妹妹……他与裳儿又怎么会各分东西?他该恨自己的父皇才对,可是他却恨不起来!
一阵熟悉的清香扑鼻而来,不用转身尚子纯也知道,是谁来了!这些日子,若是没有她陪在身边的话,他真不知道自己可以撑多久!
黛黛不语蹲坐在他的右侧,好像就这样静静的陪着他,都能听到他心底的呜咽声,从来没有如此迫切的渴望过,渴望自己是蓝裳的影子!驱赶走太子殿下心中所有的忧伤。
看着他一天天消瘦,她的心开始觉得疼痛,他的快乐,他的活力,好像全部随着蓝裳的离开而消失了!
“你……这是哪里来的?”尚子纯忽然瞥见她胸前佩戴的美丽,绿盈盈的光泽忽隐忽现,在她的胸前微微的晃动,那精致熟悉的图案,天底下是不可能再有第二块了。
黛黛望着他受伤的眼神,手不由的抚在了胸前的那块美玉上,她轻轻的一用力,美玉的银链便顺着滑落下来。
“还给你!”她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带着些许的不舍,“我是在那天花轿离开后,拾起的,我知道这是你和她的信物!”
尚子纯接过她递来的帝王绿,轻轻的阂一下眼眸,脑海中的片段犹如海水般翻天覆地的扑来,嘴角牵动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原来!连这唯一的记忆!裳儿都不想留给自己!
那她现在过得快乐吗?是不是已经开始把他忘记了?为什么自己还做不到!做不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她忘掉!
他拿在手中淡笑一下,转过身把它重新戴在了黛黛的脖颈上,半把它平平的放在了她的胸前,原来!这块玉和眼前的女子也如此相配!
黛黛低头望望胸前的玉,没有笑,只是莫明的吻上了尚子纯的薄唇!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很想分担他的痛苦。
望着她天真的闭上双眼,尚子纯觉得有种眩晕的感觉,她在做什么?她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不顾他的疑惑,她的唇紧紧的贴上他的,小舌笨拙的朝他的齿间攻击,一次,两次,三次……当她感觉到他的妥协,她才伸出双臂环在他的颈间。
黛黛的唇来得很突然,来得很狂热,可是依然吻不去尚子纯心中的痛,他还是清晰的知道!他拥抱的女子不是他爱的裳儿!
他究竟是在做什么?不爱她又何必伤害她?想到这里……他推开了她朝自己的书房走去,留后失落的黛黛!
她两肘支在弓起的双膝上,托着下巴沉默不语,为什么他连一个做蓝裳影子的机会都不愿意给她呢?
“小丫头**大动啊?”太子妃洪彩云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一张看起来很似得意的笑脸,嘴里发出一连串的啧啧声,“可惜啊!可惜你送上门,太子也不会稀罕!”
黛黛不理,起身就要离开!不料却被洪彩云拉住,她一怒甩掉她的手,冷冷盯着她那令人厌恶的嘴脸,本想呸她一口唾沫,却发现自己连呸她一口都觉得是无聊之举。
“别以为你是我姐姐!就可以招惹我!别人都害怕你这个太子妃,本姑娘可不怕你……”
“你……”
“啪!”一声清灵灵的耳光声落下,洪彩云刚举到半空的手还没有来得及落下,脸上便挨了黛黛一巴掌!她不敢相信的望着这个有势无恐的贱丫头,居然没有反击的余地。
看着她转身离开,洪彩云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机,这一记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她迟早是要讨回来的!总有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一天!
独自坐在书房内,尚子纯并未查觉门外一直有个人在关心着他,黛黛倾着身子不时的朝里面望几下,可是却不敢去打扰他。
夜已经很深了,尚子纯经不住倦意昏昏入睡,黛黛走过去抽出他手中的书,顺便帮他披了件暖袍。
她的手轻轻的抚上他的眉梢,很温柔,很小心!为什么连睡着都要蹙眉呢?是不是又在梦中梦到了她?
“什么时候才可以抚平你紧蹙的眉梢呢?”她对着沉睡中的他低语一句,径直离开!
那股淡淡的清香,似有若无,一阵风似的从尚子纯的鼻端拂过,在他梦中留下一夜的温柔,甜甜的……伴随着他一夜到天明!
连日来都听自己身边的丫头清儿回报,每天都看到太医院的梅太医前去靳王府,芸蝶微微的蹙了一下秀眉,已经是第三天了,难道是王爷身体抱恙,除了自己的表哥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才配让医术高明的梅太医卑躬屈膝的前往。
芸蝶的暖轿在靳王府门口落下,身边的清儿扶着她自轿内走出,吩咐几声便朝府内走去,今日的王府比起以往似乎多了些许的冷清,进来这么一会了,还不见一个人影,正在她疑惑的张望时,瞧见一个丫头端着茶具慌慌张张的正朝宛月殿的方向前去。
芸蝶递了个眼色给清儿,便把这个手托茶具的丫头给拦了下来,清儿把她引到芸蝶面前,“梅丫向小姐请安!”被引至芸蝶面前的丫头很懂事的跪在了地上。
芸蝶微微一笑,直道:“罢了罢了,起来吧!你端的是什么?”芸蝶直到近观,才发现梅丫手里端的托盘上放的并不是茶具,而是一碗棕红色的液体。
梅丫回答的并不利落,吱吱唔唔的半天只吐出一句“是王爷吩咐煎的汤药,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