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之路每一步都是风景,藏地的风景让我们一路感慨,藏地的感慨让我们的情绪如藏地的地势,高低起伏。一路上我们感动藏地的美景,不同的是,今天让我们感动的不仅仅是藏地的美景。
这里让我们感动的有在路边敬礼的藏族孩子,还有一只猪。
先说说这只猪。在翻过高尔寺山垭口后,我们碰到了这只猪。它的溜滚圆,说明这个地方让这只猪活得很滋润,滋润得让它目中无人,不,正确地说应该是目中无车。
它大摇大摆地荡悠在三一八国道上,走得那么悠闲,那么自在,全然不管路上一辆接一辆的汽车跟在它的后面,全然不顾它身后的车子已经排成长龙。它显然成为这条长龙的龙头,而且是一位有点蛮横的龙头。
我们的车子在这条长龙中排在第一位,就紧跟着它的后面。我几次欲按喇叭,被到处留迹阻止了,他说:“不要打扰它,它是这里的主人。”
它仍然悠笃悠笃地在前面走着,不紧不慢,有一步没一步地走着,一边走一边哼哼,我们听不懂它哼的什么,也许它是用藏语哼着歌,当然即使它用汉语哼哼,我们也听不懂。我这样说有点过份了,对猪不公平,毕竟猪很单纯,不同于有思维和充满杂念的人,它哼出的歌比人唱的歌要纯粹得多。
也许这只猪感觉做龙头很酷,也许感觉到它臣服这些钢架铁骨的汽车很威风,所以它在龙头的位置走了很长时间还不肯让路,它有滋有味地在前头走着。
最后到处留迹发出感叹:“龙到高原被猪欺啊。”
我们开的国产越野车有一个很霸气的名字叫“龙腾”,意思就是这辆车可以象龙一样纵横四海。我们对这次开着龙腾车征服青藏高原的行动也称为“龙腾天下。”可是今天,我们这条龙活生生地被猪堵在路上腾不起来。
跟在我们后面的汽车已经不耐烦了,喇叭声不断响起,此起彼落。后面的司机对着我们的车叫道:“快点啊,快点超过去。”
三一八国道在这里变得很窄,窄着只能容纳一辆汽车,如今路上多了这只猪,要想超过去只有两种办法,一种是它自动让路,另一种是从它的身上开过去。第一种办法显然行不通,因为它还没有让路的想法,另一种也不行,我不会从它身上开过去的,虽然这里是盘山路看不到有牧民,估计撞死它也没有人出来交涉。但是它也是一条生命,我尊重每一个生命。
云在后排拍拍我的肩说:“我们靠边停车吧,不要伤害它,”云又重复到处留迹前面讲的话:“它是这里的主人,是我们打扰了它的生活。”
因为路太窄,而且是盘山路的下坡,我们无法靠边停车让路,只能慢腾腾地跟在猪的后面,只到十多分钟后才找到一块可以停车的凸出地。我们的车停下来了,后面一两满载的大卡车却拉起速度向前冲去。其实不用给大卡车加多大油门,因为这里是下坡路上,给车一点动力,它就会疯狂。
那是一辆藏族兄弟开的卡车,不用看牌照,只要看汽车的装饰就知道,藏族人的汽车车头上扎着黄色的哈达,挡风玻璃上贴着佛像,车厢上面绑着风马旗,就是我们平时说的经幡。我们也想看汽车牌照,但是卡车上根本就没有牌照,我们不解为什么这些卡车不挂车牌就敢上路,就不怕交警检查吗?就不怕无处不在的罚款吗?卓玛告诉我们,她们那里的卡车都不上牌照的,那是政府对藏民的优惠政策。
大卡车响起刺耳的喇叭声,声音高得让我们每个人的耳膜震颤发痛,而我们的心也发痛,为那即将被卡车撞倒的猪心痛。云冲到车外对着呼啸而来的卡车失声高叫:“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