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气一天天的冷下来,守卫哈蒙代尔镇大门的临时民兵这苦头可就吃大了。
每到下半夜,南方吹来的寒风总是会比前一天要冷的多,还总是从大家的袖口、领口直往身体里钻,让人想不发抖都不行,眼睛也是被吹的生痛生痛的,手就更不用说了,冷的就像手里攥着一块冰。
谁让大家的工作就是站在高墙上巡逻呢?这风不吹大家还吹谁去?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是很认真的巡逻,可是这时间一长,难免就有了惰xìng,再加上大耳怪们自从上次之后就再也没在大门前露过脸,大家慢慢的也就放松了下来,于是开始有人开小差。
幸好临时民兵的头头,卫队长海尔博大人比较好说话,就算大家偷偷的躲在石墙下避避风,吹吹牛的时间有点长,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有时还会和大家一起聊一会。
这天晚上的风特别大,大伙照旧各自在石墙下避风吹牛,东一堆人西一堆人,肯上围墙上去的人只有两三个,也正是因为有这几个人,大家才能安心的偷懒,反正真的有敌情他们也会喊,哨塔上的jǐng钟也会响。
其中看守大门那段的一群人甚至在门洞里生起了一堆火,围坐在火堆旁取暖。
哨塔上,托比看着下面的情况,心中一片愤愤不平——这群王八蛋,个个都这么懒!自己却要在这里吹冷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坏就坏在自己是个猎人,会用弓箭,眼神又好使,才被海尔博大人安排在哨塔上。要是那些领主卫队的正式民兵今晚也来值勤就好了,领主也真是的,怎么就安排他们值了一个晚上呢?
想想家里的老婆孩子热炕头,再看看下面熊熊燃烧的火光,托比心里那叫一个委屈,这风吹的,怎么才八月份就这么大、这么冷!海尔博大人也是,哨塔上才安排自己一个人,多一个人也能轮换着下去取取暖啊!
“托比,外面没什么情况吧?”
突如其来的问话声将托比吓了一大跳,他飞快的拔出配刀,正要喝问是谁,却借着火把的光芒发现眼前的人是卫队长海尔博大人。
刚刚还在月复诽海尔博大人的托比又吓了一大跳,心想自己正在骂他,他怎么就上来了,这事情也太巧了一点。
“你这是怎么了,像见了鬼一样?”海尔博有点疑惑。
托比讪讪的收回配刀,陪笑道:“大人,您怎么上来时一点声音也没有,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敌人模上来了,您这是又来查哨了?”
海尔博失笑道:“敌人怎么可能从里面模上来,你想太多了吧?别老是望着下面那堆懒货,多盯着点外面,说不定敌人什么时候就来了!”
“可是他们也太过份了!”托比嘟囔了一句,很是愤愤不平。
海尔博笑了笑,道:“算了,大家都是混口饭吃,也不容易,要不你也下去暖和一下吧,这里我先帮你看着。”
“大人,那怎么可以?”托比很是惊喜,又有点犹豫不决。
海尔博道:“有什么不可以的,反正有我在这里看着,出不了事,难道你信不过我?以为我是大耳怪的内应?”
托比连忙摇了摇手道:“大人说的是什么话,我这不是有点不好意思吗?这里风这么大,让你替我……”
打断托比的解释,海尔博一把拉住托比就往楼梯那里推:“去吧去吧,哪来这么多废话,婆婆妈妈的不像个男人!”
“大人……”
“去吧去吧,不过时间可别太长了,要是太久了小心我揍你!”
