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婶疯疯狂狂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这时,她心里真是死得心都有。
自从嫁给丁书记,这么多年了,自己总是这么死心塌地伺候着他。还没饿呢,自己就给他做好了饭,还没渴呢,自己就把水端到了他嘴边上,谁知道到头来,却落了个这般下场。
别说是丁婶,这事搁谁身上也得上老火。
真不知道自己是咋回到自家院门口的。
走进自家的院门,丁婶清醒了。
“不成,这半天了,美她二叔还在俺家客厅里等着呢……对,俺可得理理自己的情绪,可不能让美她叔看出啥破绽来……今儿这事,可真就是好说不好听,就是露出丁点儿口风去,要是让镇上领导知道了,俺家老丁的书记也不得就被被撸下来呀……老丁啊老丁,你他娘地这办得叫啥事哟!”
丁婶强压自己怒火,理理自己的头发,慢慢地走进屋里去。
庄二叔真就等急了眼。
他正在嘀咕呢,
“美她妗子出去半天了,也应该回来了吧……”
还没念叨完,丁婶真就进了屋。
进了客厅,丁婶赶紧就道:
“看看,看看,俺去了半天,才刚回来……美她舅还真就是到镇上开会去了。”
“哦,那俺就回去,明天再来一趟好了。”
“甭用,他已回来了,这半天,俺就是在大队里等他哩,要不俺也咋就会回来得这么晚呢……”
听说丁书记一会就到家,庄二叔自就高兴了。
“呵呵,倒是省得俺再跑趟腿……”
丁书记从李寡妇家出来,他没再去大队部,就直直回了家。
他就想赶紧回家来,好好对孩子他娘说说自己的亏欠话,让婆娘谅解自己。
“自己也不想跟李寡妇好啊,可不小心就上了她的贼船,……”
而如今,事情既到了这般田地,丁书记就觉得,也只能哀求老婆子原谅了。
而要表明决心,看来还得跟老婆子表个态才成:
“从此后,自己绝不再跟李寡妇来往了,要是再跟她来往,就让天打五雷轰。”
畏畏缩缩地,丁书记进了自家的屋门。
看见丁书记进屋来,庄二叔赶紧就站起身,急急地说道:
“哎哟大忙人,俺可把您等回来了,您这会可开的够长啊……”
丁书记本想回来就跟丁婶道歉来着,可没想美她二叔还会在自己家里。
丁书记赶紧支吾道:
“是呀,是呀,俺可就是天天忙哩……”
“哎哟,丁老弟,您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可千万别累着……”
“是呀,是呀,俺自就注意……”
当着庄二叔的面,丁婶自就不能揭巴丁书记的短。可听丁书记回答庄二叔的话,心里就气得骂开了:
“你这死犊子,俺天天寻思着你在大队里操心费力累得慌,俺就伺候得你好点儿……美她叔说得话,你也就有脸接答……俺养得你壮壮的,原来是有空就去对着李寡妇舞枪弄棒寻欢去……你这老东西,你就不怕让李寡妇榨干了你……”
跟庄二叔说话的空档里,丁书记偷空拿眼瞧瞧丁婶,还好,就见她脸上并没有多少过分着急上火的模样儿。
庄二叔见丁婶没跟丁书记提起自己来的目的,便直接道:
“哎,美她舅,今儿俺来,就是为了庄美结婚时让您去送嫁的事。”
“哦,是这事啊,行,俺知道了……”
“那日子,您应该也知道吧?”
“知道,不是初六嘛。”
“对,就是初六。俺寻思着,你要是不愿意早起的话,也可提前去一天,到俺家住下来,省得到时候冷得慌……”
“没事儿,到时候俺从家里早去就是,准就晚不了事儿……”
听到这,丁书记不免心里就想,
“嗨,你家那破样,俺才懒得去住哩,只怕会招惹上虱子或虼蚤吧……”
跟丁书记说罢正事儿,庄二叔拿起自己带来的包袱,道:
“给,这是大嫂临来时让俺要亲手送给您的东西。”
说着,庄二叔就递给丁书记那个布包。
丁书记接过包袱,问庄二叔道:
“这是啥?”
“哦,俺嫂子说了,这是安排舅舅是姐家要送给兄弟家的东西。”
丁书记还真就不明白有这一讲究,赶紧打开包,见是两包饼干,两包挂面。
“这是啥意思?”
“嗨,说实话,俺也不知道到底啥说道,人家咋办咱就照办呗!”
丁书记合上包袱,顺手就递给丁婶。
丁婶看丁书记高举在自己面前的包袱,真就不想伸手接过来。可当着庄二叔的面,也不敢太过分,只得木木地接过来,顺手放到茶几上去。
见丁婶木木地样子,丁书记就知道,她还生自己的大气哩。
“哎,也怨自己啥事都依靠她惯了,看看,刚才俺就忘了那回事,自然地就将包袱递给了老婆子……嗨,俺这顿难堪,是早晚月兑不了了……”
见着了丁书记,跟他唠叨完了正事儿,庄二叔就对他道:
“行啦,事儿俺都安顿好了,俺就早点回去吧,也好回家跟俺嫂子说声,让她早放心……”
丁书记就寻思让庄二叔再在自家待会,好让丁婶没得机会对着自己就发火,等她再顺和(huo)顺和气儿,也许对自己的态度就会缓和点。
想到这,丁书记就道:
“庄二哥,要不您就在俺家吃过中午饭再回去呗,反正也快到午饭的点了。”
“不啦,俺还是早点回去跟嫂子说声去吧,可两天事儿多,俺嫂子可就有点吃不消了……”
见庄二叔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丁书记还能说什么呢,只得让他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