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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高德柱先是一愣,随后失声大笑,“你这个小姑娘真有意思,没有就是没有了,我还能骗你不成!这所学校我比你熟,如果真有吃的,我找不到,难不成你能找到?”
“都说‘灯下黑’,越是熟悉的地方,就越有可能藏着被你忽略的秘密。请使用访问本站。高连长,全校上下近千张嘴等着吃饭,如果真的找到更多吃的,既能稳定民心,又能减少伤亡,是一件多么两全其美的事情啊。”林雪眨眨眼睛,浅笑着说。
高德柱心眼实诚、老实忠厚,但这并不代表他没脑子。很多事情,他不做,不是因为看不出其中的奥秘,而是不屑于浪费自己的尊严和信仰。林雪刚一提出这样的意见,他的脑子里马上转过无数念头——在打学校里存粮的主意吗?想侦查地形吗?想要……把学校据为己有吗?
但是,他们只有十几个人,而且队伍里还有老人儿童,半数以上的成员都是女生,说他们包藏祸心,似乎并不成立。
林雪笑得纯良无害,仿佛根本不知道高德柱在纠结什么:“食堂里的小仓库你们搜过了吗?”
“什么小仓库!”高德柱的思考被打断,虎着脸问道。
“小仓库就是小仓库啊,每个食堂都有小仓库。”林雪继续扮演骗白雪公主吃苹果的老巫婆,笑得格外甜美友善。
“仓库啊,当然搜过……”
“是‘小’仓库,你们一定没搜过!”林雪之所以对这个“小”字特别上心,当然是有前世的记忆做保障——食堂身后那间貌似堆满杂物的、毫不起眼的小仓库,将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
高德柱将信将疑地陪人去食堂,在林雪的指点下打开房后的杂货间。
“呀。脏死了!”林可彤因为好奇而凑得靠前了一些,被扑面而来的灰尘呛得心头冒火。
高德柱也连忙遮住口鼻,使劲儿用手掌扇着眼前的灰尘:“咳,这里脏得要命,怎么看都不像有吃的,就算有,还能吃吗!”
林雪胸有成竹地摆摆手,也不管眼前仍在升腾的尘烟,直接往里走去。
天色渐暗,仓库里又没有窗户。只能借着门口的光线看出仓库里大概的轮廓。高德柱之前也不是没开门看过,里面堆着废弃锅碗瓢盆,还有食堂被换下来的破烂桌椅——这些东西被随便扔在地上。一看就知道很久没人清理了——正因如此,他当时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开,并没仔细查看过。
林雪琢磨做样地在身后的背包里模索一阵,借着背包的掩护,从戒指里拿出一只强光手电筒。这可是国际上最高级的军用设备。在宏光百货户外卖区一个野营装备的专柜找到的,不仅光线强烈,更难能可贵的是,这支手电筒竟然是手动充电,绝对好用又环保。
“呵,好久没看过这么耀眼的光了!”高德柱将手挡在眼睛前面。羡慕地说。
林雪也不搭话,径直往里走去。白色光柱像岗哨上巨大的探灯一样到处扫着儿,划过破旧的工服、断腿的桌椅、掉底的铁锅。在经过一个被黑色塑料布覆盖着的东西时,她终于停下了脚步,得意地用手扯着塑料布的一角:“找到了,就是这个!”
“这是什么!”高德柱蹭了一脸黑灰,灰头土脸地盯着眼前这一堆被盖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林雪用脚踢了踢塑料布下方的一块牌子:“看看这个。”
“什么?……呃。烤……冷面?‘烤冷面’!”高德柱惊讶得直接从喉咙里发出一个爆破音。
“没错,‘烤冷面’!”林雪将塑料布扯开。露出一辆看上去“服役”很久的流动小贩车。
“烤冷面?哇,真是烤冷面的东西啊!”阿宝很新奇地上下打量着这辆车,发现它虽然有些陈旧,但招牌、烤盘、煤气罐等设备一应俱全。秦羽超这个富家大少却是从未见过这种东西的,又不想被人看扁了,只能偷偷问身后的胡子,知道答案后,又默默混在众人之间,跟着点头。
林雪把车子推开,手电筒指向后面暗乎乎的一团:“这里有十几箱制作烤冷面的材料,省着点的话,够学校里的人吃上一阵儿了。”
高德柱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眼前竟然真的有一堆小山一样高的纸箱,打开查看,其中四个装得是油盐酱醋之类的调料,剩下的都是一摞摞被包裹得好好的冷面饼。在仓库的最里边,竟然还有三个还没用的煤气罐!意外之喜啊,意外之喜!