大喜过望的托比转身准备下楼,却没看见在自己的身后,海尔博已经狞笑着抽出了长剑。
嗤的一声轻响之后,托比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飞快的走到墙边取下一支火把,海尔博将火把远远的丢了出去,火光在夜空中划出一条明亮的抛物线,最后远远的掉在地上熄灭了。
石围墙上的另外三个民兵都看到了这个景象,却心有默契的一言不发。
将地上用于敲击jǐng钟的大锤子了也丢出了墙外,海尔博拍了拍手,冷冷的看着外面的大路。
不一会儿,大路上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身影,克拉克带领着大耳怪们峰拥而至,转眼间就到了哈蒙代尔大门之外,借着石墙上的火把,海尔博可以清楚的看见大耳怪们脸上跃跃yù试的表情。
微微一笑,他飞快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黑sè的布条缠在右臂上,又向着围墙上的三个人打了个手势,然后快步下了楼梯,而那三个人也同时向着围墙下跑去。
门洞的火堆旁,民兵们围坐在一起,人群中不时发出一阵阵低笑声。
“什么声音?”一个年纪比较大的民兵突然打断了众人的谈笑,“安静点!”
“好像是脚步声,人不少!”另一个民兵了听到了。
另一个人不屑的撇了撇嘴道:“你们别吓人了,上面的人都没示jǐng,何况还有托比那个家伙在哨塔上,他的眼神可好着呢!”
众人又是一阵低笑。
年纪大的民兵有点恼怒:“你们这群笨蛋,真的有声音!”说着他站起身来,准备上石围墙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正在这时,通往石围墙上的楼梯方向三个民兵跑了下来,边跑边大叫道:“不好了,大耳怪来袭!不好了!大耳怪来袭!”
众人大惊失sè,正不知所措间,另一个身影在火光中出现,正是卫队长海尔博大人。
见众人还在发愣,海尔博气急败坏的大骂道:“你们这些笨蛋,敌人都打上门了,你们还在这发什么呆!全都给我到墙上去守着,全部都去!快快快!”
民兵们这才如梦如醒般,赶紧一个个的抓起武器,飞快的朝着楼梯跑去。
一时之间,慌乱的民兵们都没留意到,为什么敌人已经到了门外,哨塔上却没有jǐng钟响起的声音。
也没有人注意到,海尔博大人和另外三个和他一样右臂缠着黑sè布条、刚出围墙上下来的人并没有和大家一起,而是径直来到了大门的门洞里。
一脚将地上的火堆给踢飞了,海尔博低声喝道:“把门打开,快!”
不一会儿,刚刚上到石围墙上,却被外面为数众多的大耳怪们再次吓的无法动弹的民兵们惊恐的发现,这些一点也没有攻城意思的大耳怪们,不知用什么办法竟然把哈蒙代尔的大门给打开了,然后就开始从大门处一拥而入。
一个胆小的民兵一跌在了地上:“这是怎么回事?谁开的门?”
大耳怪首领克拉克哈哈大笑着,第一个冲进了哈蒙代尔镇。
在他的身后,是兴奋的嗷嗷直叫的,一个接一个通过大门的大耳怪士兵。
没想到那个巫妖真的能打开大门,克拉克看了一眼站在门边上的四个手缠黑sè布条的人类,这些家伙就是巫妖大人的内应了。
有这四个人带路,克拉克好像已经看见哈蒙代尔城堡在自己的脚下颤抖。
此时,围墙上的民兵们终于从一连串的变故中回过神来了,可是他们无比悲哀的发现,通往墙下的楼梯已经被大耳怪们给占领了。
现在无论民兵们是想逃跑还是有其他什么打算,都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可走了——唯一的逃生通道上都是敌人,除了战斗还能怎么办?大耳怪们的凶名让所有人都放弃了投降的念头。
战斗毫无悬念的在和围墙一样是石制的楼梯上展开,少数有经验的民兵很快的发现自己所面对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大耳怪强盗,而是训练有素的大耳怪士兵。
