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她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看着他那么温柔的照顾着自己,她的心里觉得暖暖的,好像看到他,自己就会感受到安全。
尚子纯一怔拧紧了眉,他微微的垂下头不语,那一句温柔的轻唤,像一根针一样刺入他的心脏,这份轻声细语一直都是属于他的,可是这会,她却正用那含情脉脉的眼神望着别的男人。
尚子纯沉默不语,猛的转身朝外面跑去,蓝裳一怔望了望床前的人,脸上瞬间转变成紧张的表情。她强撑着虚弱的身子想要起床。被季无邪给按住了。
皇上看看风一样跑出的太子,又盯着床上那紧张的小女子,忍不住摇头淡笑,看来他是误会了裳儿,太子也一定是有所误会了!
“我去……我去帮你向他解释!你不要动了!可以吗?”季无邪看着她固执的非要起身,只好忍住心痛向她保证,会帮她向太子解释清楚,他与她之间什么都没有!
蓝裳感激的看着他,不停的点头,她知道只要他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
皇上疑惑的望着这两个人,怎么看她们之间都不像只有一面之缘那么简单,莫非是因为裳儿太美,所以这个乐师对裳儿一见钟情?可是这也不对啊!裳儿对这个季无邪分明也很熟悉!这究竟是怎么一会事?他不解的看看苗公公,苗公公也弄不懂状况的摇摇头。
静月庵的厢房里,黛黛扶着一个中年女子走了出来,这女子四十岁左右年纪,身穿淡黄道袍,眉目如画,清丽难言,只是眉宇间似乎多了一些些愁绪。
转眼暮色已近,静月庵清雅而幽静,黛黛灵动的身影在院中晃来晃去,那一袭忽隐飘荡的黄色上下翻飞,胸/前的金锁在暮色中不时的闪出光芒,她一只脚着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头,正玩的不亦乐乎。
房中那一身道袍的中年女子正站在窗前看得出神,她蹙眉微思,难道这就是命吗?还是老天有意的安排,让这一对父女重逢。
望着窗外那活泼的身影,她真的有点于心不忍,虽然十几年来她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她却一直活的无忧无虑,如果她知道了自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她还会像现在这么快乐吗?
黛黛丢下地上的小石头朝厢房走去,兰姨说相爷很快就会醒来,她要随时去看一下,免得他醒来会害怕!
她轻脚轻手的推门进屋,又把门悄悄的给关上,走到床前怔怔的望着床上的男人,她好像有点疑惑。
兰姨看到她把相爷带回来的时候,好像很慌乱的样子,莫非兰姨认识相爷?她伸长脑袋看着相爷的脸,正在纳闷的时候,相爷忽然就睁开了眼睛,猛的抓住了她的胳膊,拼命的想要起身。
“喂!喂!喂!你干嘛啊?”黛黛拼命的扳着相爷死抓在她胳膊上的手,忽然听到相爷猛盯着她叫出芝兰两个字。然后又扑通一声晕了过去。
黛黛把他的手小心的放进被中,喃喃的重复着他刚才吐出的二个字,芝兰,听起来很像人名,她又望望床上的相爷,又朝自己指了指,难道她长的像那位芝兰?没想到这高高在上的相爷还有念念不忘的人啊?
兰姨的房间永远都是香桌上供着香炉,香炉中插着萦萦火头的香,黛黛还未走到门口,便已听到从里面传来的木鱼声,真是闷死了!她低喃一句敲向兰姨的房门。
木鱼声止传来兰姨的声音,她推门进去把兰姨从禅席上扶起来,好像有很多话要问她,还神秘兮兮的跑到门口把门给关好。
“兰姨!你真的是我的姨娘吗?”这可是兰姨从小就对她讲过的一句话,今天她看到那个相爷起了几分疑心。
兰姨以食指点了下她的脑袋,“你啊!又来了!兰姨说过多少次了,不准再问这么傻的问题,怎么还要问?”
“那我娘是不是和我长的很像呢?”黛黛盯着她的脸,焦急的等待着她长长叹息后的答案。
“你今天是怎么了?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兰姨的表情有些悲痛,好像有满月复心事不为人知,看到她这样勉强自己,黛黛只好作罢。
“没什么!兰姨不要说了!黛黛不要兰姨不开心!”她说着伸出柔荑握上兰姨的手,每次她一问到关于自己身世的事情,就会看到兰姨闷闷不乐的表情,她宁愿永远不知道答案,也不想看着兰姨不开心。
若大的皇宫,他有心事的时候总爱静静站在这里,尚子纯凝望着这雪白的世界,就像他对裳儿的感情一样,尽管他奉旨迎娶了相府千金为太子妃,可是他的一颗心,整个人却始终在为她保留着。
季无邪站在离莞香亭不远的地方,有些迟疑,有些犹豫,他爱伞儿,从来也没有想过要遮遮掩掩,可是今天!他却要因为伞儿来向他解释!解释什么呢?哎!他无奈的叹息,伞儿那么爱他!可他却如此的怀疑她!
尚子纯立于莞香亭眺望远方,不曾注意季无邪已悄然站在他的身后。
“爱她!又何须怀疑她?”羡慕中带着淡淡忧伤的话从背后传来,尚子纯猛的转身。
“你……怎么会在这里?”
季无邪站在与他并肩的地方,如他一般凝视着远方,他可以感受到尚子纯的无奈,身为帝王家的臣子,纵然他有千般不愿,也终抵不过一身的负担。
“她告诉我的!所以……我来了!”
尚子纯亦同样看向远方,目光凄凉而幽暗,嘴角浮着别人不意察觉得苦笑,两手沉重的背在身后。
“你爱她?是不是?”
“是!”季无邪简单的吐出一字,没有任何犹豫与不决,“我对她的爱,不会输给你,甚至是更多!只是……她爱的不是我!”
尚子纯转身盯着他,不知道是该觉得庆幸还是该觉得难过,眼前的男人毫无畏惧的就承认对她的爱,而他呢?他却一味的在躲避,想到此刻,他忽然很羡慕眼前的这个人,他多希望自己像他这样,一身孑然,不受任何约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