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B省整整过了三天,要说收获吗,一是了解了林老板的经营规模,二是结识了彭成这个朋友,吴天觉得此行不虚,告别林老板时,万为华也来了,姑娘看着吴天,眼里有哀怨的成分,吴天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表示了自己的感谢之情,欢迎万为华去A省做客,也对林老板说有了紧俏货我就通知你。
林老板说好说好说,A省我会经常去的,下次我争取与万小姐一起去。
吴天回去还是坐的硬坐,虽然林老板一在想给他买卧铺,他谢绝了。上车后人不算多,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给刘万金去了个电话说自己已经上车了,刘万金就回答说:“家里一切正常,只是罗老大问了你好几次,打听你去那了。”
“他又有货了。”
“不是,最近海关查的很紧,生意不好做,罗老大说先避避风,等松了后在大干它一笔。”
“哦,”吴天心想,总靠着罗老大一条线也不行,走私货风险高,没准的时候,看来自己还是要开辟第二条线,他想起丰富贵所说的MP3,这倒是一个很好的路子。
车厢里一阵乱,乘务员走过来,高声喊着:“查票了,查票了。”
吴天的身边一下子跑过去好几个人,看样子是进城打工的农民,肯定是没买票,一个三十多的农工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见吴天旁边还空一个位置,就冲他一笑,露出被香烟熏的焦黄的牙齿,挨着他坐下了,又尽量不靠他,怕他反感。
吴天没说什么。
一个长的倒满漂亮的女乘务员与一位乘警走过来,先是看了看吴天的车票,客气的点点头还给他,然后叫那位农工:“哎,你车票呢?”
农工犹豫半天掏出车票,女乘务员接过来一看,就说:“你这么大的人,怎么买儿童票呢?”
农工说:“我,我是残疾人,能够买半票的,儿童票与半票的价格不是一样的吗?”
女乘务员就说:“好呀,你是残疾人,那把你的残疾证明拿来我看看。”
农工塞言了,摇摇头。
“你没有残疾证明,怎么能说自己是残疾人呢?”
农工月兑下右脚上的鞋子,人们惊讶地发现他的脚掌只有一半,另一半没了,还缠着纱布。
农工说自己在城里一个建筑队干活,出了事故,脚被砍去一半,工地老板只给了他几百元钱就把他赶了出去,也没办法办理残疾证。
女乘务员嘴一歪,说:“不行,我这里规定,没有残疾证明就说明你不是残疾人,要补全票的。”
“可,可我没有钱了呀,老板给我的钱连治病都不够,你就行行好吧,放我这一次吧。”农工可怜巴巴地求着她。
“那也不行,补票,快一点,我没工夫和你在这里扯蛋。”女乘务员不耐烦地说。
乘警也是一脸严肃,根本就没商量的余地。
农工从衣兜里掏出几个皱巴巴的票子,不够,女乘务员连看都懒得看,对乘警说:“我看这样行不行,就叫他去前面的车头干活,正少一个撮煤的人呢?”
乘警点头表示同意。
吴天在也看不下去了,站起对乘警说:“请问你一个问题,好吗?”
乘警说行。
吴天高声说:“请问你是不是男人?”
乘警一愣,不由自主地回答:“这与我是不是男人有关系吗?”
“有关系,请你回答我的问题。”吴天严肃地说。
乘警笑了。回答道:“着不是明摆着吗,我站在你身边,还不能证明我是男人吗?”
吴天也笑着说:“你是男人?那么我问你,你有男人证明吗,我与你们一样,你拿不出男人的证明来,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男人呢?”
“这……”乘警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车厢里的人哄一下都笑起来。
女乘务员见事情不妙,在一边忙解释说:“这位同志,我是女人,有什么话你就与我水吧。”
吴天指着她说:“你根本就不是人?”
女乘务员跳起来,大声说:“你说谁不是人,你说谁不是人?”
吴天平静地说:“你是人,你有人证吗?拿出来我看看,没有人证,你就不是人呀。”
车厢里突然就爆发出一阵鼓掌声。
乘警望着吴天,好半天才说:“真有你的,反应快,能迅速抓住问题的关键点,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怎么吧,”他回身对还在生气的女乘务员说:“补票就免了,你先去查票,我想与这位先生聊聊天。”
女乘务员气呼呼地走了,乘警在吴天对面坐下,看着他说:“你也是当兵的,是吧?”
吴天说是的。
“我来猜一下,是侦察兵,是吧?”
“你说的没错。”吴天点点头。
乘警就笑起来:“也只有侦察兵才会有那么快的反应能力,那么厉害的嘴呀。”
吴天说:“对不起,刚才让你难堪了,其实这位农工也够可怜了。成了残废,没人来管,回去后又怎么办呢?”
乘警摇摇头说:“没办法,这种事我见的太多了,都麻木了。”
吴天也深有感触地说:“其实你我都帮不了他的忙,可最起码的同情心应该有吧,你说呢。”
乘警脸又红了起来,说:“我叫周大为,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尽管来找我,车站里的事我还是能做主的。”
吴天说谢谢,今后恐怕少不了麻烦你,与刚才的那位女乘务员解释一下,我不是存心想气她。
乘警回答说:“没事,她是我老婆,得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