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走到哪里都会有这苍凉的一幕呢?她轻轻的哀叹一下,转身的瞬间听到远处大声的哟喝,街道两旁的众人四处散开,躲避……
粉色的身影被慌乱的抱走……手中的烧饼滚落在路中间,墙角那幼孙的眼睛变得雪亮,欢喜的朝那个掉落在路中间的烧饼奔去……
“女乃女乃……有烧饼……”
“让开……马受惊了……快让开!”由远而近的哟喝声不停传来,狂奔的马儿托着马车发疯般的朝路中狂窜。
嗒嗒的马踢声急剧的朝幼孙的方向而来,无知的小鬼还在拍着拾起的烧饼,蓝裳一急便冲了过去。
“不要……”她旋身护在了小鬼的身上,抱着他紧紧的蹲在了原地。
马儿一声长长的嘶吼,吓得所有人都大声的唏吁,听到驾马车的人在拼命的赔不是!她抱着怀里的小鬼缓过神……
抬头的瞬间,所有人都围在了她的身边,刘公公紧张的看着紧攥马僵的皇上,他这才微微呼出一口气,松开马僵。
蓝裳扶着小鬼起身,目光感激的停留在眼前的人身上,他还是那么慈善的表情,一身深棕色的锦服,腰间坠着如意环,手里拿着一件古董器件……
“谢谢二位……”
皇上一摆手制止了她的感激之言,“你上次不是也救了我们吗?所以……我们之间算是扯平了!谁都不用谢谁!”
蓝裳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虽很浅,淡似云烟,却让人为之心疼!那是怎样的一个苦笑!
她转身牵着小鬼走到老妇面前,把绣篮中的银子拿出来,“这个你拿着!或许可以帮助你们祖孙做个小营生……”
老妇眼神不好!根本不曾了解刚才的一幕,只顾牵着小鬼的手拼命向她磕头,谢她的大恩大德……
刘公公看得有点眼睛温热,“想不到这姑娘还挺有善心!”
“朕……我早就看出来了!别看她年纪轻轻,身子娇弱……可却机智聪慧,勇敢过人!恐怕连平凡男子都未必能及!”
蓝裳送走老妇两祖孙,便又转身回到了皇上他们面前,她望着眼前的恩人,把绣篮递上前了一些!“大恩不言谢!贵老爷不妨挑一条丝帕,带给贵夫人吧!”
皇上看看刘公公……又看看她捧在自己眼前的绣篮,那些丝帕的质地很普通,唯一不同的是上面那些图饰。
他顺手拿起一条紫红色的细看着,“这是你绣的?”
蓝裳点头,“手工拙劣,还望不要嫌弃……”
皇上微微一笑,让人如沭春风,手绢的料子虽称不上上等,但如此精妙绝伦的一副雨打海棠,却处处显示着苏绣独特的精,细,雅,洁的风格。
想不到她能把闻名于世的苏绣学得如此到家,望着绣篮中那些带着幽兰,梅花,桂枝等图案的手帕……无处不透着苏绣的清秀雅致。
他一笑,把那条雨打海棠的手帕放进了衣袖中,这么慎密的绣功,恐怕连皇宫的御彩轩都无人能及。
蓝裳本想转身离去,却被刘公公急急的唤住,她不解转身,又一次身他们致谢……
“姑娘这次总可以……”皇上的话来不及说完便猛咳一声,续而见他疼痛难忍的捂住胸口,蓝裳不知所措的望着他痛苦的样子。
“皇……”刘公公一急差点叫出口,却被皇上猛的给瞪了回去,他摇头称作没事,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蓝裳担心的看看刘公公,又看看皇上,他的脸色很不对劲,身子有些站立不稳,“一定是刚才为了救我……连累你受伤了!”
“不是……不是……”皇上看着她自责的样子,觉得很是惹人怜惜,她的眉宇间似乎总浮着一层薄愁,淡淡的,不仔细看……很难让人发觉。
“一定是旧疾又复发了!”刘公公紧张的着急的扶着皇上,“怎么办?”
“旧疾?什么旧疾?不如先扶到舍下吧!我家离此不远……如果不嫌……”她看着刘公公面露难色,就猜想他们可能离家比较远,一时半会还回不去……
刘公公就这样扶着皇上,在她的引领下来到了这个简陋的瓦舍里,里外三间民房,偏左侧是灶房,右侧是个雅致的小园子。
原来这位老爷早年遭到马踢,从此患下了心绞痛的毛病,他本来就不应该再动重力,可是却为了救她拼却全力拦下惊马……
凤羽国连日来都沉浸在国丧的悲痛中,皇宫里更是一片哀伤之景,尚子纯按照先皇留下的遗诏,顺利的登上皇位……苏采雪终于母凭子贵,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后……
成了太后又如何?这是她苏采雪想要的吗?并不是!身为太后的苏采雪独坐在寝中,倍感冷清……少了皇上的她……忽然觉得什么都变得不再重要!
争了一辈子,抢了一辈子……到头来!只换回一身华丽的锦服……爱争不到!心抢不回!她终究还是没有赢过若雪在皇上心中的位置!
她不停的打压蓝裳……拼命想要把她除去,那不是因为她是苏若雪的女儿,也不是因为她是香音的女儿……而是因为她具备了让人嫉妒的一切资本!
美貌与智慧是她的强项,又生得能歌善舞……她何止超越了年轻时候的苏若雪!她拼尽全力换来的结果……不是蓝裳祸国殃民,而是自己最大的糊涂!
如果颜行书真的如信里所说……那凤羽最大的罪人不是蓝裳……
一向与世无争的柳妃请辞离开了皇宫,她带着小皇子去了北俱的封地。远离皇宫……从此!她与这所有的纷争都月兑离了关系!
“娘娘!让奴婢随你一同前往吧!”秋灵望着柳妃有些留恋的眼神,她已经被最近的传言给吓坏了,她想随主子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柳妃淡然的笑,低头凝望着她,缓缓俯身把她从地上扶起,样子还是如往昔那般,端庄,温柔!
“北俱是个苦寒之地,你会受不了的,秋灵!你跟随本宫已经很久了,久的日子都记不清了,可是你却让本宫很失望,你被人教唆,陷害本宫与裳儿……”柳妃忽然停顿了,轻轻的阂一下杏眸,好像要把那些所知道的事实要忘掉似的。
“本宫想在临行前,奉劝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希望你好自为之。”她牵着小皇子随侍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