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社跟三大爷到了自己的家门口,就哭丧着脸对着院子叫开了:
“爹,娘!快点来看看俺哪……”
五婶见儿子去了半天没回来,正想抽空去看看,正好听见了他的喊叫声。
五婶赶紧跑出屋子,来到大门外,只见庆社的手包着。五婶就问道:
“庆社,你这是咋着了?快,快让娘看看……”
看着母亲出来了,庆社赶紧作态道:
“哎哟俺的娘哎……俺差点就见不着您了……”
听庆社这般说道,五婶真就害了怕,赶紧上前来,拿起庆社的手,道:
“社啊,快让娘看看,这手是咋着了,伤得重不重?”
张老三真就厌烦庆社的装腔作势,就道:
“俺看,应该是不碍事……今天早晨俺挑水时,不小心撒了些水在来时的路上,谁想就结了冰,谁又想到庆社推车子就踩到了冰上,他就一下子摔倒了,手就受了点伤……他三大娘在俺家就给他包上了,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事……”
五婶用狐疑的目光看着庆社,道:
“你大爷说的是真的?……看看,就是你会装象……”
庆社哪里就听三大爷的指派,便说道:
“事虽是这般事,可是到现在俺的手还痛着哩……”
五婶见庆社痛苦的表情,也是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是道:
“行了,庆社,你快到屋里床上歇着去不用你再帮忙了……”
庆社自就巴不得母亲的这句话,便赶紧到屋里床上躺着去。
张老三觉得自己既来了,也便帮着五叔五婶收拾开了东西。
五叔家的床,也好收拾,几床被子,叠叠用包袱裹了,一张席子,揭起卷成了筒,一卷草苫子,也揭起来卷成了筒,剩下的,就是光光的一张木板床。
张老三便跟五弟一人一头,轻轻抬起来屋里的那张床,慢慢抬出了院子,出大门放在了外面的车子上。
放在车上,五叔试试,觉得不够稳当,便对五婶道:
“老婆子,快,拿截绳子去,拴牢了,省得它就半路上掉了……”
张老三看看,道:
“嗨,没那必要,咱咱把床反过来过来放,床腿正好就架在车榜上,老实着哩……”
说着,张老三就叫五叔道:
“快,老五,咱俩一人一边,把床反过来就成……”
五叔真就听三哥的话,真就一人一边,把床反了个个,又放在了车子上,
这下,床真就稳稳当当地架在了车子上,一动不动。
五婶就道:
“嗨,还是三哥心眼子多……”
张老三不听五婶的夸奖,反而指使道:
“快,别光说闲话,快将床被、席子等东西,统统放到床上边去……“
五婶看看车上的床,反放的的床腿,正好就成了个大大的成物箱子状,自就能盛不少东西……”
不免心里又念叨了句:
“三哥的办法正就是多哩……”
只是这次,她没敢在将此话讲出口。
张老三见车上的东西不少了,便对五弟道:
“走,老五,俺给你拉着,你推着,咱们先搬这些东西去……”
五婶又对英子,梅子道:
“走,咱们也一块跟着去,到了护林房里,人多可就搬得快……”
“对,让俺的侄女们都去,真就快……”
五婶可没空着身去,她便急急地用包袱捆了不少衣裳,让英子、梅子背在肩上,自己也提了一把水壶,一行五人,急急地外村外去。
等出了村子,走在野外的小路上,他们就觉得身上好冷。
刺骨的北风,拉得高高的毛白杨树枝子,呼呼作响。头顶的太阳,虽然光亮,可没有暖热的气息散发出来,真就是寒冷。
没有去别地过冬的喜鹊,立在摇摆的树枝上,真担心它会一不小心就被寒风吹下来,掉在地上会摔没了命。
它那沙哑的鸣唱,也会偶尔传出来,可还没等人弄明白是它的叫声还是风的呜咽时,那叫声便被撕碎了,飘没了地。
五叔五婶倒没在意这些,他们现在想的,就是赶紧将各自带的东西搬进护林房里去,放下了,再回家搬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