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的下联对出来了,还没有给你奖品呢!”摊位小厮手里提着一盏漂亮的六角灯,只是里面还没有燃亮,看起来漂亮中少了几分光彩。
“这么个破灯笼也是奖品?”小惜望着追上来的摊主,有点很不乐意,她家小姐的对联那一定是相当的不错,居然只换来一盏破灯笼。
“这个灯笼才不破,姑娘,拿回去点燃了以后自然就会明白了。”摊主拼命的提着灯笼朝蓝裳的方向递上去,这可是他家王爷吩咐下来的,如果她不把灯笼带走,那他的脑袋就有可能被摘走了。
蓝裳半侧着身子望着那个焦急的摊主,心生不忍,“小惜!收下吧!即然这是规矩。”
小惜有些不满的拎过摊主手里的灯笼,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究竟也没看出那里特别了,不就是一盏六角灯吗?还敢大言不惭的说很不同?
摊主临走前又不忘交待:“姑娘!一定要把灯笼点亮挂在高处,慢慢欣赏才会发现其中绝美之处。”
小惜望着摊主走远的背影,又看看了手里的灯笼,难道挂起来以后真的会有什么玄机?她们提着一盏没有燃亮的灯笼,行走在元宵的街头上,倒是让不少人都有些惊讶。
待她们走后不久,皇上与皇后来到了这个摊位前,望着正在收拾摊位的小厮,有些奇怪,还这么早,他难道不打算营生了吗?
“刚才那位姑娘对出了下联吗?”皇上打住小厮忙碌的身影,“她……”
“那是自然,大爷你要看看吗?”
“当然要。”皇上一听蓝裳对出下联,便马上来了兴致,他从小厮手中接过对联,望着那上与下联低语片刻。
轩儿的字迹?他一眼便认出了自己儿子的笔迹,这个家伙真是别出心裁,大概连王妃自己都不知道她对上的下联是自己夫君的吧!有意思,这小两口果然很有意思。
夫唱妇随理应如此,看来,他以后有得福享了,有这么聪慧的儿媳扶持王爷,把国家交到他的手里,他还有何不放心的。
望着这漫天的‘飞雪’蓝裳只是小小的沉思了片刻,靳王府征收纯白色鲜花,这是全城人都知道的事情,果然不愧是靳王爷,一番别样的布置马上迎来了全城人的呼吁,爱戴,敬重……他真是为皇家争得了万民之心!
江子看着蓝裳从那个小摊处离开,皱了皱眉头,转脸望向柯子轩的时候,他依然是那样的气定神闲,看样子,他也不是很在意那副下联吗?
刚回到院落里,小惜就迫不及待的去点亮了灯笼,又在季无邪的帮助下把灯笼挂在了相应的高处。
没什么特别的啊!小惜在心里猜测着,蓝裳从屋内走出来,盯着那被高挂起的灯笼,忍不住摇摇头,这提灯笼除了比别的灯华美了一点,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小姐,你来看看,有什么不同吗?”小惜转脸看着立于门口的蓝裳,蓝裳不语朝她走近了几步。
“有动静!”季无邪盯着灯笼,几个人马上便凝神屏住呼吸,目光全停在了那个灯笼上。
灯笼中透着夺目的彩亮,原来那纯白的纸上,呈现出隐约的影象,灯笼在这个时候开始慢慢的转动,每一个框图中都浮现出蓝裳的舞姿,每一个舞姿都不相同,真是一框一图,各有千秋。
“小姐的舞姿?做得真漂亮啊!”小惜仰着头大赞着,完全没有看到蓝裳及季无邪的眼神。
这些图虽然是被人画下来的,但一举手一投足,都是她当初的舞姿,而看过她舞姿的人全是与皇室有关的大臣,怎么会有一个摊主做出这种灯笼呢?
这个柯子轩还真是够可爱的,看他那么漠然的样子,真难相像他是在什么情况下来做这些事情的,季无邪的眼神不由的飘到了蓝裳的身上,她正仰着头默不作声的望着那盏灯笼发呆,她一定又好奇又开心吧?
他拿什么来给她快乐呢?柯子轩能给她下一场漫天的飞雪,能给她奉上这么漂亮的惊喜,他呢?他却什么都给不了她。
蓝裳没有说话,一个人回到了屋里,或许她不应该去猜测,可是除了柯子轩,她不知道还会有谁这么故弄玄虚,没想到他一个文雅之人居然能做出这等事情。
她抱起那把很久都没有碰过的琵琶,斜倚在怀里,望着窗外的明月,想到了那首词,琵琶声响,缓缓流过,从窗内飘向窗外,桌上放着她接到的花瓣,洁白的花片在月光的清辉下闪着晶莹的光泽。
如果时间可以停留该多好,那她就不会是现在这般模样,行云流水般的琵琶声微微荡漾,从院落到小巷,甚至到了柯子轩的耳朵里。
这么晚了……这琵琶?这首曲子?江子与柯子轩同时站在了原地,乐菱?难道乐菱来到了黄昏国?柯子轩静静的听着这首他钟爱的曲子。
琵琶声嘎然而止,蓝裳轻轻的垂首闭上眼,好像在脑海中翻阅着什么,样子很安静,从窗外可以看到窗内她清晰纯净的容颜。
怎么停了?柯子轩忽然一怔,似乎刚才经历了一场虚幻的梦,那么短暂的一瞬间,他还来不及分辩出琵琶声来自何处,现在的他眉头紧皱,对着空空的四周在不停的寻望。
消失的琵琶声却再也没有响起!他的心又一次被这首曲子所牵制,他的乐菱究竟在哪里?在哪里?
寂静的皇城,尚子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脚下落着一张白纸,那些像斑点一样的字迹,是他母后留下的,他不想相信那信里所说的一切,可是那个抚养了他二十年的人已经有死证明了这一切。
他不是母后亲生的儿子,他是苏若雪与父皇的儿子,他与蓝裳不是兄妹,蓝裳只是一个杀手的女儿,一句来不及,让他痛失了挚爱的人,一句对不起,让他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现在的他,究竟还能给蓝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