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走了三分钟,他们才走出通道,通道的另一头竟是她曾在碧园住过一次的那个房间隔壁,他们刚一走到门口,他的手机响起,他一边接电话一边随口和她道,“开门。请使用访问本站。”
她一怔,他已走到窗边讲电话,她望向电子密码锁,迟疑了一下,抬手按下一三一四,听到轻微的一声咔嗒,她试试推去,门扇应手而开,门后视野非常开阔,感觉上像一眼望不到尽头。
仔细一看才明白那奇特感原来来自于设计,舒适空间内没有任何作间隔用的白墙,不管是电视墙,客厅,书房还是餐厅和厨房,全是以幻彩璀璨的琉璃砖艺术造型巧妙地分隔出完整区域,半开放式的卧室里一张大床依着玻璃幕墙放置,入门瞬间视线穿透玻幕溶入夜空,灯亮后玻幕如镜,更把房中一切原形折射使空间放大不止一倍,影影幢幢使人觉得看不到尽头。
只是,这个格局以及布置,完全与清泉墅三楼与她为邻的他那个房间里一模一样。
很快的,裴湛给她冲了一杯热牛女乃加蜂蜜,“先喝下去缓解疼痛,我再给你做玉簪花梗米粥。”
如果不是林诗语半小时前亲耳听到裴湛对周梓若说的那句“我对她,没有感情只有交易”,她几乎要对着牛女乃加蜂蜜以及他口中的玉簪花梗米粥喜极而泣!有那么一霎,她几乎出现了幻觉,幻觉里她把少年与裴湛的脸竟然搞混了,好似融为一体,又好似天差地别……但是,经过十年磨砺,她的心,冷硬得早就与铁石可媲美……
他诡异的行为举止,让她更加笃定他是为了不知名的目的……呵呵,这些伎俩,在她这个骨灰级的狐狸面前,简直可笑之极。
茶几上随意摆着各种文件资料和杂志,书房里隐约可见手提电脑的电源线接口的萤萤蓝光,许多细节显示这间套房里的主人只是离开了不久,她想问他昨晚是不是住在这里,话到嘴边又觉得问题过于露骨,终于还是没有出口。
二十分钟后他端着粥出来,因为胃不舒服,她也没有多吃,只小半碗便放下了匙子,趁他在沙发上看资料,她端着牛女乃随意参观,走进书房时她傻了眼。
靠墙一字排开顶天立地的银色金属架上,看上去约有上千张D。
她随手抽出,小红莓的DyinInTeSn,再一张KellySeet的erene,西域男孩的seritin,张东健的给你所有,凯伦安的rnity,久石让的ser,浣溪沙,然后是法语的nneFrppePrte《天使在敲我的门》和lesfeillesrtes《枯叶》,夜色迷离,轻悄如丝的吟然。
再来是Kerennn、Ternberries和estlife的所有专辑。
尤其那张estlife的《nbrekble》专辑,里面那首rldfrn是estlife组合最动感的一首曲子。
曾经她和少年都喜欢estlife,尤其是estlife为这首歌拍的那两部令她百看不厌的V,一部是黑夜,5位成员所到之处皆从黑暗变为光明,彩色,而最引人注目的是iky:一顶黑色的礼帽,一双白手套,一支拐杖,宛如魔术师一样。另一个美版的V实在是有些“少儿不宜”,记得每次看的时候,少年都捂着她的眼睛,后来耐不住好奇,她曾偷偷的看过,虽然的确那啥,不过美版的v也有令人称道的地方,比如场景转换——由屋顶到墙上的洞里,镜头路过一辆汽车,到了5位大男孩的“舞台”,v结尾处与前面呼应,从舞台路过汽车,镜头钻出洞,回到屋顶。可惜……物在人亡,此时此刻的她的他,会不会也在另一个世界里听他们曾一起听过的歌?
想到这里,林诗语墨色的眼瞳中闪烁着浓浓的惆怅之色,嘴唇紧抿着,她梭巡的眼光从一个个曾经喜欢过的国内外歌星名字上划过,不知为何,目光竟然落在‘谭咏麟’上面,她慢慢抽出D,专辑名难舍难分。
“这张专辑是宝丽金珍藏版。”背后传来低低的说话。
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谁,就漫不经心的随口问,“哪首最好听?”
“难舍难分。”顿了顿,裴湛唇角微勾,“不过,我最近一直在听的是……披着羊皮的狼。”
在他看不见的胸前,她的指尖微微一颤,轻轻打开透明盒子,拿出歌词,披着羊皮的狼,入目便见熟悉的字句——
我小心翼翼的接近
怕你在梦中惊醒
我只是想轻轻的吻吻你
你别担心
我知道想要和你在一起
并不容易
我们来自不同的天和地
你总是感觉和我一起
是漫无边际阴冷的恐惧
我真的好爱你
我愿意改变自己
我愿意为你流浪在戈壁
只求你不要拒绝
不要离别
不要给我风雪
我真的好爱你
我愿意改变自己
我愿意为你背负一身羊皮
只求你让我靠近
让我爱你相偎相依
我确定我就是那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而你是我的猎物
是我嘴里的羔羊
我抛却同伴独自流浪
就是不愿别人把你分享
我确定这一辈子
都会在你身旁
带着火热的心
随你到任何地方
你让我痴让我狂
爱你的嚎叫还在山谷回荡
我确定你就是我心中
如花的羔羊
你是我的天使是我的梦想
我搂你在怀里
装进我的身体
让你我的血液交融在一起
你确定看到我为你
披上那温柔的羊皮
使一个男人
无法表露脆弱的感情
我有多爱你
就有多少柔情
我相信这柔情
定能感动天地
一目十行的浏览一遍歌词,她慌忙叠好放回原位,转身时却撞入他已等候许久的胸膛,浅浅的呼吸拂在她耳际,一声惆怅的低喃轻得她几乎听不见,“为什么?”
