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带着囝囝从医院回来的,苏北北不记得了.
她仅有的印象是,她抱着囝囝离开时,东方宥还是焦躁的守候在急诊室外。
囝囝的病好的好了很多,明显比之前看起来要有精神的多。
而她就杯具了,在回家的路上她的肚子就有点不舒服,还伴随着阵阵抽痛。
等勉强撑到家,在迈向卧室时,两条腿已经像踩在棉花上那样使不上劲儿了累。
这坑爹的大姨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
囝囝的病还没全好,还需要她来照顾,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姨妈,你还来添什么乱!
肚子疼得厉害,苏北北抱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檬。
她每次来那个的痛苦程度简直都快赶上了产后大出血的规模了。
“妈咪,你怎么了?”囝囝蹲在床边,一脸担忧看着苏北北,“是不是肚子里长虫虫了?”
“妈咪没事……囝囝乖……先去看电视……让妈咪躺一会儿。”
苏北北勉强打发他,等囝囝听话的除了卧室,她才强撑起身子打开床头的抽屉,拿出益母草的药盒一看,里面空空的。
真是天要亡她,苏北北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又抱着被子滚回了床上。
这时,刚出去没多久的囝囝又端着一个小瓷杯走了进来。
他把被子搁在桌上,担心的扯了扯被角,“妈咪,囝囝给你拿药药来了。”
瞧见桌上冒着热气的杯子,苏北北感动得不得了。
这孩子,真的是太懂事了!
虽然月复痛难忍,苏北北还是硬撑着从床上坐起来,她欣慰的模模囝囝的脑袋夸奖他,“囝囝真乖,已经是个小大人了!”
她说着,端起桌上的瓷杯递到嘴边准备喝,一闻那味道,有点古怪……
细细一看,不仅是味道,就连颜色也有点奇怪。
甜甜涩涩的味道,加上深褐的颜色……
苏北北眼角抽了抽,将杯子举到囝囝面前,“囝囝,告诉妈咪,这是什么药?”
囝囝回答的相当爽快,“板蓝根啊,妈咪!”
果然是这样!
见苏北北摇摇头,然后把杯子放回桌上,囝囝很不解,“妈咪,怎么不喝?是怕烫么?来,囝囝帮你吹吹。”
不是烫不烫的问题!是药性的问题!
板蓝根是预防感冒的,她这是痛经啊,傻小子!
苏北北没力气跟他解释了,只能从囝囝手里抢过瓷杯,拖着沉重的双腿去厨房重新泡一杯红糖水。
她不知道的是,有些污血已经漏了出来弄脏了裤子,囝囝盯着她走出房门,看到她裤子上血红的一片,吓坏了,小手指指着她的裤子,大嚷大叫——
“妈咪,你流血了!”
他的大惊小怪,也引来苏北北的皱眉,怎么回事?流血?
她对着房里的化妆镜一照,裤子后面红了一大块,顿时就尴尬了。
都怪自己不小心,让儿子看到这种事,真是够不好意思的!
“囝囝别担心,妈咪真的没事。”她一边安慰囝囝,一边打开衣柜找更换的干净衣物。
准备好必需品,她这才冲进了卫生间。
等囝囝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苏北北已经没影了。
不行,妈咪留了那么多血,很危险!他得打电话给爹地才行!
他拨通了彦谨之的手机,很快,那边就有了响应。
“喂,囝囝,是不是想爹地了?”
一听到彦谨之的声音,囝囝就快哭出来了,“爹地,你快过来,妈咪流了好多好多血……”
“囝囝不要哭,告诉爹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彦谨之放下咖啡杯,急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妈咪突然就流了很多血,她是不是快要死掉了?”
死?彦谨之整个人震惊了,不好,那女人有危险!
“囝囝乖,爹地马上就过来!”
他丢下这句话,立刻挂了电话,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穿着家居服和拖鞋火急火燎的赶去了车库。
“车呢!”看到空空的车库,彦谨之心急如焚,扯着阿郎的衣领大吼。
“二少,二少,你冷静一点听我说。”阿郎见彦谨之一副恨不得吃人的样子,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今天是每个月检修的日子,车库里的车今早全送去汽车美容中心了。”
没有车他怎么赶过去!
彦谨之急得跳脚,他更加用力扯着阿郎的衣领,“你的车呢!钥匙给我!”
阿郎抹了一把冷汗,“回二少,我的车一大早就给大少拿去用了。”
该死的!
一把推开阿郎,彦谨之急得直挠头,“给我去弄辆车过来!立刻!马上!”
“是,请您稍等十分钟。”阿郎拿出手机,开始拨号码。
十分钟!想急死他吗!
要是那个女人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算了算了!没车就用跑的!
彦谨之咬咬牙,自己冲出了大院,留下傻了眼的阿郎在哪里苦思冥想,二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疯狂了?
顺着这条路一直跑到尽头,彦谨之在拐角处差点与送报纸的人撞上。
送报纸的急忙握住了自行车的刹车,这才没撞人。
他刚想喝斥彦谨之走路不长眼,彦谨之却没给他这个机会,抢了他的车就骑上了。
送报的人急得跟在后面边追边喊,一下子就被彦谨之甩得老远。
他骑得飞快,绕过了无数条街道,无数幢房屋,这才赶到苏北北家门口。
他把自行车扔到一边,气喘吁吁的大步跨到苏北北家门口时,发现囝囝正坐在家门口,两只小手撑着下巴,不停眺望着。
见他到了,囝囝立刻迎上来扑到他怀里,把鼻子眼泪都蹭到他的家居服上,“爹地,你终于来了,囝囝等你好久了。”
“爹地来了,没事了,快别哭。”彦谨之把囝囝抱在怀里,推门进去时,还在不断喘着粗气,“你妈咪呢?情况怎么样了?”
