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子轩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这么严厉的指责自己,他居然气得想要动手打她一巴掌,只是他的手举了起来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蓝裳盯着他高高举起的手,眼里浮起果然的笑意,她笑了,却是一抹嘲讽他的鄙视笑容。
“想打我?反正几十鞭子都挨了,也不差这一巴掌,”蓝裳看着他举在半空的手,却迟迟未曾落下,续而清冷的着他“为什么犹豫了?难道你靳王爷也会有悲天悯人的一面?”
柯子轩一甩手离开了她的眼前,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看着她那不畏惧的眼神,自己就像被施了咒一样,没有办法甩下那一耳光。
原来他也有心软的时候,蓝裳望着他离开的身影,轻轻的阂了下眼眸,他对自己的怨恨如此深,恐怕她与他之间的误会,这一辈子也解释不清了吧!
一动便牵涉到了手腕处的伤口,白色的布条上隐约可见那淡红的血色,望着这间与她无缘的屋子,她觉得很可笑,自己居然会落到如此地步!连思念,连回忆的机会都来不及拥有。
她适才听到柯子轩说皇上来过,是真的吗?难道她身上的伤是皇上吩咐太医来诊治的吗?
蓝裳望着手腕的伤及身上的鞭痕,心里暧暧的,为什么柯子轩就不能对她公平一点呢?为什么她们两个人之间只有怨与恨呢?
不知道她的小惜究竟在哪里?也不知道父皇的病好了没有?太子……他过的好吗?是不是也会像她想念他一样想念自己呢?
把十几年的感情转变成亲情,对她来说,真的好难,好难……可是!她却一刻也不敢忘记,她想念的是她的皇兄尚子纯,而不是那个她爱的人尚子纯……那份无花亦无果的感情!早已在母亲逝去的那一秒被埋藏了。
东升静静的立于颜行书的右侧,一袭黑色的衣衫让他看起来有点严肃,御书房内还站着一位得高望重的人物,他就是管斌管丞相,他正一脸威严的盯着坐在书案前的颜行书,在等着他满意的答案。
颜行书微侧一子,把手里的折子扔在了书案的另一端,脸上浮着淡淡的无所谓,他决定的事情,向来没有人可以更改!
管斌看到他这个动作,显然有点不高兴,再怎么说他也是当朝丞相,太后的哥哥他的亲舅舅,他递上的折子向来都不应该有问题。
“如果你想用这招来威胁朕的话,朕是不会同意的,你以为联名群臣就可以阻止朕的决定吗?如果你这样想,那就大错特错了!”
“皇上!老臣是替满朝文武百官向皇上告罪,如果皇上决意如此,他们都将挂官求去,这恐怕不是威胁,皇上如此英明,怎么可以让我雪都王朝毁在一个女子的身上。”
“够了!”颜行书举手制止住他的话,依然是那么执着的表情,“朕已经听得太多了,有些话朕不想再重复说,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她是雪都的皇后,朕的妻子,你明白吗?”
管斌似有不服,把脸冷冷的扭到一边,“什么雪都的皇后,她分明就是个妖孽,若此等女子为后,那岂不是要祸乱我雪都天下?”
“管斌!给朕住口!朕不许你这样污蔑她,总之……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颜行书说到此处稍停一下,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看向管斌。
“你顺便把朕的旨意传给各大臣,如果谁胆敢挂官求去,朕就先抄了谁的家,灭其九族,你最好把朕的话给牢记了!免得他们听不清楚!”
管斌瞬间便浓眉紧皱,眼神也变得黯淡了些许,看来这次,皇上是要一意孤行了,连群臣联名挂官求去都可以不顾,居然还用这等手段威胁他们……他真是低估了眼前的这个人,他不但长大了,而且连翅膀也变得强硬了。
东升沉默不语,却早已看出自己的主子是何用意,皇上就是皇上,从来都是如此聪明睿智,管相爷大概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今天的难堪吧!
隆安宫里气氛有些不太对劲,剧烈的咳嗽声连连传来,苗公公担心的在旁边侍候着,皇上捂着胸口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心痛。
桂侍卫恭敬的立于一侧,等待着皇上的吩咐,他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派他调查十余年前的事情,可是他能感觉到这件事情相当的不一般,在他的追查下,似乎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那就是与太子生母有关的事情。
原来十多年前,皇上真正所爱的人并不是现今的皇后,而是当时闻名凤羽的美人苏若雪,闻得她不但相貌出众,更是才情甚高,皇上微服间与她偶遇,便被她那不俗的谈吐,优雅的气质所吸引,更为难得的是她能弹出绕梁三日不消的琴音,他时常忆起当年的那盏香茶,仿佛至今口中都还残留着那时的香味。
桂侍卫看着病体犹重的皇上,真的觉得很可怜,虽然他与苏若雪相爱,可最终她还是成了将军夫人,那一道没有来得及宣读的旨意,隔开了他们之间所有的感情。
如今!当他听到桂侍卫带回来的消息时,更是悲痛万分,一双手颤抖的连杯中的茶都抖落出来。
“原来!这一切都是皇后做的!”皇上喃喃的吐出几个字,挥挥手示意桂侍卫退下,他说不出自己现在的感受,脑海中回想着过往的一幕一幕,真的不寒而栗,她怎么可以对自己的亲妹妹如此狠心。
“把皇后给朕传来!朕有话要问她!”皇上向苗公公吩咐,他想听听她有何解释,他不愿意去相信桂侍卫所说的,他派桂侍卫去追查当年的事情,只是想知道太子的身世,可是他并没有想过会是这种结果。
如果一切真如桂侍卫所说那般,那他欠若雪的实在是太多了。
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支着身大,脸色不是很好看,病魔早已把他折腾得不成样子,门被轻轻的推开,皇后的脸上带着些许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