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天把手中长刀上的鲜血在地上太平军死尸上的衣服上擦拭干净后,刚插回刀鞘之中,就听到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转头一看,是接蘀王德海火长职务的靳东锋,急忙问道:“兄弟们有伤亡吗?”
对于李云天不问战果而先询问伤亡情况,靳东锋非常感动,对自己能有这样一个好上级而高兴,“没有,我们十一人干他们五人,要是有伤亡的话,那我们也太丢人了。”感动归感动,李云天平时没有什么架子,几个二队的老兄弟有时也会和他开开玩笑。
“可不能有自大心里,我们的任务就是清理这一地区的乱匪探哨,不能让他们有一丝一毫的消息送回去。”李云天虽然知道他不会自大但是还是忍不住提醒一句。
郑勇在商州城下分兵了,直属翼以及各厢的骑兵统统抽调出来组成一支四千人的骑兵部队。由直属翼裨将郝大伟率领,秘密行进到延州乱匪背后,准备对程东所部实行雷霆一击。
行进途中郝大伟又组织了若干支小分队对途中乱匪探哨实行清理,李云天率领的靳东锋这一火就是其中一支。
郝大伟所部都是骑兵,行进速度非常快,三天后就行进到程东所部背后,因清理及时干净所以延州乱匪一点也没有觉察到自己的背后隐藏着一群虎狼……
延州城东四十里外的清风岭帝国绥中道卫军指挥部内,偏将赵本师正在拆看一封信。这封信是郝大伟派人送来的,信中明确了征北侯郑勇的作战计划。
看完之后,赵本师高兴地是手足舞蹈,也难怪,绥中道卫军只有区区一厢兵力,在宁州和商州被乱匪吃掉了一个翼,再加上在榆林州的一个翼,剩余兵力只有区区四千人,再加上补充进来的民壮满打满算也就八千人,但战斗力却大幅下降。
面对乱匪程东部一万五千人的攻击,只能凭借着清风岭的地理优势以及比乱匪精良许多的武器装备才堪堪顶住对方的攻击,才没有让太平军攻到延州城下。
经过几次战斗,现在兵力已不足七千人。前段时间受够了窝囊气,程东部自从攻击三次未果后就每天在山脚下骂阵,好不容易才压住手下出战的请求,这点兵力如何也不敢向山下乱匪发起攻击的。
现在好了,乱匪背后隐藏着四千精锐骑兵,这要是在自己和乱匪交战的时候在敌人背后来那么一下。呵呵,娘的,明天老子就要报仇了,把最近受的窝囊气全都还给这帮狗日的。
“来人,通知杨裨将及三名都尉来见我,要快!”赵本师看完信后对亲兵吩咐道。
清风岭山脚下十五里外太平军大营,一阵阵喧闹声、划拳声不时的从主将程东的大帐中传出。
原来是程东正在和几名亲信将领在喝酒,一个个都喝得面红耳赤,一个个都敞胸露怀。
程东,豫西道岷州人,长得高大魁梧,但是脸色蜡黄,眼窝深陷,一看就是酒色过度。
他小时候家境不错,从小喜好拳脚,如果能收敛心性的话,凭其过硬的武艺也能出人投地。但是他却在十六岁时结识了一帮地痞流氓,整天随着这些地痞出入酒馆、妓院、赌场。
因其是家中独子,父母不忍心对其严厉管教,这就一发不可收拾,待其父母去世后没几年,硕大的家业就被败得一干二净。没办法,就纠结了一批地痞流氓拦路抢劫,后来事发被官府通缉,不得已逃到了绥中道。后来就加入太平教,因其武艺出众,很快就从太平教中月兑颖而出,前段时间被孙道和任命为将军,率领一万五千人攻击延州城。
程东虽然武艺高强,但统兵能力却不行,因此攻击了三次都没能攻破清风岭。后听从属下一名将领意见在清风岭下叫阵谩骂了十天,但山上的帝**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攻又攻不上去,叫阵人家又不理,心里烦躁,于是晚上就约了几名亲信将领在大帐中喝酒。
正喝得起劲,程东的副手李文夫巡完营后一脸心事重重的走进大帐,看见大帐里一片狼藉,皱了皱眉头走到正和旁边一名肥肥胖胖的军官划拳划的起劲的程东旁边俯首道:“将军,到现在我们白天派去大营东方的探哨没有一个人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没回来?放心吧,没事。这帮混蛋肯定是躲哪里去睡觉或者去喝酒忘记时间了!来老……老李,坐下喝酒!”程东停下划拳醉眼朦胧地说道。
谨慎的李文夫还是是觉得不对劲,继续道:“那也不可能一个都没有回来,是不是派人去查看一下?”
