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凌舒歌的声音有些凄然，“舒云妹妹终究是因为你伤了，你跟她道个歉就算了！”
凌舒月理也不理，在一边摆弄着自己的头发，却不料一个威严冷厉的声音传来，“我就知道你这个小蹄子跟你娘一样不省心，立刻给我跪下，她是你姐姐！”
门口走进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她一身华丽的锦缎彰显着富贵，脖子上挂了个亮灿灿的金圈子，头上插着碧玉簪子，玉质通透，莹润，一看就是上好的玉。
“祖母！”凌舒云一看到凌老夫人过来便哭着跑过去，哭的好一个凄惨。
“乖，云儿，先别哭了，不管谁欺负了你，祖母都给你做主！”
她抬眼看了一眼凌舒歌，表情是一脸的慈祥，宠溺。
“见过祖母！”
凌舒歌微微福子行了个礼，凌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凌舒歌长相天姿国色，又有一身的才气，大小便被整个凌府碰到了云端，本来，凌家在她身上花的心血，可是不亚于一个世子的重视。
若不是她比当今皇上小了几岁，若不是如今的皇后南宫雪是大离第一美人，如今坐在后座上的是谁也未可知，更何况，南宫雪比凌舒歌还是长了几岁的，成亲几年也没见动静。
凌舒歌——还有的是机会，她才是凌国府未来几十年，最大的希望。
凌老夫人对她那是捧在手上怕摔着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更难得的是凌舒歌未养成一身的娇气，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是端庄有礼，从容镇定，进退有度。
让凌老夫人百分百的满意。
而凌舒云最会讨好卖乖，也很得凌老夫人的宠爱。
如今看着两个孙女被凌舒月如此无礼的对待，心头不禁就火起，“舒月，你难道不知道长幼有序？怎可对姐姐们如此无礼，甚至出言不逊要赶她们走？”
凌舒月单薄的身子颤颤的发抖，她没想到这一世，她还是得不到亲情了。无情的爹，歹毒的姐姐，冷血的祖母，可是这一世，她必须要隐忍，忍到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将一切都算计的了。
“舒月，这次若是八王爷再退婚，你不可在胡闹！”凌老夫人十分平静的下了这个判决。
“祖母！”凌舒月感觉自己的心疼的几乎让自己喘不过气来，嫁不嫁王爷，她不在乎，可是她知道，若是以前的凌舒月，这句话等于直接把她往死里逼。
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吧！
“可是，跟八王爷定亲的是我啊，祖母！”凌舒月搅着手帕，面色凄惨的看着凌老妇人，凌舒云听到凌老夫人的话，两只眼睛直接亮了起来。
嫁入皇室，成为正妃，多年的夙愿一朝得逞，她用手握住自己的心口，不自觉的，还是笑了出来。
那笑容太明亮，太得意，太开心，晃得凌舒月眼睛有些刺痛，要知道你的笑容，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你从小养在农庄，琴棋书画，针织女红样样不通，嫁了过去也不过是让八王爷嫌弃，云儿就不一样了，她足够能拿得住王爷的心，她做了王妃，以后可以帮助凌国府，也可以帮你寻一门好亲事！”
“舒月，你要学会识大体！”
凌舒月低下了头，装作受教的样子，“可是祖母，八王爷如果执意退亲，也不一定就跟姐姐定亲啊！”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做好你的本分即可！”
凌老夫人见凌舒月没有要死要活，脸色舒缓了不少，“舒月，这也是为你好，以后王爷少不得要娶妾，依你的本事，怎么斗得过外面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去了也不过是喂了豺狼，给你寻个本分人家才是！”
凌舒歌侧眼看着凌舒月，嘴角微微勾起轻微的弧度，眼神里闪过一丝冷然。
凌舒云刚得了一门好亲事，心情自然好，对凌舒月的态度也就好了很多，加上一切尘埃落定之前，她必须好好的讨好自己这个妹妹，瞬间便跟凌舒月亲近了起来。
“舒月，以后姐姐那边你喜欢什么尽管拿去，等姐姐做了王妃，一定会帮你寻一门好亲事！”
她挽住凌舒月的胳膊，眼里一片笑意荡漾。
凌舒月轻轻转头，淡淡道：“好，以后就拜托姐姐了！”
凌舒云觉得她甚是可怜，毕竟一秒钟之前还是未来的八王妃，而一秒钟之后，便什么都不是了。
自然也就不理会她的语气有多僵硬。
凌舒月知道，如果她拿出天山雪莲，或许凌老夫人会看在雪莲的面子上放过她，帮她顺利嫁入王府，但是现在——不过也好，她本来就不想这么快嫁人，退了一场婚事更合她意。
“小姐，小姐！”春桃急匆匆的跑进来，抓住凌舒月的胳膊就哭了起来，“小姐，不好了，出大事儿了，他们怎么能这么说！”
“怎么了？”凌舒月淡然的画着眉毛，嘴角含着笑。
“天塌下来了吗？”
“小姐，你还在这边画眉，你知道外面都在传什么吗，说小姐不是小姐，舒云小姐才是真正的小姐！”
凌舒月一愣，继而每笔继续慢慢的勾勒，“是吗？”
“小姐，还不是在农庄看护小姐的女乃娘，那个老不死的居然睁着眼说瞎话，说当年两位夫人同时生孩子，但是小姐上下来就带了先天的病，夫人便生了歹心，偷偷命人把两位小姐偷换了，这一换就是十几年，连夫人自己都不知道！所以，舒云小姐才是丞相的外孙女，而你是夫人的孩子。”
凌舒月眼神一冷，算计她也就罢了，居然敢往自己娘身上泼脏水，这笔账，以后慢慢算！
看凌舒月一副不急不慢的样子，春桃顿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自己这个小姐，什么都好，就是人傻了点。
“小姐，你还不明白吗，如果你不是夫人的孩子，那跟八王爷的亲事，就落在了舒云小姐的头上，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你怎么能让舒云小姐抢了婚事呢？”
凌舒月淡淡一笑，终于勾好了眉毛，拿着镜子左看右看了大半会儿才觉得满意。
放下镜子，她笑着说，“春桃，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不是你的，自己都会走，这八王爷功勋盖世，名垂边疆，岂是那么好糊弄的，我们只管等着看他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关于凌舒月的传言，像风一样传遍了月城的每一个角落，而李氏为了力证传言是真的，这几天带着两个女儿在月城露了几次面。每次在人前对凌舒月都是一副宠溺，愧疚，的慈爱样儿，对凌舒云也是生恩不如养恩大的，人前两个女儿对这个母亲是百般孝顺，一副和乐融融。
然而，这也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短暂的平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