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大娘跟庄文吃完早饭,两人便想即时动身去上村。
庄大娘可不放心庄美一个人在家看着众人干活,于是就对女儿说道:
“妮啊,你在家好好看着,凡事都要听二叔的话,叫你干啥就快点去,千万别因为你而窝了工,那可划不来……”
“哎,娘,俺记下了,您就放心地去吧……那您路上可要慢点啊……”
“哦,这个你放心就是,娘又不是没走过山路……行,那美呀,娘跟你哥就去了……”
庄文在一边听母亲跟妹妹说个没完,早就不耐烦了,说道:
“娘,您还有完没?您再不走,俺可自己去了……”
“嗨,你个涩孩子,娘还没交代完话呢……好,咱这就走……”
庄大娘说罢就想转身跟庄文去,可猛地她却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便转身回帐篷里去。
“娘,您有干啥去啊?还不快走!”
“文啊,再等等,娘去拿点吃的东西去……”
说着,庄大娘就回转身去帐篷下拿来三个煎饼揣进怀里,再走回来,说道:
“走,文啊,咱走……”
庄文看见娘拿了三个煎饼,便问:
“娘,没事你拿煎饼干啥呢?”
“嗨,你是不知,你今天到张家去,人家不能留你在他家吃饭的,娘拿得三个煎饼,你饿了,可在路上吃点……”
“哦,那成……”
后来庄文发现,也就多亏娘给的三个煎饼,要不然,再回来的路上,真会把自己饿个够呛。
走在路上,庄大娘、庄文便发现,十一月的天气,风刮得够猛烈,冷得可够厉害。
没有遮挡的乡间小路,完全沉浸在寒风的婬威里,庄家母子俩走在其间,真是好受罪。
庄文冻得实在忍不住,叫骂道:
“娘了个腚的,什么鬼天气,真是想要俺的小命呀……”
庄大娘也是冻得难受,心里也是暗暗埋怨:
“这老天爷,您就不能发发善心,让太阳暖和点啊……”
虽暗念不住,可风依旧猛烈,天依然严寒。
庄大娘只得对儿子说道:
“文啊,咱们走快点,那样咱们就会觉得暖和点了……”
“前面也冷啊,咱走快也不会暖和吧?”
“嗨,傻儿子,不是前面就暖和,而是咱们走得快了,身上或许就会出点汗呢!”
“嗨,那可不值当得,为了暖和会,咱们不得就累死……”
“你这懒儿子,真就惜自己的力气……”
一路走,一路说话拉呱,庄家母子也就走近了下庄村。
来到王媒婆家大门外,庄家母子抬头看看那太阳,始才爬上东面的山岗,庄大娘也就知道时间也就不晚。
庄家母子进了王媒婆家院子,正好碰见王媒婆从茅房里出来。
“王大嫂子,您好啊?俺们可就来了……”
“哦,来得可不晚,俺还就没吃早饭呢……”
“孩子着急,来得早了不就是……没事的,王大嫂子,您慢慢吃早饭去就是,俺们等着您……”
“哦,那行……老头子,老头子!快,快给俺炒几个鸡蛋去,这个来得快……”
王媒婆的老伴便去炒鸡蛋。
庄家母子坐在客厅里等着。庄大娘母子就见屋里点着铁炉子,屋里真暖和,母子身上正冷,自就赶紧坐在炉边烤火。
庄大娘上炭时,发现王媒婆家的炉口真就大,烧得也是乡下人少见的好炭。上罢一铲炭,炉火真旺,屋里感觉更暖和。
坐在炉旁没一会,庄家母子就觉得前胸热了,可后背还有点冷,庄文倒会,就转过身来,背对着炉火坐下去。
“娘,这样真就暖和,您也这样坐吧!”
“哎,文啊,可不能这样坐法,叫王家人看见了可不好……快,快转过身来……”
“嗨,没事,你没看他们都在忙嘛,谁会管咱哩……”
庄大娘看看,王家人就真全不管自家娘们,也便转过身来,烤开了后背。
真就是有效,没一会,庄大娘就觉后背暖和多了。
王媒婆又开始了收拾自己。
仍旧是那套手续,还是那样费时间。
庄大娘见王媒婆老伴的菜早就做好了,可是看王媒婆仍旧在拾掇自己。
“这死老婆子,就是会臭美。都这般年纪了,还描眉画眼的,真叫人看着恶心!”
骂归骂,可就见她王媒婆依旧是曼斯条理地打扮自己。
好不容易看王媒婆收拾完了自己,庄大娘看那王家墙上的表,可就过去了整整五十分钟。
老伴也看着实在说不过去,便道:
“老嫲子,你能不能快点,时间可就不早了,人庄家母子可等了半天了……”
“嗨,死老头子,急啥呢,时间还早哩……再个说了,就是让他们等会儿,他们也值得……”
“嗨,老嫲子,就你会糊弄人,行啦,你就快点儿吧……”
“嗨,咋了,你就心痛庄家年轻老嫲子了……嘁,花心老头子……”
“说什么呢,你这死老嫲子,看俺不撕了你的破嘴……”
“你可不能撕了俺的嘴,俺还得指着它给你挣吃食呢……”
“呸!死老嫲子,还不是都为了你自己,每次的东西,不都是让你自己吃了大半……行了,别再胡扯了,快吃饭去,时间真就不早了……”
王媒婆方才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