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府这一手玩的非常突然,前面准备打伏击的太平军从接到帝**派兵偷袭的时候就开始准备,等着伏击这股偷袭的敌人。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来,一直快到天亮时才发现那股准备偷袭的敌人竟然跑到了一座山丘上固守起来。
“娘的,这也太他妈的狡猾了。”等了一晚上的太平军将领孙同辉恨得直咬牙。
等到派去九仞峰报信的士兵带回来叶无道下达的围歼这股敌人命令时,天已经亮了将近半个时辰了,而这时山丘上的第一府早就准备完毕,已经吃完早饭休息很长时间了。
接到命令后,孙同辉不敢怠慢,立即把准备打埋伏的部队向第一府所在的山丘下调动。
大旗挥舞,无数战鼓擂响,震天的呐喊声中从远处传来。
余飞眯起了眼睛,狭长的眼缝里闪动着丝丝噬人的光芒。安方乾曾经说过,余飞咆哮的时候不可怕,拳打脚踢甚至拔刀舞枪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时候就是他毫无表情的眯起他那一双看起来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因为这个时候,他就想杀人了,而且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各位,战斗马上就要打响了!”余飞沉稳的声音响起,“乱匪是来势汹汹啊。”
“来就来呗!”二营校尉高廉大大咧咧地道:“来多少人都得葬身在我们手里!”
余飞摇摇头:“高廉,不可大意,这宁州的乱匪可是他们的精锐,关键是我们的兵力太少只有一千人,而乱匪却源源不断。”
“是啊,好汉难敌四手。”安方乾神色凝重地道:“虽然我们相信老侯爷肯定会派出援军,但是具体什么时候能到我们谁都不知道,现在只能先靠我们自己了。”
往常的这个时候,太阳早就高升了,但今天,却有一层薄雾,飘飘荡荡,眼前便有些朦胧,这条五六米宽的山路便显得愈发险恶了些,薄雾飘过,很轻易地便被撕裂成一段一段,露出发白的岩石来。
薄雾的远处,继续传来一声声沉闷的鼓声,整齐划一,单调,但却显得一往无前,随即,一列列的太平军从雾中走出。站在山顶,依稀可以看清远处的队伍伴随着隆隆的脚步声渐渐逼近,约有数千之数。之所以声音如此之清晰,完全是因为数千人踏着整齐的步子,随着鼓点同起同落,每一次脚步踏下,地面似乎也随之颤抖。
轰隆隆,轰隆隆,一个个的步兵方阵到了山脚下,沉默地停下,远处,更大的轰鸣声传来,那是马队,一杆孙字大旗穿透薄雾,出现在众人眼前,随即,一队骑兵飞奔而来,列阵于步兵方阵之后。
那大旗之下就是这次围歼第一府的乱匪主将?余飞睁大双眼,竭力想要看清对方,但双方距离实在太远,除了一个模糊的人影,什么也看不清。
鼓声停了下来,嘹亮的号角声清晰地传来,山上山下,都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那号角之声在空中回荡,余飞听得出,对方在吹一首曲子,曲子由开始的平缓渐渐高昂起来,隐隐似有金戈铁马之音。
鼓声忽地响起,这一次似乎有数百面大鼓同时敲响,每一次敲击都恰恰落在号角渐低之处。鼓号相合,曲调之中充斥着一股悲壮的气息。
“杀!”
“杀!”
“杀!”
沉默的方阵忽地爆发出震天的吼声,随着步兵方阵的怒吼,身后的马队举起长长的斩马刀,一片雪亮的刀锋斩破雾霾,“杀!”
随着声声呐喊,弥漫的薄雾似乎受到惊吓,哗啦一声,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阳光陡地刺破云层,映射在山下的军阵之上,为其蒙上一层金色的光芒。
这时一名副将装束的太平军将领越众而出,手里提着一面大盾,走向那数米宽的小径,在他的身后,两排士兵紧紧跟上,每人都是一手提盾,一手舀刀。走出数步,副将开始小步奔跑,速度越来越快。
随着他跳跃的身影,身后的鼓点再一次响起。
余飞脸色铁青,回望着身后的士兵,高声道:“抱必死之心者方能活命,下面的乱匪不是弱者,我们不能有任何侥幸的可能。弟兄们,想要活着的,便大胆地面对死亡吧!让这些乱匪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勇士,什么是真正的精锐。弟兄们,我们是什么?我们是苍鹰军,而我们直属翼第一府更是苍鹰军中的王牌。弟兄们,舀出你们的勇气吧!大夏威武!”
