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琳琅语重心长的教育她:“你都把自己的金主带回家来了,还想瞒着谁啊!我说你这丫头赶紧和他断了,大不了房租我再多宽限你几日。你就算不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也要为囝囝——”.
“拿去!”程琳琅的面前,横空伸出一只手,手上拿着一张支票,支票的主人就是彦谨之。
他不知什么时候出去过了,进来的时候单手插着裤子口袋,另一只手拎着一袋衣物。
他将支票递到程琳琅面前,冷冷的说:“这些是她这一整年的房租,我想这些钱应该够了。”
程琳琅微楞,低头看着手上的十万支票,心里有些发忤累。
只一会儿的功夫,她就缓过神来,她赶紧把支票揣进兜里,狠狠瞪了苏北北一眼:“你这丫头福气倒不小,找了一个这么大方的金主。不过你也只是吃几年年轻饭,等你年老色衰了,可别找老娘哭。”
这老太婆,还是以为她把自己卖了……
苏北北无语问苍天……
她的话,也让彦谨之皱起了眉头,他大步跨过去,紧紧搂着苏北北的肩膀,亲昵的做给程琳琅看:“她不会找你哭的,因为过不了多长时间,她就不会再住在你这里了。”
“你打算娶她?”程琳琅心直口快,一下子就冒出了这句话,说完她自己都觉得好笑了。
苏北北那傻丫头,一没心眼二没身材,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会看得上她,除非是瞎眼了檬。
“不是打算,是已经娶了。”彦谨之颇为得意的笑着,抬起下巴指向苏北北,“不信你问她。”
程琳琅的视线立刻像雷达一样扫过来,苏北北被她盯得难受,心里那个恶寒啊,这个彦谨之,做什么都要拖她下水。
“只是领了结婚证而已。”还是被迫领的。
“真领证了!”程琳琅激动起来,又一把扯住苏北北的衣领,瞪大眼睛瞅着她。
“嗯……”见她唯唯诺诺的点头后,程琳琅这才慢慢松开苏北北的衣领,长长吁了一口气,叹息道:“罢了,女大不中留。”
“这丫头脾气倔,睡相差,办起事来没大脑,你可别怪我事先没告诉你。”程琳琅瞥了一眼彦谨之,点燃一根烟夹在手里,干枯细长的食指点在彦谨之的胸膛,说出的话透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所以,到时候你想退货,休怪老太婆我翻脸无情!”
彦谨之只是一笑置之,他还没有必要跟一个毫不相干的老太婆做出什么承诺。
“好了,我也不多说了。你们几个收拾一下,待会儿来我屋吃早餐,我煮了一大锅粥,倒给流浪狗吃可惜了。”程琳琅交代完,捋了一把干枯的大卷发,带头走出了房门。
“这老太婆虽然凶了点,不过,心肠倒是挺好。”彦谨之顺了顺苏北北额前的刘海,翻出自己刚刚吩咐阿郎送来的衣物,走进浴室换衣服。
刚才一直没敢插话的囝囝,看到程琳琅走了,这才捂着小胸口,假装惊魂未定的样子,感叹了一句:“囝囝最怕的就是爱啰嗦的琳琅欧巴桑,但是又比任何人都爱琳琅欧巴桑。”
苏北北怜爱的揉了揉他的小脑瓜,与浴室门口回过头来的彦谨之相视一笑,这小子,说的话前后矛盾,不过也很有道理。
自从程琳琅在雪地里捡回她们母子俩后,这六年来,程琳琅在他们心中,一直都是这样的印象,让人又怕又爱。
她似乎一直都是这么一个人,出了名的刀子嘴,同时也是人尽皆知的好心肠。
他们一家三口去程琳琅家蹭饭,硬是被那个老太婆塞得差点撑破了肚子,眼见那口大锅见了底,才肯放他们回来。
三人餍饱食足,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休息。
囝囝躺在苏北北的怀里胡乱按着遥控器,电视屏幕晃得苏北北眼花,她拍了拍囝囝鼓鼓的肚皮,“儿子,回房去睡吧。”
“不要。”囝囝撅着嘴撒娇,“床留给爹地和妈咪睡,囝囝就睡沙发好了。”
此话一出,苏北北立刻就尴尬了,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机,话确实对彦谨之说的。
“都过了一晚上,我的身体也好了,你不打算回家跟你哥交待一声么?”
彦谨之是个聪明人,他不自然的搓了搓手,假装看了一眼手表,“时间不早了,公司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也该走了。”
“我送送你。”苏北北随着彦谨之站起来,准备送他出门。
两人刚走到玄关处,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苏北北叫住彦谨之,“你先等一下。”
她接起电话,“喂”了一声,那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
“喂。”
只一个“喂”字,便没了下文。
电话上显示的是陌生号码,苏北北纳闷了,“请问你找谁?”
“自然是找你,北北姐。”
苏北北整个人像被点击中一般,她听出来了。
会这么喊她的人,不正是苏凯纶?
她最怕的事情,还是找上门来了。
见苏北北这边久久没有反应,那边的苏凯纶又自顾自的说上了:“北北姐,之前我跟你订好的那个男人呢?你好像没有遵守约定啊?”
“你这样,会让我很苦恼的。我这个人一苦恼就爱胡思乱想,一胡思乱想就喜欢做点出格的傻事,难道你想让七年前的事情重演?”
苏北北自然知道,苏凯纶说的是哪件事,那件事在苏北北脑海中烙得太深,现在想起来,都会让她觉得惊恐不安。
她紧张的收紧五指,牢牢握住听筒,“凯伦,你听我说,你千万不要再做出什么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