囝囝抽了抽鼻子,“妈咪在卧室里,她——”
他在说话的同时,彦谨之已经抱着他走到了卧室。
彦谨之的手刚碰到门把,门就由里面打开了,脸色苍白的苏北北穿着睡衣端着瓷杯出现在卧室门口。
囝囝见状,刚到嘴边的“她——”也没了下文。“妈咪!”囝囝一见到她,就扑了上去.
苏北北身形一颤,这才接稳了他。看到彦谨之也在这里,她感到很意外,“你怎么来了?”
彦谨之激动地抓着她的肩膀,一脸关切,“你没事吧?哪里受伤了?”
他把苏北北上上下下来来回回打量了几遍,苏北北被他搞得莫名其妙,“你这是在干什么?谁说我受伤了?”
“囝囝说,你流了很多血……”
说到这里,彦谨之慢慢放开了她,连他自己都忍不住怀疑了,苏北北身上没有什么伤口啊?
他这么一说,苏北北算是明白了。
这傻小子,尽干些傻事!
苏北北无语的摇摇头,把囝囝塞到彦谨之怀里,朝他举了举瓷杯,“你先抱着,我去厨房泡杯红糖水补补血。”
红糖?补血?彦谨之听到这里,纵使是个男人,可这些常识他也是知道的。
这回可真是丢脸,苏北北这女人还指不定在厨房怎么偷着笑他呢!
都怪这小子不搞清楚情况就乱说一通,害他真以为苏北北苏北北出了大事!
低头一看那小子挂着泪痕还在不停吸着鼻涕的模样,彦谨之又不忍责怪他,只能长叹一口气,把他抱去了客厅。
刚走了没几步远,厨房里突然传来“嘭”的一声。
是杯子摔了的声音,彦谨之把囝囝放在地上,慌忙赶去了厨房。
苏北北因为月复部绞痛,已经捂着肚子靠在橱柜上蜷缩成一团,手里的杯子也是因为那样才摔碎。
值得庆幸的是杯子里没水,这才没有烫到她。
彦谨之过去抱起了她,检查了一下她的手和脚,发现没被碎玻璃扎伤,松了一口气。
他立马把她抱进了卧室,给她盖上了被子。
很痛,真的很痛,痛的连动一动身体都会觉得是受罪。
苏北北脸色苍白,额头布满了汗水,彦谨之四处环视了一圈,也没找到一条叫做手帕的东西,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那么多,就着自己的衣袖不停的给她擦汗。
“很痛么?”彦谨之俯,轻声问她。
当然疼,苏北北连点头的力气都没,嘴里虚弱得念着,“药……”
“药在哪里?”彦谨之坐起来,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药。
除了床头柜里那个益母草的空药盒,彦谨之没找到任何治痛经的药,应该是吃完了。
“我现在就去给你买药。”彦谨之把囝囝抱到苏北北的床边坐好,嘱咐他,“爹地现在去买药,在爹地回来之前,你要好好照顾你妈咪。”
囝囝使劲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彦谨之正打算出门,苏北北拉住了他的衣角,“抽屉里有零钱,顺便给我带一包那个……”
他差点忘了,慌慌忙忙的从家里赶出来,一分钱都没带,幸好苏北北提醒了他。
抽开抽屉,映入眼帘的全是一毛五毛一块的硬币,他这才知道他们母子俩生活的多么拮据。
在那一堆零钱中,他好不容易翻出一张最大面值的一百块钱,回过头问苏北北,“哪个?”
苏北北卡白的脸上可疑的出现两团红晕,“就是卫生巾!”
她说得很快,彦谨之还是听清了,当下也有些尴尬。
要他一个大男人去买那种东西多多少少有些丢脸,更何况还是他这种经常在新闻杂志媒体上经常出现的公众人物。
但是一看苏北北那样,便动摇了。
他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把钱和空药盒揣在口袋里准备出门。
“等等……”苏北北又喊住了他。
“还有什么要买的?”彦谨之回头。
“那个东西……我习惯用超薄绵柔型的……”
闻言,彦谨之也囧了,犹豫半天才问:“还有其他要求么?”
“没了,快去快回!”苏北北说完,翻了一个身,顶着一张红彤彤的脸蛋面对墙壁。
彦谨之出了门,首先把守在苏北北家门口监视的两个保镖从车上拎了下来,自己上了他们的车,开车去了最近的商场。
他一下车,首先就去了大药房,站在一排排货架前,拿着益母草的空盒,一个个的比对。
药店的大妈见他是一位帅哥,立刻笑脸相迎,“先生,你需要什么样的药,我可以给你介绍的。”
“这个。”彦谨之拿着手中的空药盒,给她看。
那位大妈转身从对面的货架上拿了一盒同样的药递给他,看到彦谨之满足的拿着药准备付钱,那位大妈又对他说了几句话。
“先生,你是给你家太太来买药吧?听我一句劝,这个药是在所有妇科药品里面最便宜的,不仅见效慢,对身体的副作用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