她屈起手臂抵在两人之间,别开头不去看他。
“告诉我,为什么?”
她垂下眼睫,“什么为什么?”
“你今晚明明不舒服,为什么要喝下那杯酒?!”裴湛锐利的眸底隐隐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林诗语嘴角轻扬起一丝微讽的笑,“现在谈这些还有意义吗?”酒都已喝下去了,马后炮毫无意义。
“今天是你的生理期吧?”他幽深的眼瞳深处闪过一抹思量,似乎想确定什么。
她皱了皱眉,嗓音有些沙,“我不想谈这个话题。”
“可我想谈!”他的眼底浮上几分复杂的颜色,连带着声音也微微暗哑,“我这次在美国见了林琳,听林琳无意中说起,每年每月的今天你都会痛得死去活来,所以你多年来一直靠药物减痛,但那位美国医生研制的药丸是禁忌碰酒类饮品,如果饮酒,会让你加倍疼痛,还会损失宫体。”
心底那根由全身所有最敏感的神经末梢纠结而成,十年来永不能被触及的绝痛心弦,在那一刹,忽然就断了。
她冷冷抬头,那么淡地看着他,隔膜得仿佛她与他之间两米见外的距离是无法跨越的阴阳两世,隐着烦躁的瞳子清盈不再,脸上几乎露出一种与多年清雅形象完全不符的冷笑,“你以为我会为了一份工作而不惜残害自己?”
裴湛弯起唇弧,“难道——不是?”他知道她想进卓越投资,非常的想,目的么,他也猜得**不离十!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会对自己这么狠,上次的毒针,这次的酒,下次会是什么?他不敢不愿去想。
“相信我,如果我想要进投资公司,会有一大把投资公司来对我抛橄榄枝。”林诗语第一次这么自负的说话,语气前所未有地自信满满。
裴湛不怒反笑,只是那弯得灿烂的笑容与寒光眸子毫不相衬,“这点我还真的信,以你曾获得芝加哥大学商学院颁发的金融天才的称号,如果放风出去说需要操盘手的职位,那国内外肯定会有多的金融公司不惜花重金挖你!”顿了顿,他话锋一转,“不过在你心里排首位的公司,肯定是卓越!所以你听到我向江圣卓提议让你去卓越的时候,你宁愿喝下那杯酒让你肚痛如刀搅的红酒,也不愿放过进卓越的机会!是不是这样?”
面上一白,林诗语窒了一窒,“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不明白?”裴湛冷冷嗤笑,“不是你叫杜若蘅查江圣卓和贝明珠的关系的?林诗语,你越来越了不起了。”
她不自然地别开头,“杜若蘅自己名下有一家基金公司,她的公司接了天坤套期保值的业务,不知道为什么,俩月前贝明珠忽然终止与杜若蘅合作而改与卓越合作,杜若蘅气不过,当然要去查查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这关我什么事?”
“你还和我狡辩?既然我说我对你的资料比你自己都清楚,就自然知道杜若蘅与你的关系!你恨贝明珠,也恨当年与贝明珠合作的人,你想赶尽杀绝,可以!但是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你是还没开口就认定了我不肯答应?还是你宁愿自残也不想再欠我半点人情?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有任何纠葛?”
她咬唇,再一声不发。
盯着她避而不视也丝毫不打算作任何解释的脸,寒怒从心口倏地往上蔓延,抿紧了唇的裴湛将眸光转开,两人一动不动,阔大空间内死寂无声,顷刻后他松开她,忽地抓起几张D对着玻璃墙猛甩过去,在啪声巨响中他抄起车钥匙离开。
嗯,用了谭咏麟唱的披着羊皮的狼歌词!这是我所听到的最深情的歌曲,我是个特别容易感动的人,每次听这首歌,都有一种冲动——如果大家都能认识这样的一个男人,是不是都愿意天涯海角跟随着他,永远不离不弃?想想有一个男人愿意为你改变自己,愿意带着一颗火热的心随你到任何地方,愿意为你背负一身温柔的羊皮,你还有什么不愿意为他做的呢?如果是看文的你,你也会甘心情愿成为他的猎物,成为他嘴里的羔羊吧?嘿嘿,夜深了,想想你自己是他心中”如花的羔羊”,那种感觉会不会让你做个美梦呢?喔,夜真的很深了,希望大家喜欢这首歌,喜欢这个故事,晚安,看文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