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婶跟四哥四嫂商量完事,就想回家去。可等五婶跟他们说明此事时,四嫂就道:
“你这么早回家干啥去呢……没有旁的事,你就在俺们这里玩会儿呗?”
五婶想想也是,自己目的达到了,就立马离开四嫂家,这事也办得太不地道了。
“哦,俺回家去也没啥大事,那俺就再坐会儿吧……”
“那敢情好,孩他娘,快,咱别光干坐着……你就去冲壶热茶,让五弟妹喝点热乎水儿吧……”
四嫂赶紧就去沏热茶去。
四哥见孩他娘去了,便问五婶道:
“孩他五婶子,你们住在村北面的护林房处,怕就更冷,你们没安上个热炉子吗?”
“没,俺们可没安个铁炉子……再个说了,俺们还不曾在那里住过哪怕是一晚上呢,到底冷不冷,俺们也就不知道哩……”
“嗨,就是不住,俺猜那里也就暖和不了,在村背面招风的地带儿上,你想想能暖和嘛……保准现在晚上那屋里就得会结层冰……”
“谁知道哩,可俺们即搬到了那里去,就任由它去吧……”
“那可不成,你们还是在屋里安上个铁炉子的好,就是烧木柴也成啊,在那片杨林边上住着,可就不缺的木柴……俺可是见过的,有那专门烧木头的铁炉子,炉口大,暖和着哩……”
“哦,俺可是没见过,再个说了,在这孩子们结婚正需要钱的档口上,俺们吃点苦怕啥……”
听五兄弟媳妇这句话,四哥便没了言语,他心里不免就道:
“是呀,在孩子们结婚的时候,花钱就是多呀,况且要在两个月里办完三个孩子的事,真就是花钱没得把……“
说话的功夫,四嫂热茶沏好了。
四嫂给五婶倒上杯热茶,递给她,道:
“他五婶,你快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五婶接话道:
“哦,俺来这半天了,身上也就不再冷哩……你们这屋里可真暖和……”
四哥就道:
“是啊,屋子小,又有这铁炉子,应该就是这般暖和才是正理儿……”
五婶接过四嫂递过来的茶水,闷下头喝了一口,忍不住道:
“哎呀哦,你这是从哪里对火的茶叶,咋这般香哩?”
听五婶这句话,四嫂就道:
“啊哦,这是夏天俺跟你四哥到山上时采来的金银花,当时俺拿回家里来晒干了,用个小塑料包装了,放在了屋梁上的提栏里。前天俺收拾东西时,无意中发现了它,俺就拿出来放在锅里炒了炒,你是不知道,炒的时候那股气味可香着哩……”
“嗯,那股香味俺应该想的到,现在俺尝这茶水可就这般香……”
五婶喝过茶碗,四嫂又给她倒上,
“既然喝着好,那就多喝一杯……”
一口气,五婶喝了六茶碗热乎乎的金银花茶水。
五婶就觉得自己的肚子都溜圆了。
五婶站起身,对四哥四嫂道:
“行了,四哥四嫂,俺就回去了,俺跟你们说的那事,你们可千万给圆好啊……”
“那是,那是……他五婶子,你就走啊……那你可慢走吆……”
在四嫂家喝了这半天水,五婶真就觉得撑坏了,就想着赶紧回家去,跑到茅房放放水去。
五婶回到家里,本来就想赶紧跑到茅房小解去,可一想,
“不对,俺得先看看庆社睡醒了没?俺可是出去的时间就不短了……”
五婶进屋里一看,
“哈哈,庆社还睡的像头死猪哩……”
五婶赶紧抽身往外走,
“你看看你,进屋没站稳脚跟,就又想到哪里疯去……”
五婶憋得厉害,来不及跟五叔搭话,急急地跑进茅房里,褪下裤子蹲到地上去。
五叔紧跟着五婶进了茅房,站在墙边撒尿。
“你看你这死老头子,你跟着俺一块到茅房里来,也不怕叫孩子们看见了笑话……”
“嗨,英子、梅子都出去玩去了,庆社睡在床上,谁会看见……咋了你这是,跑茅房这般猴急……”
“别提了,到四嫂家,事儿倒是办得挺顺利……可说完事,四哥让四嫂给俺冲了壶金银花茶,那茶水太好喝了,俺就多喝了碗……可在四哥家里,俺可不好意思去茅房,俺就急急地回家里来了……可又不放心,俺就跑进屋里去看看庆社醒了没……”
“庆社睡得可香哩,看样子,一时半会就醒不了……”
无数的话音刚落,就听见茅房外庆社喊道:
“爹,娘,你们解完手没,俺可憋坏了,快点……”
听见门外庆社的声音,五婶气得低声骂五叔道:
“你看看,你看看,都是你死老头子惹的祸,真丢人显眼啊……”
谁知五叔就道:
“这有啥嘛,老两口子一块上个茅房咋了,咱又没招谁惹谁的……孩子们就是见了,也没啥,咱们倒是给他们做了个榜样,让他们好好学学,夫妻俩干啥都要在一块……”
“你这死老头子,还就有理了你……”
“哎呀哦,爹,娘,你们还有完没完,再不出来,俺可真要尿裤子了……”
五婶先提裤出了茅房,
“你快进去吧,你爹还在里边呢……”
庆社来不及回答母亲的话,急急地冲进茅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