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苍淮的脸瞬间黑了下来,看着白色的衣服就沾了这么黑漆漆的墨水,易苍淮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却看见善扇笑的得意的笑死,然后将扇子举到了易苍淮的眼前。
易苍淮将脸凑上去看了看,瞬间就笑出了声,只见那扇子上歪歪曲曲的指头印,还有那奇怪的“吹墨”的画法,实在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怎么样啊少爷?”善扇眨了眨眼睛,似乎很是满意自己的这幅作品。
易苍淮轻轻的咳了一声,然后撇过头说了声:“还…还好吧。”
“什么叫还好啊!你瞧瞧我额头上的汗!为了给你画都成啥样了!”善扇不满的将扇子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转身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无奈的抬手扇着风。
“这。可是你自己要画的。”易苍淮抱着胳膊转头看向善扇。“我…。”善扇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也确实是她自己要做的,可是他也不能这样不放在心上啊,自己那么努力的为她画扇子!毛笔她是真的不会用啊。
易苍淮忽然看见她拴在手上的一把精致的小扇子,挑了挑眉,然后说道:“这…小扇子很是精致啊,你什么时候买的?”
善扇愣了愣,低头模了模手上的小扇子,然后说道:“别人送的。”“什么人送的?”“哎呀,少爷啊,你又不是我妈这么能问。”易苍淮尴尬的笑了笑,终于犹豫了一会,还是问了:“你那天出去,为什么迟迟不归?”
善扇对这个问题十分的敏感,要不是为了叫他来吃刨冰,她怎么会迷路!怎么会受伤?
“说话啊,善扇。”易苍淮好似对善扇那天的行踪十分的好奇,一句不落的问着。“哦,啊我那天迷路了。”善扇看了易苍淮一眼,然后无聊的拿着毛笔蘸着墨水玩儿。“迷路?你不是在易家堡吗?怎么会迷路?”
“你!”善扇急了,啪的一下将毛笔搁在桌子上,溅开了几小朵墨花在桌子上。“我?我怎么了?”易苍淮一脸无辜的看着善扇。
“你是猪啊!那天我看你迟迟未归!我为了让你回来吃上新鲜的刨冰,才跑出去找你的!我还去最远的临近郊区的布庄找你呢!可是去到那家布庄的时候!人家掌柜的说你早就走了好久了!我找不到路了!回来还遇上俩神经病打架!他俩都没受伤,我就受伤了!”善扇一鼓作气全部说完,然后扔了块干果到嘴里。
易苍淮听得津津有味,小心的用白净的手指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轻轻的嚼着,说道:“所以你就不回来?”
“我回来个毛线啊!我都受伤了怎么回来啊!”善扇握了握拳,使劲的在桌子上敲了几下。
“我不是看你生龙活虎的,而且你自己也说你是受了风寒。”
“你…。”善扇对易苍淮这种忽然笨到极点的话语感到很是气愤,又看了易苍淮一眼,似乎是真的真的很无辜,便一下子坐起身,站在易苍淮面前,开始解开腰带。易苍淮一看她的这个举动,手中的糕点都掉了,急忙问道:“善扇,你干嘛?”
“你不是不信我受伤了么,我给你看我的伤口啊!”善扇一边说一边快速的月兑去上衫。易苍淮眉头紧蹙见她几乎只剩下内里的一件长衫了,急忙上前按住她的手说道:“行了行了我信,你先把衣服穿上,再指给我看你的伤口,指就可以了。”
天啊,这姑娘是个姑娘吗?就当着男人借衣服给他看伤口?善扇皱了皱眉,这才又将衣服一件一件的穿起来,系好腰带,然后将头发顺到耳朵下面,把整个肩膀露出来,然后小心的用手抚着那个伤口说道:“喏,就是这里,当时一个匕首插进来呢,我都不知道是谁帮我拔得匕首,哦对了对了,是那个莫擎苍。”
“莫擎苍?”易苍淮半信半疑的问了一句。
“是啊,你看我手上的小扇子就是他送我的!”说罢善扇将左手举得老高,好让易苍淮看见上面挂着的小扇子。
“莫擎苍,我听说过这个名字。”易苍淮忽然淡淡的开口。然后转身走向窗口。
“啊?他是干啥的,为什么要带着一副面具啊?”善扇将手放了下来,也跟着易苍淮走到了窗口。
“莫擎苍,江湖剑客,真实面容无人能知,武功一流…”易苍淮停住了话语,又看了善扇一眼,继而说道:“潇洒倜傥,不知有多少倾慕他。”
“戴着面具,也有人喜欢他吗?”
“你说呢?”
“其实我觉得他挺帅的,戴着面具又酷,又会武功,而且是剑客呀。”善扇抱拳在胸口满是憧憬的眼神微微的眯起,易苍淮笑着叹了口气,说道:“万一面具下是一张奇丑无比的脸怎么办?”
“那能怎么办?就让他戴上面具嘛,看他身型那么好,肯定也丑不到哪去。”善扇看了易苍淮一眼,仿佛眼前又出现了那个一袭黑衣带着白色莹润面具的莫擎苍。
“你莫非…喜欢上他了?”易苍淮忽然认真的开口,但是话语中任有玩味儿。“怎怎么可能,我只是觉得他手太巧了。”善扇又偷偷的看了一眼易苍淮垂在身侧的手指。“怎么?手巧你就倾慕了?”
“那也不一定,这种事情还是要看缘分的。”善扇也抬起自己的手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易苍淮静静的看了看善扇,眼里温柔一片。
“缘分,这个词儿很是奇怪的。有的人有缘无分,有的人有分无缘。”善扇将眼神望向了远方,忽然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不知道我以后遇到的那个人,和我究竟是有缘分天赐的姻缘呢。还是有缘无分,还是有分无缘。”
“缘分,的确让人相信,可是也因为缘分这东西,害了太多的人。”易苍淮转过身将身体半靠在窗边。
“啊?害了太多的人,怎么会啊?”善扇不解的开口,却看到他的神色越来越落寞,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不太想说话,善扇撇了撇嘴,便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