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在漠北,我和柳易杀尽数千蛮人。世上都只道我二人年轻气盛,剑术高强。那rì之后,塞外血流成河。我孤身进入荒漠,对蛮人进行追杀。而柳易回到城内,他的借口是身体不适。哼,哪有什么身体不适,他只是一个害怕面对蛮人的胆小鬼。”
荆离提到柳易的时候,依旧是那样愤怒。他的言语中透露出来的是对柳易的强烈的恨意。书墨知道十年前,是柳易亲手杀了他,他有憎恨之情也是在所难免的。
“谁知道我一人进入荒漠,却不知为何迷失了方向。为了躲避风沙,我进入了一处洞穴。那洞穴应该是个古时魔教的遗址,早已荒废了千年。我在洞中躲避之时,却无意中发现了魔教祭祀器具。在那之中,我发现一本记载着魔宗过往之事的秘典,秘典上正有登天之道!”
他说到这里,顿时两眼放光。他早已死去十年,在这世上更是只留下一缕残魂,却依旧没有放弃勘破天道。
“魔宗功法,与所谓的正派功法并无两样。魔教有种心法,唤名血祭之法。以敌人之血唤醒自生的本能。而洞中秘典记载的是千年之前,魔教盛极一时的场面。“
“可现在魔教早已灭亡了吧,甚至都没有人提起过它。”书墨提问道。
荆离此时正说到兴头,却被书墨打断,他没好气的白了少年一眼,“那是自然。昔rì的魔宗早已覆灭,要不然魔宫怎会化为塞外荒漠之下的一个废墟?
“说来也怪,当年的魔宗在天下人的眼中,其实是一个名门正派。自从那魔宗覆灭之后,世人的态度却是急转直下,只道如今魔宗变成一个听者sè变的魔门教派。”
“那秘典有记载魔宗是如何灭亡的么?”书墨很好奇魔宗到底是因为什么缘由覆灭的。为何这么大一个教派说没就没了?
“天道破碎,流火横飞,修行之人无一幸免。妖星现世,祸害人间,苍穹龟裂,江海倒流,此之谓千年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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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之谓千年之劫。”
尊者说完以上的话,面sèyīn沉的闭上了嘴。留下一脸肃穆的柳易和充满了震惊的诺诺,不再言语。
“天道破碎,流火横飞……妖星现世,祸害人间。”诺诺被这几句话震撼到了,她反复重复着尊者说的话。一连重复了好几遍。
“这是真的么?”柳易忍不住说道,“千年之劫,真会现世于人间?”
尊者摇头,“佛门相传的这千年之劫,我从我师父处听来,而我师父又从我师公处得知。一代代传下来的,不知穿了多少代。这千年劫数的真实xìng,早已无从考据。只是经历了这么多代人的口口相传,这话,恐怕早已变了样。”
“您不相信这个传说?”诺诺眨了眨眼问道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尊者说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一个佛家中人,见到的自然就只有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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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头子不相信这些。他认为这传说是危言耸听,早已不存在于这世上。”荆离继续着他的话,他回忆着过去的事情,脸sè显出恼怒的神sè,“我从遗址回来去寻他,他却说这传说早已面目全非。哼,那典籍上记载的事情我看得清清楚楚,怎会变得面目全非?那老不死的只怕是追求天道追求得脑袋糊涂吧!
“那时也是在这伏龙山上,我问他为何不信这传说,他答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什么仁者智者!他只是不愿承认这传说罢了!
“于是我只能带着这个秘密回到凌剑阁,那时柳易的境界早已超过了我,他已是惟我,而我尚为通玄。我不肯输他,便偷偷练习起那魔宗功法。可青峰那老头看出我已入魔,不许我进入凌剑阁,我一怒之下,便离开那鬼地方,在世间流浪起来。这时候我便碰上了妖族中人。”
“嘿,打住打住。”书墨听到妖族人,立刻打断了荆离的话,“那吾距称你公子,莫非你见到的就是他?”
“吾距?那妖将?哼,吾距那小儿怎么会入得本公子的眼。”荆离对吾距这名字表现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态度,“本公子只是帮他处理了他族中的一些小麻烦。顺便练了练魔宗的血祭之法。本公子见到的,可是实力仅次于那老头子的妖王漠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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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枯相信那个传说。”尊者淡淡的说道。“二十年前我与他相约而见。他就对我说起这个传说。漠枯认为传说记载的事情是真的。而他那时,也是化羽上境,正yù破天之时。他说那个传说的记载真实无误,修行之人,需要提防着千年之劫。”
“漠枯大人已经失踪十二年了,十二年来,妖族事物皆由座下四将打理。难道漠枯大人真的勘破了天道?”诺诺有点意外的说。
“漠枯的悟xìng,天下第一。我自愧不如。若是这十二年来他真的化羽登仙,也并不是什么惊讶的事。可他若是真勘破天道,我自会知晓。他这十二年却杳无音信,由此看来,他并未达到天道境界。
“漠枯当时告诉我,要极力消除人妖之间的隔阂。以共同抵御那降世的妖星。我虽然不信那传说,可我也有意消除这隔阂,可人妖之间的矛盾,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消除?我告诉漠枯,让他静观其变。他却认为我无意于此,愤然离去。”
尊者长叹了一口气,他似乎在感慨那段时光。诺诺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副图景。一边是妖族的王,一边是天下最强者。这二人站到一处,自然是无比耀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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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王漠枯。
书墨听过这个名字。前几rì在镇上碰见吾距的时候,诺诺便向他介绍了这个家伙。他知道漠枯是天下仅次于尊者的人。只是他早已失踪了十二年,却不知荆离是什么时候碰见他的。
“漠枯相信那个传说,我将对那死老头说过的话对他重说了一遍。他却告诉我,那死老头根本就无意抵抗那场浩劫。说到底,佛家人都是自私无比的家伙。
“我和漠枯一见如故,甚至连血祭之法都未曾对他保留。漠枯也知道我进了那个魔宗遗址,他告诉我,若是想和那帮顽固不化的老家伙一同抵御这浩劫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真疯狂。书墨想象着这个场景,一个是骄傲的剑客,一个是群妖的王者。这两人加到一块儿一定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