这些大耳怪们手里挥舞着的奇形怪状的短刀,正是在大陆上赫赫有名的大耳怪弯刀,这些外表通红貌似粗糙无比的弯刀砍起人来有着出人意料之外的锋利,一点也不含糊,是只有大耳怪正规军才能拥有的制式武器。
很快,就有十来个冲动的民兵被大耳怪们用这种弯刀砍倒在了楼梯上,鲜红的血液顺着石制楼梯缓缓地往下流淌,飘荡在空气中的血腥味令大耳怪们又是一阵兴奋的吼叫。
“弓弩手!快,不能让他们攻上来!”一个老成的民兵在大叫。
十几个手持弓弩的民兵手忙脚乱的对着楼梯就是一阵乱箭,shè倒了几个已经快要抢上围墙的大耳怪,把大耳怪们暂时又逼了下去,气得领头的大耳怪小头目在下面哇哇乱叫。
两方就这样在楼梯上展开了激战,民兵们占有地利,大耳怪人数众多,双方一时相持不下,不过随着大耳怪的人数越来越多,以及双方军事素养上的差别,民兵们的败亡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此时,已经有超过半数的大耳怪通过了大门,正在克拉克的指挥下,由海尔博等四人带路,正向着哈蒙代尔城堡扑去。
大门处冲天的喊杀声已经引起了附近领民们的注意,加上一些不守命令偷跑出来到处打秋风的大耳怪士兵制造的小混乱,哈蒙代尔镇很快就一片sāo动。
一些靠近大门的房屋被大耳怪们抢劫之后纵火焚烧,冲天的火光把大门前那块领主大人曾经发表演讲的空地照的如同白昼。
一些白天值勤晚上休息的民兵听到动静之后抓起武器冲向大门,却被迎面而来的克拉克率领的大批大耳怪吓的转身就逃,根本就没有组织起像样的反抗。
老科比酒馆前的大街是从镇子大门通向哈蒙代尔城堡的必经之路,这条大街在哈蒙代尔历史悠久,许多有名的店铺都座落在这条大街上,比如老科比的酒馆,老赛达的铁匠铺,还有克里斯迪的驿站。
这条十来米宽的大街两旁,是一幢连着一幢的房屋商铺,如今,这些房屋商铺的主人们正满脸惊恐的偷偷从窗户开出的小缝中,看着一群群的大耳怪从大街上呼啸而过。
所有人都在向着天上的神虔诚的祷告,希望这些大耳怪们就这样跑过去,千万不要在自家的门前停留,否则自己这些人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不过天上的神似乎并没有在意众人的祷告,大耳怪们偏偏就停下了脚步。
让大耳怪们不得不停下脚步的是一支人数百余人的军队。
为首的一人,身穿一件白sè的钢锁甲,头上戴着jīng灵样式的铁制头盔,一脸的铁青,正是哈蒙代尔的现任领主老爷,叶知秋。
在他的身后,是排成整齐方阵,一身全套皮甲的绿sè制服,背上背着木制方盾和数根短标枪,左腰挎着宽刃剑,手持奇怪长枪的,默不作声的140个长枪兵。
在这些大耳怪所看不到的地方、两边的商铺屋顶上静静地趴伏着90个弓箭手,这些弓箭手也是装备着全套的皮甲,只是每个人在都额外配备了一件大号的纯黑sè的披风。有了这件披风的掩盖,弓箭手们的身影完全和夜sè融为了一体。
在城墙和山体的连接的两端突然垂下二三十根绳索,上面不断滑下的身影正是哈蒙代尔这段时间训练的民兵三连的准弓箭手们。他们虽没有装备上全套的皮甲,但也全身都穿着整齐的97式丛林迷彩冬式棉服,那厚厚的棉花层既有一定的保暖作用,对弓箭和刀剑也有一定的防御能力。
城墙外的山坡上也有不断晃动的人影从树林中快速冲出,那是民兵一连和民兵二连的长枪兵们,他们冲出来后即快速列成了一个标准战斗方阵。他们的主武器除了前面二排拥有领主大人设计的三棱版长枪外,其他的都是在哈蒙代尔采购的长矛。副武器到是一样的宽刃剑,背上也都背负了数根短标枪和方盾。经过了半个月的训练,这些民兵虽然单兵能力不怎么样,但是列队的速度却达到了一流水准,大家下到路面后即按平时训练好的步骤和位置快速列成了阵形。至于战斗力怎么样,还没有经历过战斗的他们心里也没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