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之中,慕容丞相府今晚则是灯火通明,不时有侍卫丫鬟急匆匆的往返进出。
花香阁内,四小姐慕容媛正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嘴角荡着得意的笑容。清媚明艳的脸颊,修眉俊眼,鼻子晶莹挺翘,朱唇不点而赤,顾盼神飞之中惹人怜惜,再加上自己吹弹可破的肌肤,以及丞相府四小姐的身份,嫁入司徒府做正室足矣。
“绿翘。”慕容媛对着窗外唤道。
“小姐,奴婢在。”外面传来绿翘很是疲惫的声音。
“几更天了?”慕容媛问道,声音中隐隐有着一丝期盼。
“回小姐,已经四更,马上就要五更了。”熬了一夜,绿翘非常困乏,但却不敢表现出来,稳了稳呼吸后,才恭敬的回道。
快要五更了么?慕容媛嘴角的弧度换成冷笑,待天亮之时,便让那贱人死无葬身之地!司徒烨正妻的位置,只能是她的!那贱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竟敢妄想司徒烨!即便为妾,也不是她一个青楼女子的女儿能够配得上的!
“给我更衣,我要去前厅看一看,另外让厨房熬一碗参汤送过去,父亲为了寻找那贱人,已然熬了一夜了,可不能熬坏了身子。”慕容媛似乎很是心疼她的父亲,语气中有一丝迫不及待之意。
脑海中浮现司徒烨那完美的侧脸,以及如雄鹰般锐利的眼神。虽然当日只是看到了侧脸,但是那一身摄人心魄的坚毅气质仍旧让她如痴如迷。
当年,曾经的天机国首富,司徒家族家道中落,司徒烨受其父之命,前来丞相府求亲。当年的司徒烨虽是一届商贾,但才华横溢,风姿绝世,不单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俊朗无匹,那双眸光锐利的眼瞳,也同样看穿了无数闺中女子的心。慕容媛便是其中之一,暗中一见,便立刻倾心。多次央求生母二姨娘咸氏,将自己许配给司徒烨。但是那时,司徒家族破落之势已现,所以咸姨娘便没有准了慕容媛的请求。
这桩婚事才落到了慕容玥的头上。事到如今,只过了短短几年,司徒家族在司徒烨的手中迅速发展,重回天机国首富的位置,商号遍布全国,风头无两!一时间,京城各大家族,只要家中有未出阁的女子,均向司徒烨抛出橄榄枝,不过都被他婉言谢绝了。
唯一与司徒烨有婚约的,便是慕容玥这个贱人了!每每想到当年错失了机会,让慕容玥钻了空子,慕容媛心里的气便不打一处来。这个贱人休想嫁入司徒家!婚约是属于她的,绝不是那个身份低劣的贱人的!
在去前厅的路上,慕容媛听见不少下人在议论慕容玥此次的失踪。
“你们说三小姐是去哪儿了?这天都快亮了,还没有回来。”
“还用问,一定是出府偷情去了!她在外面快活,却害得咱们苦苦寻找了一夜。”
“三小姐真是不知廉耻!当真是有什么样的娘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
前厅内,气氛很是压抑,隐隐有一种暴风雨前夕的架势。
首座上一名中年男子,眉宽目阔,眉眼之间透着些疲惫,却难掩身上久居上位的气势,正是天机国的丞相慕容靖存。一旁坐着大夫人蒋氏,锦衣华服,偶尔看向厅中所跪之人的目光中,冷芒隐现。
下面跪着的,则是慕容玥的生母,三姨娘武氏。武姨娘的身上只穿了一件非常破旧的单衣,在这冰冷的深夜,更显单薄。此时她垂首跪在冰冷的地上,眼睛红肿,双手在双膝上不安的紧握,并时不时的回头看向前厅的门口处。
厅内侧面,坐着风韵犹存的二姨娘咸氏,披着紫色的金丝镂空斗篷,此时正闭着双眸,静静养神。
过了一会儿,慕容靖存揉了揉太阳穴,抬头看了一眼外面已经渐渐放亮的天,眉头一皱,转头对着下面一直跪着的武姨娘,冷声问道,语气之中充满了愤怒和不耐:“武氏,你那不孝的女儿究竟干什么去了?如今,天色已然放亮。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彻夜不归,将丞相府的脸面,置于何地!”
武姨娘随之回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见已然放亮,眼中闪着浓浓的担忧,转回头对着慕容靖存道:“老爷,玥儿素来安分守己,如今一夜未归,希望不要出事才好。老爷多派些人出去……”
“多派人?如今,府内的下人几乎都已经派出去了。现在天色已经放亮,若是还没有消息,说不得也只能先把人收回来了。不然,到时闹得满城风雨,丞相府的脸面可就被你的宝贝女儿给丢尽了。”大夫人蒋氏冷笑了一声,开口道。
慕容靖存闻言,刚刚皱紧的眉头稍有舒缓。若是丞相府的颜面受损,他在朝堂上也脸面无光。
“收回来?”武姨娘一听,脸上焦急之色更甚,急忙道:“不可啊!老爷!玥儿一夜未归,怕是遇到了危险,若是老爷不派人出去,玥儿便是凶多吉少啊!老爷!”
“武姨娘,我们也都担心三姐,但是丞相府的脸面便是我们的大家的脸面。不能为了三姐一个人的安危,而置我们大家的脸面于不顾啊。”慕容媛身着紫色罗裙,身姿婀娜,迈步走进前厅,语气恭敬,但脸上却没有一丝恭敬之色。
这慕容媛虽是家中最小的女儿,才十三岁,但不知怎么,身子的发育竟然堪比十五岁的二姐慕容珍。
“这……”武姨娘被噎了一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满脸的焦急。都是她的错,若非她当年花魁的身份,玥儿或许不会从出生到现在一直让人看不起。
咸姨娘见女儿来了,便招手叫到自己身前,轻声关切的问道:“媛儿,怎么起的这么早?昨夜本就没休息好,应该多睡会儿才是。”
“娘亲不必担忧,女儿无碍的。”慕容媛同样轻声回道。母女二人的语气很是轻松,丝毫没有为慕容玥有丝毫担忧。
“父亲,你们怎么都在?是出了什么事情么?”一个平静的熟悉声音在厅内响起,似乎还带着几分尚未完全清醒的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