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支连队在战争年代就是一支叫的响,打的硬的连队。抗日战争打的小日本哇哇叫,解放战争端掉过国民党军的指挥部,抗美援朝让美国兵闻风丧胆。在全军都是隔着窗户吹喇叭,名声在外。你们今天能被选送到我们这里来是你们的荣幸。不过,当侦察兵可不是好玩的,不扒上几层皮是过不了关的。怕吃苦,怕遭罪,跟我哭鼻子抹泪的,老子一脚把他踢回去。哎,那位新兵,你瞪我干吗,不服?”
侦查连连长邹宏彦指着吴天说。
站在第一排的吴天没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我叫吴天,口天吴,天地的天。”
“吴天,”邹连长若有所思的说:“少林寺的俗家弟子,用手枪打母的英雄。我就不信了,出来和我过几招怎么样?”
“吴天不敢。”
“那你他妈的也是个孬种,凭什么和我瞪眼珠子?”
“报告连长,解放军指挥官不行骂人,你怎么一开口就说粗话?”
“说粗话?我还想揍你呢。”邹宏彦挽起袖子,冲他翘起大拇指:“小子,害怕了?”
“龟孙子才怕你。”吴天大喝一声,几步就窜了出去,举拳就朝邹宏彦击去。
邹连长一愣,忙接招。只见他气自丹田吐,全力注掌心,真的是拳打一气连,出拳如崩山,俩人是你来我往打了十几个回合,结果是谁也没占到便宜。
“好。”邹宏彦跳出圈子连声称赞:“果然是将门出虎子,我命令,从今天起,你就是新兵排一班的副班长。”
吴天一愣神,还没反映过来,邹宏彦就晃到他身边,带着挑战的眼光歪斜着他。说:“怎么,草鸡了?”
邹宏彦的个子要高出他半个头,虎背熊腰,两只眼睛了充满信心和自豪,有点不肖一顾地神色,可激怒了吴天,他一声冷笑,回答到:“干就干,不就是个小班副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邹宏彦嘿嘿笑了。
“哎,吴班副,我们认识一下,我叫陈辉,东北人,哈尔滨道里的。”新兵宿舍里,睡在吴天上铺的一个战士探出头来对他说。
“哈尔滨道里的?你是刀枪炮吧?”
刀枪炮在当时的哈尔滨是出了名的黑社会组织。
“咳,我到想来的,可人家不要我呀。”陈辉说。
“于是就到这里来练胆来了?”
“你以为我愿意当侦察兵呀,我喜欢开车,原本是想弄个汽车兵混混,可人家大笔一挥,把我遣送到侦查连来了。”陈辉苦个脸说。
“侦察连好呀,格斗搏击,你这体格用不了一年就练的有钢有条有肌有块的,回去后谁敢小看你呀。”
“那能和你比呀,刚才你和那个兵头就那么几下子,带劲,给了他个下马威,兄弟我佩服。”
“你懂什么呀,人家是手下留情了。”吴天回答。
这天半夜里,紧急集合号突然响了起来,吴天毕竟在部队受过熏陶,一骨碌就爬了起来,三下倆下穿好衣服,蹬上鞋就要往外跑,陈辉一把拉住了他:“班,班副,看见我的皮带了吗?”
气的吴天一跺脚:“来不及了,提着裤子出去吧。”
紧急集合完毕,连长邹宏彦环顾一下部队,来到陈辉身边时,突然大叫一声:“全体立正﹗”
陈辉忙一个标准的立正,忘了自己没系皮带,裤子就掉了下来,露出俩条白生生的大腿,队伍里是一阵大笑,只有吴天拼命忍着才没`敢笑出声。
陈辉忙去抓裤子,邹宏彦大喊一声:“住手,让大伙看看,侦查连里出了个光腚的英雄,开天辟地第一次呀。”
陈辉的脸红的象猴似的。
“大哥。”在人背后陈辉叫吴天大哥,纠正了几次也不改。
“大哥,我这回这人是丢到家了。这个鬼侦察兵我是不想干了,那个兵头简直就是个魔鬼呀。”
“你就这点能耐,还是个男人呢,下次在来紧急集合动作麻溜点不就行了吗。”吴天骂他。
“在家我就从来没有七点起归床呀。”陈辉要哭了……
不过下次紧急集合,这小子竟弄了个第一名。让新兵们是大开眼界。
邹宏彦走到他跟前,仔细的打量着他说:“从上次的紧急集合到这此共隔了三天,三天呀,你小子整整穿了三天的军衣睡的觉吧?”
“我……”陈辉塞言了。
“你的军衣穿的一丝不乱,连风纪扣都系的严严实实的,都可以参加阅兵式了。当兵的吗,谁不想事事争第一,不有句话说吗,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士兵。但也不能弄虚作假,自欺欺人。”
陈辉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
好在邹宏彦没在追究下去,只是说:“今天我就不追究了,下不为例。”
“是。”陈辉如获大赦地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