“大夏威武!”山上的所有人都跟着余飞大喊,声势直逼云霄,人数虽少,但气势绝对是在山下数倍的太平军之上。
高廉土匪出身,就是一个敢于亡命的家伙,胆大如斗,从不知怕为何物,面对往上冲的敌人,他就像狂吼乱叫犹如疯子似的哈哈大笑:“大人、各位,这第一仗就看我们的了。”说完大步向第一道工事跑去。
看着渐渐接近的那名乱匪偏将,高廉眼中充满了轻蔑,虽然表面上充满了对敌人的蔑视,但是高廉的心里却不敢有丝毫地轻视。
“准备滚石!”他吩咐道,“我倒要瞧瞧,你们呆会怎么死!”他咬着牙,捶着齐腰的巨石。
副将眼中那石球越来越大,越来越近,脸上微微变色,却巍然不动,大喊一声:“立盾!”随即将手中的巨盾猛地用力砸向地面,随即一腿后撑,成弓箭步状,侧过一边肩头,用力顶住盾牌。
身边人影晃动,是他身后的数名士兵抢到了他的身旁两侧,同样的动作,更多的士兵挤了上来,盾牌立地,人随即撑上去。
轰隆一声,石球重重地砸在第一排的盾牌上,盾碎,盾后的士兵筋骨俱碎,口中鲜血狂喷,软软倒下。但却成功地将石球最猛一击挡下,石球碾过他们的尸体,再一次击打在第二排的士兵盾牌上,格格声响起,盾牌向内凹现,可以清晰地听到肩部骨折的声响,但后撑的腿却不曾有丝毫晃动。石弹停了下来,立即有数名士兵一涌而上,一齐发力,将那石弹掀到一边。
身后的士兵立即狂涌而上,飞速向前挺进。
高廉不为所动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些乱匪还有些勇气,看来都尉大人说的对,这批乱匪的确是精锐啊。
“放,连接不断地放!”他大声地吼道,反正搜集的石块够多。
同样的故事情节在这条道路上重复上演,鲜血染红了小径,甚至可以看到那红色的液体在流动,可以听见那嘀哒嘀达的声音。
待太平军前进到第一道工事前一百米内,守卫第一道工事的第二营的神射手开始发威,他们并不是齐射,射箭的人也不多,但这些人都是从第二营里挑选出来的佼佼者。直属翼本来就是苍鹰军中最善于射箭的,不管骑射还是步射。这次整个第一府带来的羽箭足足比平常多出一倍,但是谁也保不准增援部队什么时候能到,因此在射箭就由其中的佼佼者来。
在这五六米宽的山道上,一百米不到的距离对于平常这些射野兔、野鸡都像玩一样射手来说就更不在话下了。三十名神射手对于那些堪堪躲过大石的太平军来说就像索命的幽魂一样,虽然并不是箭箭咬肉,但也是十箭也有七八箭射中。一时间出现了一个有趣现象,那就是太平军拼命的往上跑但是经过大石攻击及弓箭的打击后,太平军却离第一道工事越来越远!
攻了将近一刻钟,太平军终于承受不住这种巨大的伤亡以及这种谁在前面谁先死的压力,退了下来。令人惊奇的是那名副将竟然能神奇的活下来,他也是这波攻击中唯一的一个始终站在前面却活下来的人。
后勤辎重兵们正将阵亡的士兵一个个地抬下来,在阵旁一排排的安放好,孙同辉走在这一排排熟悉的面孔中,鼻子忽地有些发酸,这其中,有很多都是跟着他好几年的老兄弟啊!
孙同辉是第一批太平军的军事将领,从入会时就一直是太平军军事力量的主要人物,同时更是孙道和的心月复。
“这仗不能这样打了!”孙同辉转头看着跟在后面的那名偏将,沉声道。
“大将军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能舀下那道工事!”那名偏将有些发急,如果就这样放弃或者换其它部队上来,那自己手下的这次牺牲就打水漂了。偏将名字叫孟龙,是太平军中排得上号的武将,他排的上号并不是他指挥能力有多强,而是因为他的武艺。
孙同辉转过身走到孟龙的面前,拍拍他的肩膀,“你看到了吗?这条路只有那么宽,而他们又准备充分,檑木、巨石准备很多,就算能躲过檑木、巨石的攻击也躲不过他们那么多神射手的箭矢啊,像你这样猛攻的话,就算你能夺得下那道工事,那你的部队也将不复存在,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你也要做吗?”
“大将军!”孟龙语塞。
“我不是说不打,而是说再不能这样打了!”孙同辉看着对方的眼睛,“想想法子,如何遏止对方的优势吧!”
山上,高廉却不敢掉以轻心,对方付出极大的代价却没能舀下第一道工事之后,突然停下前进的步伐,只能代表着当对方再一次发起攻击时,必定会比前一次更加猛烈,更加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