“不用,这帮家伙我还不了解!你别疑神疑鬼的,没事!来坐下,兄弟们喝酒就缺你了。”已经有八分醉的程东完全没有当回事。
“李将军,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这几天清风山上的帝**都当起了缩头乌龟,我们还巴不得他们能有什么动作呢。来,喝酒!”这时旁边那名肥胖的军官站起身来端起一碗酒递到了李文夫胸前。
“是啊,李将军,没什么大不了,山上的帝**来多少我们就干掉多少!”
“是啊,李将军……”
在座的太平军将领都跟着嚷嚷起来。
李文夫一想,说的也是,最近山上的帝**被骂得头都抬不起来,就是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出来,肯定是自己多心了!想到这,就放下心来坐下开始海吃海喝。
第二天一早,赵本师就率领绥中道七千余人全部下山,在山下列好阵势要和太平军决一死战。
还在睡梦之中的程东被亲卫叫醒,听了禀报之后,兴奋异常,等了这么长时间终于等到机会了。今天一定要把这股帝**解决掉,圣王已经说了等攻下延州城后就封自己做大将军。
赵本师的七千卫军排成了一个方阵,在他的对面,还拥兵一万三千余人的程东亦排出了同样的阵形,但阵容要比帝**大上不少。
战鼓隆隆,战旗飘扬,双方两万余人在这没多少人知道的清风山下展开了一场对碰。
看着对面穿着青色盔甲、装备齐全的帝**,再看看只是在胸月复要害处罩上皮甲,只有少数精锐才身穿铁甲,手中武器也五花八门的太平军,骑在马上的程东冷笑连连。哼,等打完这一仗,对面那些盔甲兵器全都是自己的了。想到这,程东就心中一阵火热,手中的长枪向前一指,大吼一声:“进攻!”
在帝**序列之中,绥中道卫军实力虽然无法和边军和禁军相比,但绥中地区民风彪悍,再加上偏将赵本师也是个有能力的将领,因此绥中卫军的战斗力还是不错的。
看着对面气势汹汹杀来的乱匪,赵本师不为所动。待敌人行进到一百五步时,才下达了第一个命令,随着传令兵手中令旗的挥舞,从军阵里走出三百名手舀强弩的士兵。
弩是一种杀伤力巨大的远程攻击武器,它的前部有一横贯的容弓孔,以便固定弓,使弩弓不会左右移动,木臂正面有一个放置箭簇的沟形矢道,使发射的箭能直线前进。木臂的后部有一个匣,称为弩机,匣内前面有挂弦的钩,称为“牙”,牙的后面装有瞄准器,称为“望山”,牙的下面连接有扳机,称为“悬刀”。发射时,先将弓弦向后拉,挂在钩上,把弩矢放在矢道上,瞄准目标后,扣下悬刀,牙就缩下,牙钩住的弓弦就弹出,弩矢就会疾射而出。
弩一般分为巨弩、脚弩、强(手)弩,巨弩、脚弩和强(手)弩的原理是一样的,不同的是这两种弩较大,巨弩需要几人合力才拉的开,脚弩需要一人躺下用脚和双手配合,拉开弩弦,另外一人上矢。和强(手)弩相比,巨弩、脚弩射距远,杀伤力大,缺点是只能是“单射”,而强(手)弩却可以连射。因为是卫军,所以赵本师部并没有装备巨弩、脚弩这类大型装备。
随着一声令下,三百名强弩手首先把自己手中弩弓里的五只弩矢全都射了出去(帝国的强弩一般都可以上五支弩矢)。
数百声嗤嗤声响纠结在一起,形成了让耳膜感到很不舒服的破空声!
