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的狼狈样子,路途中大概也吃尽了苦头!真不明白,这样一个弃她不顾的女人,她干嘛还要翻山越岭的来寻她!
前面忽大忽小的传来一阵对话声,柯子轩的脚步停了下来,前面数步之遥的地方站着的不是瑞儿吗?她怎么脚程这么快?
对了!瑞儿奉上金盘便离开了,他正要继续迈步的瞬间,又听到了瑞儿的声音。这句话让他忍不住又停在了原地。
“蓝姑娘真是可怜,为了绣那件龙袍,把她娘留给她的遗物都当了,说真的!那件龙袍真的是很漂亮,龙都被她绣活了似的……”
“那还用说,蓝姑娘的手艺就是好,可惜……”
柯子轩狠狠的瞪着前面的两个人,目光迸发出冷冷的凶神,这个女人还真是够大方的,一直都在奇怪她哪里来的银子,原来是把自己母亲的遗物给当了,为了讨父皇欢心,居然连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柯子轩冷哼一声从别处绕道而行,她可真是够聪明的,够聪到让人防不胜防,难怪她在凤羽的时候,会让乐菱活得那么痛苦。
柯子轩坐在书房里,茶早已失去了原有的温度,可是他却一直没有睡意,脑海中不停的浮现出宴席上的一幕,当他拥她跃出荷花池的时候,大家的眼光,当她立于众人面前时,那些羡慕,那些嫉妒……
就连平时嚣张得柯子然都完全被她的美色所迷,女人为她而惊叹,男人为她而着迷,她的外貌的确是绝无仅有,可是她的心却被蛇蝎所浸泡过,大家只看到了她的外表,却没有人知道她有一颗多么狡诈的心。
从皇上的谈话间,他可以听得出,蓝裳之前一定见过皇上,可为什么他不知道呢?柯子轩微仰首,又垂头,连母后都对她甚是满意,他这样做是不是……
柯子轩一拳轮在桌子上,“可恶!”他这么聪明的人居然会被她算计,真是太荒唐了。
她居然利用他这个靳王府的颜面,来达到宣布自己身份的目的,亏她还装的那么逼真,让自己以为她是真的很讨厌回到王府!原来她早就算计好一切了。
柯子轩露出懊恼的表情,他居然会栽在她手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已经得到了王妃的头衔,恐怕以后想要……她的头衔只是一个虚名罢了,他想让她尊贵她才可以尊贵,他若不想……柯子轩想到这里嘴角弯起一抹邪恶的笑,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底下耍手段,他会让她知道这样做,是要付出很多代价的。
梳洗之后,又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整个人看起来都清爽多了,小惜紧紧的半倚在蓝裳的肩膀上,死活都不去丫头们的居所,非要和她这个小姐挤在一块。
蓝裳拿她没辙,只得宠爱的在她的额头上轻点一下,小惜比她大,可这会反倒像个小孩子一样粘在她的身边。
洗梳间她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向蓝裳说过了,她为了找她还去了雪都,可是到了雪都才知道,雪都的皇后居然是乐菱公主,也直到那个时候,她才恍然大悟,她被人敲晕,被杏儿绑起来,那都是乐菱公主一个人的主意,她知道自己曾随太子小姐到过黄昏,所以才趁她不备,把她给打晕了……
蓝裳搂着她轻拍着,这种感觉真温暖,她终于又可以陪着她们小姐了,她环着蓝裳的胳膊更紧了一些,好像只有在她的身边,自己才可以获得一份心安。
小惜为了她真是吃尽了苦头,可是她却不能带给她更好一点的生活,她为了找她,费尽千辛万苦,可是她……
“对不起!我又连累了你!”
小惜猛的把头抬离她的肩膀,拼命的摇头:“小姐!你真傻,披风是夫人留给你唯一的遗物了,你就这样……”
柯子轩莫明的驻足在了柴房的外面,小惜那句话偏巧就撞进了他的耳膜里,让他忍不住静了下来。
“你一向都很了解我的,怎么也说这样的话?”蓝裳的手放在小惜的手背上,样子很是认真,如往昔一样透着清丽。
“可是那也不能把披风当了啊!夫人可是集所有一切美好,才为小姐绣了那件披风,小姐就这样把它当了,不觉得……”小惜没有再说下去,她知道就算她不说,蓝裳也会明白她的话意。
蓝裳轻叹一声,很低沉,有些无奈,有些心酸,“我曾经有一个愿望,就是能亲手为皇上绣一件龙袍,在凤羽……你是知道的,他是最疼我的长者,又是一国之君!可我算什么?又有什么资格去绣龙袍给他!等到我有资格的时候……又被嫁到了这个想都没想过的地方!”
“小姐!”小惜心疼的搂住了她,“都是小惜没用,阻止不了事情的发生!”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这都是我自己的命!怨不得别人!希望乐菱公主能得到她想要的幸福!”她轻笑,同样环着小惜,样子很平淡,没有什么埋怨的表情。
柯子轩垂首,原本是来做什么的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只是觉得这番话,有种酸酸的感触,原来她送龙袍只是想完成自己的一个心愿。
凤羽的探子来报,颜行书的大军已经在离城五十里处扎营了,尚子纯闻言跌坐在龙椅上,他果然还是来了。
咏圣宫里死气沉沉,皇后的脸色早已失去了昔日的光彩,她明显得苍老了许多,乐菱是雪都的国母,怎么不劝着颜行书呢,她怎么可以允许他来攻打凤羽呢?
是她劝阻不了,还是她已经……“崔嬷嬷!你去把月影绝煞给本宫传来。”
她不能坐在这里什么也不做,下先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她一定要先在颜行书攻城之前就下手,除掉他!只有这样她才可以保住凤羽的百年基业。
玉楼阁还在闹腾,没有一天会安宁,洪彩云完全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何等大事,整天只顾着钻在牛角尖里瞎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