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落在逝的怀中,睡了一夜。
睡梦中的锦落极不踏实,不住的喃喃着,我不是包袱,我不是,我不是……
逝轻抚着锦落皱着的眉头,却依旧无法让它舒展开来。
果然,自己不行么?
苦笑,轻轻把怀中的人抱到床上,生怕吵醒了她。还要赶回医院,那边,也有一个这样让人不能省心的人啊……这两个人爱的倒是痛快,一个至今未醒,只一句,不要告诉落落,他们所有的人就得屁颠屁颠的忙着去瞒着殷锦落,而另一个这样不让人省心,不见到不罢休,弄得他们这叫个累啊……真是惹不起的两尊大神。
不过,最苦的,只怕是舒郁。恐怕那个女人至今都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锦落清早起床,慕容逝,早已不见了身影。可不可以认为,是他让他来的?锦落再次苦笑。自己,果然是在为他找尽各种借口。
推开门,却看见向雀站在门口。
“安澜感冒了。”
锦落一怔,想起昨晚的事情,心里有点不舒服。
“那……早饭吃什么?”
向雀听罢,叹气。
“算了,你去给安澜买点退烧药把。她发烧很厉害,浑身都是滚烫的。”
“……那怎么办?送她去医院吧?”
“感冒而已,不用去。我们这样的家庭是没有那么多多余的钱去支付有点小毛病就去医院的昂贵费用的。”
锦落看着向雀转身离去的背影,有点不解。
站在药店琳琅满目的柜台前,锦落犯了难。
到底要什么样子的退烧药?
“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
“退烧药。”
“那请问感冒症状逝怎样的呢?”
“……不知道。”
“那请问是什么引发的呢?”
“昨夜在台阶上坐着睡了一晚上。”
售货员小姐愣了下,然后扔出一盒药。显然是不理解世上怎么会有人对自己那么狠心。
“哎,付钱啊?”
看到锦落拿了药就要出门,售货员小姐忙追上去。
“啊?我……没带……”
“没带就来买东西,赶紧拿回来,真是的,精神病。”
听到精神病两个字,锦落瞬间变得无错。
“我不是包袱……我不是精神病……”
“我当然知道。来,钱我付。”
向雀伸出手,付了钱。
把无错,慌张的锦落领了出去,向雀长长的松了口气。
就知道她肯定没有钱。幸好自己追过来了,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尘呢,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你还不来找我,为什么我被欺负了你不来救我……不会的,不会的,也许,他在家里等着她,等着她,就在他们的家,他们的家……
锦落拉着向雀,疯了般往别墅的方向跑。
开了门,却是依旧的空空如也。
却看到了门口的一双女式鞋,一双不属于自己的女士鞋。
锦落毫不客气的拎起那双鞋,扔进垃圾桶。随后,从鞋柜中翻出一双自己的破旧的鞋,拎起往房间走去。
刚走到楼梯口,就碰到了蓬乱着头发,惺忪着睡眼,显然刚睡醒的舒郁。但是,脚依旧是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没有穿拖鞋。
“穿着走吧,不用还了。谢谢你帮我看了一晚上的房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
舒郁眼睛都是肿的,还带着血丝,显然是没有睡醒。
“穿着鞋赶紧走啊,他又不在这里你来干什么?我从不知道如果不召唤妓女也会自动送上门……”
还没说完,舒郁打了锦落一巴掌。
“怎么可以从你的嘴中说出这种肮脏的字眼?你是她的女儿!”
“她?她是谁?我不知道,我的世界里,只有方尘!”
锦落仿佛一头被激怒了的狮子般。
“她……”
“她是谁,你说啊?不要告诉我她是我的母亲!从一生下来,我就在孤儿院,没有爸爸,没有妈妈,在被欺负的时候,她去哪里了?在我哭泣需要她的怀抱的时候,她去哪里了?在我受伤了,需要人来扶我一把的时候,她去哪里了?”
“所以你的世界里只有方尘,因为第一个带给你欢乐的是他,所以你喜欢他,爱他?只为他哭只为他笑只为他偷窃?”
“对。”
“那么,现在,他去哪里了?”
锦落看着她,不再说话,可是,眼眸深处,却是一抹深深地伤痛。
对啊,方尘,你去哪里了……
突然,锦落好像想到了什么,抓住了舒郁的衣袖,死死的拽住!
“是你!是你把他藏在了你家,然后来向我示威对不对?还是你把他藏在了别的什么地方,一定是你硬缠着他去陪你,不对,是逼着对不对?!”
舒郁用很怜悯的眼光看了眼快要崩溃的锦落,语气无比平静。
“你没你想象中那么重要,当然,我更没有。所以,不要推到我的头上。或者,他已经厌倦了你,所以才会想逃离,想躲避,在某个地方,静静的躺在那里,不去吃,不去喝,不说话,不哭不闹不笑,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如果你那么重要,他为什么不立刻回来,为什么会不管你,任凭你去偷的离谱,任凭你被带到公安局?或者,他早就想摆月兑你了,早就想扔掉你了!”
锦落的背脊,依旧挺直,可是向雀却能看到她眼角的泪花。
舒郁狠狠的看了她一眼,从她手中夺过拖鞋,走了出去。关上门,舒郁无力的靠在门上。
看着锦落那般疯狂,如同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突然很想大笑,自己争了半辈子,和她争,和她的女儿争,结果,到底争到了什么?合法的妻子?可是,这个家,自己的拖鞋都没有。
舒郁紧咬着下唇,起身理了理衣裙,走出了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