在帝**强弩手的打击下,冲在最前面的太平军一层层的被射倒。这一轮的激射杀伤了近六百人,对于正在前冲的太平军来说,便如同一个竹笋被录掉了一层薄皮!
程东的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失去信心。这样一个小小的顿挫还无法阻挡得住冲锋的太平军。
而离太平军前面更近的赵本师,却看得更加清楚。在应对前面袭来的飞矢时,在面临生死考验时,士兵的素质将会表露无遗,他注意到了奔在最前的太平军的惊慌。
个体的惊慌掩盖于万人冲锋之中,暂时还能继续前冲,可是如果受到巨大的顿挫呢?
强弩手按照原路返回后,随着令旗的变化,从帝**阵中又走出了五百名弓箭手。强弩射程较远,有效距离可以达到一百五十步以上,一般弓箭则在百步上下。因此阵而后战,必先弩,然后用弓箭!
这一轮,是弓兵两轮平射!向前冲击的太平军又被录掉了一层薄薄的“笋皮”。
等到弓箭兵退回阵中之后,接下来就是更惨烈的短兵相接了。双方冲撞到了一起,兵器的碰撞声,嘶喊声,惨叫声,顷刻之间,便响彻战场。
太阳高照,将一天中最灿烂的光芒撒向清风岭地界,从清晨爆发的战事,一直持续到现在,双方都已是精疲力竭,但双方主将的心情却是截然不同。
程东脸带微笑,他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太平军已经深深锲入到了帝**的军阵之中,分割包围正在完成。
一天的激战,程东亦收起了对绥中卫军的轻视之心,对方虽然装备武器比自己精良,但是自己兵力却是两倍于对方。
而阵中的赵本师看着自己的兄弟一个个的倒下是忧心忡忡,不时地抬头看看当头的太阳,虽然知道这一仗肯定会获胜,但是心中还是希望埋伏在太平军后面的骑兵能早点发起冲锋,这样自己的兄弟就能少点伤亡!
正当赵本师心如急焚之时,突然太平军阵后战鼓响起,战场之中,苦苦支撑的帝**猛然之间大声呐喊。这一瞬间,他们似乎爆发出了极大的能量,在战场的各个角落发起了猛烈的反扑,已经垂垂将死的敌人突然之间的反扑,让已胜卷在握的太平军猝不及防,竟然被打得节节后退。
一支四千余人的骑兵生力军旋风般扑进了战场,目标所指,直向程东所在的中军。
已经战斗了半天的太平军如何是这股新锐骑兵的对手,更何况这只骑兵都是苍鹰军的精锐之师。不一会整个太平军被这股骑兵冲的是七零八落,骑兵所过之处,必然会留下一地的太平军尸体及伤员。看看差不多了,郝大伟一声令下,整个骑兵队伍以队为单位,立马分成无数个单位,就像无数支箭矢一样向四面散开,杀的太平军尸横遍野!
李云天冲杀在最前面,这是他第一次以骑兵的身份参加战斗,以前只是听说,在平原地带骑兵和一般的步兵交战,只要是骑兵能发挥出其速度、灵活性的优势,那对上步兵只能是一边倒的屠杀。果然如此,还有万余人的太平军被四千骑兵杀的毫无还手之力。
“投降不杀!”呐喊之声,响彻整个战场的每一处角落。
战不能胜,退无去路,战场之上的太平军除了少数仍在拼命抵抗之外,其余的却是知机地放下了兵器,举起双手投降,而附隅顽抗者,须臾之间,便被歼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