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夫人含笑,“沧儿,好哇,这个名字好,有新意,又大气,不象那些莺莺燕燕、桃红柳绿的听起来那么心烦。”
栾海天脸红了一下,“沧儿妹妹你又不考状元,怎么还读那么多书啊?不过,沧儿妹妹的文才这么好,这真教我惭愧,啊,那以后啊,我也要发奋图强。”
栾夫人笑了起来,“那感情好,以后哇,海天你就在家好好读书,不要再天天老是想着往外跑了,其实啊,你年纪也不小了,赶明儿我和你爹给你说一门媳妇,再不能象以前那么任性不听话了。”
栾海天不乐意了,“娘……”地喊了一声,不再做声,眼睛倒一直瞅着沧儿看,而沧儿却在那里一心一意地绣着花,栾夫人赶紧道:“好好好,娘不说了,娘不说。”笑眯眯地看看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看沧儿,一直乐到了心里去。
傍晚,栾老爷回来了,栾夫人赶紧上前去,“老爷老爷,告诉你一件大喜事。”
栾老爷颇不以为然,“哦?有什么喜事能把夫人你给乐成这样?”
栾夫人道:“今儿个啊,咱们海天见到沧儿啦,哦,沧儿就是咱们救起来的那个姑娘,咱们天儿啊这下可是开了窍了,对着人家沧儿一直看,看得脸都红了还不舍得挪开眼,还说啊,以后要在家好好读书,再不跟着那帮狐朋狗友到处乱跑了,老爷你说说看,这可不是喜事一桩?”
“哦?夫人你说的可是当真?天儿真的愿意好好读书、奋发向上?”栾老爷一听也来了兴致。
“当真当真,我什么时候骗过老爷你啦?我在想啊,既然天儿看上了她,不如让她做咱们的儿媳妇,正好哇,她性子沉稳,琴棋书画又样样精通,我挺喜欢她的。”栾夫人在一边出着主意道。
“呵呵呵”栾老爷开心地笑了笑,继而又叹了口气,说道:“依夫人所说,倒还真是好事一桩啊,其实,自那姑娘醒了以后吧,老夫看她行事大方得体,又懂得些诗词歌赋这些,就觉得她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儿,可现今她毕竟失了忆,也不知道嫁过人或订过亲没?贸贸然地,若是把她许配给咱们天儿,怕就怕以后会生出什么事端来呀,更何况,她到底是什么来头,万一她家人不放手,那到时候岂不是害了咱们天儿?”
栾夫人道:“嫁人是肯定没嫁的,那日救起她后,我让丫环给她换衣裳时见到她手臂上还有守宫砂呢,就只是不知她定过亲没?要说也是,她这般模样人品,跟家里人失散了,还抵不住怎么在找呢?要不这样吧老爷,咱们就先收了她做咱们的干女儿,对外称她是栾家的小姐,等再过个一两年了,风平浪静地没什么事儿了,就将她配给咱们天儿。”
栾老爷想了想,点了点“好,还是夫人的计策高,这事啊,就交给夫人你来办。”
第二天一早,栾夫人兴冲冲地跑了来说想要收我为义女,问我愿不愿意,我看着她殷殷期盼的眼神,想了想,反正这样也没有什么坏处,还多了一家人的疼爱,就我现在这样子,离开了栾府我又能去哪里呢,我还真有点茫然,于是我便点头同意了。
如此又过了几天,正逢着一个黄道吉日,栾府内小小地办了个仪式,我顺理成章成了栾府的小姐栾沧儿,由于失忆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多大了,家谱上写的便是十六岁,栾府的少爷栾海天成了我的哥哥。
自此后栾府便一日一日地热闹了起来,首先是栾海天越来越喜欢待在家里了,他那群狐朋狗友的邀约他也越来越少参加了,多半会留在家里陪着我,聊聊天啊,喝喝茶的,怎么样都好。再就是栾夫人也不寂寞了,总是过来陪着我说话,导致他们母子关系也日渐融洽,还有就是栾老爷的心情也好了,那是肯定的,夫人和儿子的心情好了,他的心情能差吗?于是我们一家人过得是其乐融融。
另外值得一提的就是,栾海天的狐朋狗友们自从知道他多了个如花似玉的妹妹之后,也喜欢常常来栾府坐一坐了,也有的人过来遣媒求亲,不过全部都被栾海天给挡驾了,我每日里弹琴赏花、看书画画,日子过得极为逍遥自在。
十二月十八,冬至,天空飘起小雪来,而我从昏迷到苏醒,住在栾家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了,这天,我们一家坐船过江去给栾夫人的父母亲扫墓,下船之后天色已是不早,于是爹便安排了在渡口的客栈歇宿一夜。
推开窗户向外望去,雪下得虽不大,但却飘得很密集,没有多大一会功夫,满眼所见的就已然是白茫茫的一片了。
这时候,我看见渡口边坐着一个男子,大约有二十六七了吧,他的个子很高大,相貌也很英俊,眉目间却是冷冷清清的神色,他穿着一身很普通的蓝色的衣衫,坐在那里竟显得十分地卓而不凡,我不由得朝他多看了两眼,他的手很好看,有些苍白却显得很有力度的美感,映着手上拿着的一支金钗,竟让人瞬时离不开眼,我的心中不由得一动,我一眼、就看上了那支金钗。
于是我让丫环小纹去问他那支钗卖不卖?如果他愿意卖的话,我可以出高一点的价钱。
小纹一会来回话,他说那位公子说那支钗是亡妻的遗物,多少钱都不会卖。
我微有些失望,但又实在放不下那支金钗,说起来也很奇怪,我对钗环这些首饰从来都不怎么留意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看到那支金钗的第一眼就会喜欢上,我自己也说不出理由来,没来由地心里就是喜欢,就好象,我原本也有一支这样的金钗一样。
于是便又差了小纹去说想跟他借用了临摹一下这个花样,然后自己照着去打一个,他大约考虑了一下,终于将金钗交给小纹带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