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将缰绳交到我手上,“拿好”,于是飞身下马,朝着前面一声喊:“都出来吧。”
前方的林子里顿时蹿出两个人来,一个人冷冰冰地说:“百毒这么快就被你解决了,还真是个废物。”
另一个人面目不善地笑道:“听人说风你喜欢上了一个丑丫头,兄弟们还不信,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啊。”随即他哈哈大笑了起来,继而说道:“这个丑丫头除了身材马马虎虎之外,横看竖看都比不上‘艳香楼’的姑娘们,风,你还真是眼光独到啊,莫非……”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眼光不善地望向我,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手不知不觉地探入衣囊里,直到触到了里面的毒粉,这才稍微安定了一些。
却听风萧萧冷冷地道:“再敢胡说就拔了你的舌头去喂狗。”那人又恨又怒地望着他,却慑于他的威势,不再说什么,风萧萧冷声道:“还有两个,怎么不一起滚出来?躲躲藏藏地象什么样子。”却忽然转头小声跟我说:“很危险,你先走。”
我一愣,赶忙摇了摇头,这个时候,我怎么能先走呢?他蹙了蹙眉,神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却没有机会再说话。
此时林中又跳出两个人来,一个穿着光鲜的说道:“风,你坐这个第一的位置也有好久了,也该轮到弟兄们了吧。”
风萧萧道:“不过是个虚名,让给你也不打紧。”
那人冷哼了一声,“让?我从不要人让的东西,我要的东西我便要自己抢!你若是想保了这丑丫头的命,就自废了武功,然后自剜一眼,自断一臂。”
风萧萧冷哼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从袖中抽出刀来,向离得最近的那人飞扑而去,那人赶紧举起兵器来格挡,风萧萧却突然变招,一记横刀直向他的月复部切去,另外三人大惊,也直向风萧萧扑去,有腥红的血溅起,不知道是谁的。
眼见着五人顿时缠斗在了一起,我紧张得眼都不敢眨一下,紧紧盯着面前的人,我从来都很相信他的武功的,可是毕竟他现在是以寡敌众,他很强,但是他的对手也不弱,而且很显然,他们在此拦截于他,完全就是以逸待劳。
兵刃相交之声迭起,五人的动作都很快,收放自如,我完全看不清了,突然间,一把刀搁在了我的脖子上,却是那个衣着光鲜的人,他怪笑了两声,阴气森森的让人不寒而栗,“风,你要是不想看到这个丑丫头立时毙命于我的刀下,便马上住手。”他的手一紧,我的脖子上有血开始渗了出来。
战团中的四个身影分开,风萧萧一脸铁青地看着我,身后一人却拿了一把剑朝他挥去,我惊愕地喊了起来:“后面”,风萧萧身形一闪,避开了要害,但背上却仍是被划伤,他只是皱了一下眉头,没吭声,另外三人却马上意识到此时正是杀了风萧萧的大好时机,于是都挥起兵器朝他招呼了过来,风萧萧没有再用刀架开,他望着我,只是在刀光剑影中闪避着,但身上的伤痕却一个一个地多了起来,一身蓝衫都沾满了血。
站在我身旁的这人得意地狂笑着,我一直在等这个机会,等着让他疏忽的时机,因为我知道,他的武功很高,我只有在他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才有可能会一击击中,我不能害了风萧萧,我也绝不能拖累了他!
说时迟那时快,我从衣囊中掏出一把毒粉便朝他洒了过去,他正笑着,口中、鼻中瞬间大量地吸入了毒粉,他一愣神间,我用尽力气抬脚踢在他的肩胛骨上,他一吃痛身子向后一倾,顿时刀便跌落在地,而他则躺倒在了地上,一边抓着脸,一边狂叫着:“丑丫头,你、你给老子下毒!老子要杀了你!”他的眼已经睁不开了,但却还在模索着跌在地上的刀,想要杀我。
我歪歪歪斜斜地伏在马背上,拍了拍马臀催着马往前走,一边喊道:“风,我没事了,你快抵挡呀,你、你快上马来!”
风萧萧听到了我说的话,百忙之中回过头来,刀光一闪,飞快地从一人的颈中划过,顿时鲜血直喷了出来,但同时,他的左腰处又挨了一剑,他边打边退,向着我靠拢,剩下的两人顿时杀红了眼,虽然身上血迹殷然,却仍然不死不休地追着他,我没办法,只有又从衣囊中掏出两把毒粉,朝着他们洒了过去,风萧萧跳上了马,抱紧了我,从我手上接过缰绳,将马一带,马儿长声嘶鸣了一声,疾步朝前跑去。
我被风萧萧身上的血腥味呛到,开始咳嗽了起来,看着他身上的血还在流,抬头一看,他的脸色灰白,眼睛却紧紧闭着,心下一黯,刚才我刚才洒毒粉时也殃及到他了,于是我赶紧从怀中模出一粒丸药来,递到他的嘴边,说道:“吃药”,他问也没问,张开嘴衔住药丸,吞了下去。
我见他吞了药丸,稍稍放了点心,“风,快,快停住,你受伤了,还中毒了,我要给你看看,要给你止血。”
他停了马,从马上跳了下来,却还抱着我,“你、没事吧?”我说:“我没事,现在有事的是你。”
他的眉头舒展了开来,嘴角微微咧开,竟象是一个笑容,“你没事、就好。”就罢,人就晕了过去。
我的手忽然间抖得厉害,这荒山野岭的,便只有我跟他二人,若是再有杀手尾随而来,我跟他只怕是都活不了了。
然而此时已经无暇再多想什么了,我帮他褪下那沾满了鲜血的蓝衫,用水囊里的水给他清洗伤口,然后用药粉给他止血,再用干净的布条给他裹伤,之后又给他喂下两粒丸药,然后从他的包裹中拿了件干净衣服给他盖在身上,还好,他没有性命之忧,只是有些失血过多,除了背上和左腰上的那两道伤痕较深之外,其他的比较起来都只能算是小伤了。
做完这些,我很累很累,模了模自己的脖子,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凝固了,还好伤得不深,我匆匆地在伤口抹了一点药之后,便守着他身边想等着他醒来,和暖的阳光晒在我的身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头一歪,竟倒在他的身边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