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不管我身在何处,遇到何事,我都会无所畏惧。因为我的亲人不在这里,我的家不在这里,所以我没有羁绊,没有顾忌……而当我真正遇到这种事,它危急我的安危,我还是怕了!我现在明白,人最恐惧的不是死亡,而是未知。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发生什么,接下来会变成怎么样,或许就不那么怕了。
“敢问小姐贵姓?”
“禀告大人,民女姓关名云裳。”
“关云裳,有人看见老妇人死前手指向你,不知你与死者有何渊源?”
“大人,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位婆婆,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突然猝死了。”冠心病?心脏病?心肌梗死?高血压?
“哦,你既然知道她是猝死,想必也清楚其中的缘由吧。说,你和死者到底有什么过节?还不老实交代!”知府大人手掌一拍,大声喝道。
我了了个去!猝死的原因太多了,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大人,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和那位婆婆一点关系都没有,请大人明察!”
“既然死者的死因不明还有待考证,那么只好先把小姐关押,择日再审。退堂……”
“大人且慢!”
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横空出世,我回头一望,关君何如神嫡般降临。
说不出此时的心情是什么滋味,有些欣慰,却相当复杂。关君何的步伐永远都那么有条不絮,即便此刻,他依旧可以不惊不乱地走进来。
走过我身旁,我禁不住叫出声:“哥哥……”
关君何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而对着知府大人说道:“在下关君何,不知舍妹犯了什么过错,大人要将她关押?”
“原来这位小姐是关公子的妹妹啊,怎么不早说呢。”知府大人立马换上一副笑脸,那个变脸速度真的不是盖的!很是虚伪。我都彻底无语了。“其实也没什么事情,恐怕这其中有些误会,但请关公子放心,老朽定会给关公子一个交代。来人啊,快将关小姐的手铐解开。”
“相信大人会明察秋毫,我妹妹就拜托大人照顾了。”
“自是当然,不过这形势还得麻烦关小姐在牢里委屈一宿了。”
“哥哥……”我不安地抓住关君何的手,依旧冰冰凉凉,却让我莫名地安心。
关君何回望我。
“乖,你先在那好好呆着,明天我会去接你。”
关君何要走的时候知府大人忙迎上去,一副奉承的嘴脸:“不知大将军何日归来?”
“家父出征在外,大约两月内归,劳烦大人挂记了。”
“不敢当不敢当,大将军凯旋归来之日宴请群臣,还望有幸参加以便庆贺。”
“大人放心,到那个时候,我会把大人的名字,写进请帖。”
“呵呵,那么老朽就等待大将军的好消息了。关公子慢走。”
关君何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神情,只有他心底里知道,他是有多么厌恶这一群阿谀奉承的人。
我这是长见识了……
古代的破牢房连个窗都没有,空气一阵烦闷,还带着些许的腐臭味,憋得我心慌。地上杂草乱堆,墙壁肮脏无度,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我走来走去,心里烦躁不安。我唯一能想到的,竟只有关君何一人……
我这是怎么了……
一阵铁链撞击的声音,牢房的门被打开,我看见李管家和府里的几个下人抱着一堆东西走了进来。等狱卒把我的牢门打开,李管家便吩咐下人帮我铺好床铺,还带了几样饭菜。
“李管家,我哥哥呢?”
“大少爷去处理一些事了,让老奴过来看看小姐。小姐先将就着吃吧,大少爷把一切都打点好了,还缺什么让狱卒去弄。”
“李管家,我是不是……给家里添麻烦了……哥哥生气了吗?”
“小姐说哪的话,大少爷让小姐早点休息,莫要小姐想太多。”
“好吧。”我叹了一口气。
“没什么事的话老奴先告退了。”
“嗯。去吧……”
他们都离开了。我独自坐了下来,手不自觉地捏紧了被角。什么叫寒冷?什么叫孤独?什么叫痛苦?在这冰冷的牢房,我只能独处,背后无一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