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得到了你想得到的,为什么不放了他们?”季无邪望着他,甚至开始怀疑,他来找他是不是错了,他应该直接去把人救走。
“我想得到的?”颜行书仰头望向远处的天空,他想得到的并不是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也不是那高高在上的权利……
“你已经得到了整个凤羽国,你……”
“可是我依然没有得到我爱的人,整个凤羽国又如何?能换回一个蓝裳嘛?如果可以……我宁愿用这座都城换回她一个人!”
季无邪忽然皱了一下眉,这番话从颜行书的嘴里说出来时,是那么的强硬,是那么的确定,他爱蓝裳!他宁愿为蓝裳放弃一座都城……
看到此刻的他,季无邪觉得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看来,要他放人是行不通的,那还是先离开此地,再作打算为妙。
轻身飞跃,一路施展轻功,季无邪来去都只被颜行书一人见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颜行书总觉得这个人绝非泛泛之辈,每次见到他的时候,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慌乱感,他到底是谁?与自己是否有什么关系?
留香亭里传来阵阵悦耳的笛声,就算站得远远的也能感受到这笛声中的喜悦之情,自从上次回府以后,柯子轩的脑海里就经常浮起那幸福的一刻,那一次又一次的索取,他觉得对蓝裳这个女人,他根本就无法再放手……可那是爱吗?
笛声落,他从留香亭走到了隐月院,瑞儿及安儿她们都在收拾院子,看到他进院都变得异常慌乱,他浅笑点点头,眼光却落在柴房处。
自从她走后,柴房就变得了无人气,他曾经鞭策过她弱不禁风的身子,他曾经把她搁置在这里不管不问,他曾经在这里一次次看到她独自坚强……柯子轩的手轻轻的抚在柴房的门框上,沉思良久!
推开柴房门的那一刹那,那阵潮湿的味道便迎面扑来,掩鼻朝里面望了几眼,除了凌乱的草屑及干柴,就只剩下那张她躺过的木板了,一抬脚落入门内,脚下传来吱吱呀呀的干草声,瑞儿在这个时候送来了一盏油灯,屋内变得亮堂了不少。
他挥挥手把人支走,一个人停停的在屋内凝望,四周除了柴草还是柴草,如果不是莫明的想念,他一定忍受不了这里的气味,可是他的女人却在这里住了数不清的一段时间。
他的眼神忽然一暗,眉头也跟着蹙了起来,昏暗的灯光下,那草堆里的红色显得格外的耀眼,那是她洞房夜佩在腰里的香囊,他还记得当初她拼命的握着这个香囊向他解释……柯子轩弯身拾起那个手工还算不错的香囊,左右来回看了几眼,脑海里不停的响起蓝裳的话,她说这个香囊是乐菱送给她的,并说这个香囊被动了手脚……
紧紧的握住手里的香囊,柯子轩的脸色变得异常的认真。
“东升……”一声低沉的呼唤把正在巡逻的东升给叫住了,东升环顾一下四周,漆黑一片,他吩咐巡逻的队伍继续向前,自己则顺着刚才的声音处走去。
一个身影利落的从宫墙上跃了过去,他来不及多想便马上追随而去,能叫得出他名字的一定是熟人,看着他拼命向前奔跑的身影,东升的心里猛得闪出一种错觉。
行至一处偏静的荒山处,季无邪背对着东升停了下来,黑色的披风在夜里发出扑呼的声音,东升不语一步步向他靠近,右手紧紧的攥着左手中的剑柄。
季无邪转过身,轻抬右手从脸上摘下了面具,清逸俊秀的脸上闪着一双如溪般的眸子,东升微微的侧面深思……
“驭王爷?”东升有点不敢肯定的望着他,“你是驭王爷?”
季无邪拿着面具的手轻轻的垂下,露出一抹苦涩的笑,这些年来,他几乎没有摘下过脸上的面具,可是今天他却不得不摘下面具面对东升,他需要东升的协助……
“是本王,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会认出本王……”
“你真是驭王爷?你没有死?”东升有些惊喜,又夹带几分意外,他也是在事情发生后才知晓的,听说驭王爷当年不幸葬身火海,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早已经死了,没想到今天,他还能再见到他。
“东升,如果本王有事相求,你是否会助本王一臂之力?”季无邪望着他的时候,眼神很肯定。
身为雪都二皇子的颜行驭,是一个文武全才的青年才俊,当死迅传出后,不知有多少人为他的离开而痛心疾首,就连太后都为他而哭坏了双眼。
“王爷有何事尽管吩咐便是,只要属下能办到的,一定皆尽全力……王爷,你没死为何不回宫见见太后,太后为了你……身患眼疾,如果……”
“东升,你听我说,我要你把尚子纯等人放了,至于太后……我这就回去探望她。”季无邪说完便准备离开,可是转身后又停了一下:“记住,这件事情不得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皇上!”
东升望着他一闪而逝的身影,来不及多追问什么便已看不到他的身影,驭王爷和皇上是孪生兄弟,为什么他没死却又要瞒着皇上呢?
驭王爷和皇上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即然活着为什么一直不回宫呢?他带着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究竟为何?为什么驭王爷宁愿舍弃荣华富贵到处漂泊,都不愿意让皇上知道他还活着?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驭王爷吩咐他放了尚子纯,东升轻轻的叹息一声,驭王爷现在真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变得有了许多慈悲心,换作以前他应该不会这么吩咐他吧?
如果皇上也能回到以前该多好!他是君王,更应该拥有一颗仁爱之心,得万民者得天下,这是千古不变得道理。
颜行书正在烛灯下阅览白天收到的信函,雪都国那边的情况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国舅爷果然早已急不可待的发动了兵变,他嘴角上扬,笑得不露声色,眼神迸发着寒冷的杀机,想从他手中把雪都颠覆,那决对是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