“天啊,竟然真的有!……可是这些东西……”高德柱拿起一叠冷面饼,撕开包装,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虽然没什么特别的味道,但还是有些担心,“这些东西都放了多长时间了,还能吃吗?”
“这些‘冷面’本来就是三无产品,没有出产日期也没有保质期,末日前能吃,现在也能吃!”林雪解释着。
“哪得放多少防腐剂啊!学生们都在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吃这种垃圾!”高德柱慌忙摆手,把冷面饼扔回箱子里。
前世发现这些“垃圾”的时候,高德柱可是欣喜若狂的,那时候,所有人已经饿了连续三天了,要不是有学生无意中发现了这里的冷面,估计得饿死一大批人!
“告诉你,这些冷面饼里不仅放了大量防腐剂,还有近一半的黏合剂,要不然,这一条条细细的冷面怎么会如此紧密地贴合在一起,变成四四方方的冷面饼?但也多亏了这些化学添加剂,否则,放了两个多月的食物早就坏了,哪还能等到咱们发现呢?可惜,鸡蛋可放不了那么久,要不然把鸡蛋打散,摊在冷面饼上,再放两片火腿,刷上辣酱,撒上葱花……那味道,绝了!”林雪的描述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真的能吃吗?听你这么一说,感觉像是塑料片……”高德柱还是有所顾虑。
“当然没问题!前几年不是爆出,记快餐的儿童套餐放了一年都没腐烂吗?记这么大的牌子都加防腐剂,国人还不是还照吃不误?也没见谁因为这个把它赶出Z国啊!”林雪主动撕下一片冷面,塞在嘴里大嚼起来。
高德柱终于把这些冷面饼划分在“食物”的范畴里,让几个士兵抬到食堂统一放置。
从小仓库里出来,天已经擦黑了。高德柱锤了锤一直蜷缩着的老腰,舒展了一下筋骨,终于笑得轻松了些:“虽然不是大米白面,但好歹,接下来的日子不会那么难过了。先把剩下的粮食吃完,然后再吃冷面,反正也不会坏……多亏你了,林雪!但是,你怎么知道小仓库里有这些东西的?”
“猜的,进来的时候,在食堂门口看到烤冷面的招牌了。”这种事情,轻轻带过也就是了,得到好的结果,没人会刻意追求原因。
高德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秦羽超却不知哪儿来的情绪,竟然咬牙切齿地说:“如果末日过去,我绝不让我的孩子吃这些垃圾!”说着,还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林雪。
高德柱“哈哈”大笑,拍了拍秦羽超的后背,让一个士兵领他们去宿舍区休息。
“你发什么神经?”教学楼和学生宿舍由一道连廊相连,长长的黑暗就算有强光手电筒的照射也无法驱散,林雪抱着朵朵跟在秦羽超身后,看着他把手电筒来回乱晃,忍不住喝止。
“这么黑,当然要多照几个角度才显得亮堂,对不对,小朵朵!”终于能安心睡觉,秦羽超心情大好,低头逗弄着朵朵圆滚滚的小脸,“朵朵,哥哥会好好保护你和姐姐,让你们以后都吃得健健康康的,好不好!”
朵朵有些困倦,揉着眼睛,女乃声女乃气地回答:“好……啊……”
林雪打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好好看路,东张西望的,当心撞墙!还有啊,你的手这么脏,也敢模我们朵朵的小脸蛋!”
朵朵闻言,立刻把小脑袋往林雪怀里蹭了蹭,不打算继续理会无理取闹的秦羽超。
秦羽超自感无趣,耸耸肩,自顾自地把手电打出夜店的效果。
“你啊,还不承认对他有好感!”林可彤挽住林雪的胳膊,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什么啊!”
“你们之间的互动,越来越像老夫老妻的打情骂俏,刚才的小温馨看得我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了!”林可彤夸张地抱着肩膀,做发抖装,“都世界末日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不能放下的?秦羽超对你的情谊看得我都眼红了!你也别浪费时间否认了,赶紧投入他的怀抱,也算姐姐我为全人类做的好事!”
林雪无奈地推开时刻八卦着的林可彤:“我的事儿,不劳您大驾!顾好自己就行了!”
宿舍楼很空,大把房间可供选择。林雪、林可彤、朵朵、孙舒、大丽、多多一间,秦羽超、阿宝、大黑、胡子、王教授、福康正一一间,林可鸾和儿子需要时刻在保镖们的保护之下,特殊情况,也就直接和童大成、程瑞住一间。
群居生活让队员们感到安全而舒适,刚一沾床,便哈欠连天地要睡觉。吃了高连长特意准备的米粥后,一个个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但林雪却睡不着,等了几分钟,直到周围鼾声四起,她偷偷模出宿舍,往学校外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