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苍吟月扶起的两人,一个搭脉为她查看身体,一个运功将内力渡入她的体内。
旁边围着的黑衣人见状,也都平静了下来,密切地监视着周围的情况,唯恐有人来到这里。
现在公主刚经过寒意的侵蚀,不立即纾解体内的症状,对公主的身体会有着极大的伤害。
随着外来力量的到来,体内本就因了先前八公主苍恋花的施虐,而缓和了许多的寒意渐渐的平息下来,被冰封住的五脏六腑也都恢复了生机。
这一次的寒意被压制了下去,苍吟月只要休养一段时间,就会没事了的,但她却再度眉头一皱,又吐出一口血来,浓郁得几近于黑的色泽浸染到衣襟上,为那带着点点赤红的素衣,更添了几分的凄艳。
围观的人一见,登时就变了脸色。
“公主!”
那搭脉的黑衣人眉宇间涌上一抹肃然,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震惊至极的光彩:“公主,您体内的,这是……”
“让宫女送我回宫。”苍吟月却打断了她的话,淡淡说道。
少女声音波澜不惊,肿胀的面部也是平静的,完全没有因她那句话而产生丝毫的动荡,显然自己体内有什么状况,是完全清楚的。
见公主态度坚定,那搭脉的黑衣人与另一人对视了一眼,终是咬咬牙,让苍吟月倚靠在假山上,他们则再度隐入了暗处,成功的用一枚小石子将候在别处的宫女引来。
看着宫女扶持着苍吟月离开御花园,为首的两个黑衣人眼中都有些惊疑不定。
公主体内何时有了那种东西的存在?以脉象来看,那东西存在的时间不短,却为何以前探脉的时候,都未能查探得出来?
御花园内仍是阳光明媚,花香馥郁芬芳,那些黑衣人却是面色沉重。
微风拂来,荡起一**的花雨,那染了血的花瓣随风飘舞,上演着一场凄婉的哀歌。
……
将苍吟月扶回寝宫后,宫女们立即井然有序地动了起来。
月兑衣,清洗伤口,敷药,包扎伤口……宫女们分工合作,很快便将苍吟月的外伤给清理好了,喂她喝了一碗极为苦涩的中药,又吃了些流食,宫女们便都退下了,让公主睡午觉。
苍吟月平躺在床榻上,看着头顶奢侈华美的帷帐,渐渐的,思绪飞远。
今日御花园里所发生的事情,细细一想,有着许多的漏洞。
比如说为何恰好在苍恋花即将得知她背后秘密的时候,苍年踩着点来了;又比如说为何苍年准备处罚她的时候,皇后来得那么及时。
将所有的漏洞全都连接起来,她是否可以这么猜测——
她身上有关红斑和神秘图案的秘密,连皇后在内,苍年也是全然知情的。不然的话,这仅仅只是巧合那么简单么?
苍吟月思索着,越来越觉得原主留给自己的,真是个惊天的谜题。
想着想着,她觉得有些乏了,上午那一番寒意侵袭和掌掴,真的让她体力全部消耗殆尽,便直接闭上眼睛,准备小憩一番。
少女一袭洁白素衣,正躺在榻上闭目养神。
她面容安宁,姿态也甚是祥和,若非那单薄衣衫下不经意间露出来的绷带,和萦绕了满室的浓浓草药味道,任谁都觉得她只是在很平常的午睡而已。
突地,她睁开眼来,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悄然掠过一抹流光,声音里却是沉凝的:“你来了。”
“你这是在欢迎我?”
一声低沉且邪肆的男声传来,那人不知从何处走来,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为他颀长的身形裁剪出金黄的色彩,衬着他一身玄黑,越发显得他气宇轩昂,霸道邪魅。
他走过来,未做停顿,直接是伸出两手来,十指修长,指尖圆润,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他将盖在她身上的被褥掀开,随后她的衣襟就被“唰”的一下扯开来,那被绷带密密包裹着的身体,就毫无阻碍的显现在了他眼前。
虽是有着厚厚的绷带缠绕,但那处在豆蔻华年的身躯,曲线婉约,香肩若削,女儿家玲珑的曼妙没有一丝遗漏的,体现在他的手下。
“……”
苍吟月微微蹙眉,却没有阻止。
连名义上的处子之身都被他亲手给破了,更别提那背后牵扯不少的图案,不过是让他欣赏一下病体而已,多看一眼又不会增加她的伤势。
俯身细细查看了一番她的伤势,他放下心来,伤口包扎得很仔细,伤药也是上好的。他将她衣襟拢好,重新盖上了被褥,转而却抚上她的额头。
那里,是在御花园中,磕到了假山的地方。
他手指温柔,带着点些许的凉薄,按在了那处已被敷上了伤药的伤口上。他微微一笑,那原本肆意的唇角,似是带了点柔和:“这里伤到了,可不好,以后会留下印痕的。”
苍吟月平淡道:“留疤就留疤了,这张脸本来就丑,破了相又能怎样?”
“是了,本来就不好看,留个疤对你而言也是无所谓的。”他松开手,笑得有些肆无忌惮,却是拿出了一个小药瓶,在她眼前晃了晃,“只要你语气软一些,肯求求我,我就把这瓶雪肌膏送你。”
雪肌膏,天朝所属的一个小国进贡给苍氏皇室的贡品,对于祛疤消痕,很是有着效用。
只是这雪肌膏的制作太过复杂和冗长,很是珍贵,每年进贡的也不过那么一两瓶,连皇后都是当做压箱底来收藏着——如此贵重的雪肌膏,他却是只要苍吟月软了语气,就送给她。
不过,要她软了口气去求他?
苍吟月连理会都懒得理会,直截了当的闭上眼,继续睡觉。
他唇角微微一僵,旋即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道:“真拿你没办法。”旋即将她额头上的纱布给拆掉,露出原本猩红狰狞的伤口。
他挑了一小块的雪肌膏,轻缓的涂抹在那伤口上。雪肌膏微凉的刺激,让苍吟月忍不住眉头蹙了蹙,他见了,立即将动作放得更轻,指月复随着抹药而变得温热起来,触碰到周围的肌肤,酥酥麻麻的,挠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