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遗珠 34、乔家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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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我在乔家也住了有七八天了,可是、却连乔大少的一点影子都没见到,小纹悄悄跟我说,外面有人说他阴险狡诈,有人说他玉树临风,有人说他心思缜密,有人说他……总之毁誉参半吧,我也懒得去听那么多,反正,我已经打算好,栾家的事干脆跟老太爷讲,就凭着现在老太爷对我的喜爱,应该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吧。

但这日,我才在老太爷面前起了个头,老太爷便打断了我的话,“我现在早已不管外面的生意,这些事情,你还是直接跟我孙儿去说吧。”一转头唤了个小厮来,“去,现在就送栾小姐去大少的园子里,不要怠慢了。”于是我施了一礼告了辞,便了着小厮而去。

我随着小厮走进了大少居住的“忆菊园”,这里的环境很清幽,一排排的竹子做成了篱笆,精心地围着那一丛丛的菊花,只是现在并不是菊花盛开的时节,只能从每株菊花叶子的形状看出,这里的品种很多,到菊花盛放的季节一定十分地缤纷绚丽。

看得出,这园子的主人很喜欢菊花,于是我随口说道:“不想乔大少竟是极喜欢菊花的呢,东坡居士有‘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的咏菊绝句,五柳先生的爱菊之情也尽在‘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中体现,我只奇怪了,这园子叫‘采菊园’不是更为贴切的吗?”

只听得一个声音传来,“姑娘刚才说的诗句可否再念一次?”

我抬眼看时,却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带了些沧桑之感,但看上去却十分地面善,于是我笑道:“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那位大叔摇了摇头,“不是这句,是另外一句。”

我不知他这样讲是何意,便又道:“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五柳先生的诗,可是说这句?”

大叔笑着翘起个大拇指道:“姑娘慧人,连我们家大少爷的名讳都说了出来。”

大少爷的名讳?我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并不知道大少爷的名讳”。

其实我怎么可能知道乔大少的名讳呢?一直以来,他的代名词是乔公子、乔大少、大少爷、乔东家、乔财东、乔家主、乔当家、乔……,也许还有很多的称呼吧,但于我而言却没有什么意义,我想于大多数人而言都没什么太大的意义,只不过每个人都知道他是乔家巨大财富的掌门人就行了。

“在下乔悠然,姑娘有礼。”一个温润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望了过去,阳光下走来一个一脸明媚的青年男子,他给人的感觉是个子很高、有些偏瘦、皮肤很白,整个人看起来很干净,让人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他在阳光下带着温润的笑,竟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我听着他说的话,片刻之间有些恍然,难怪大叔说我竟说出了大少爷的名讳,原来他的名字“悠然”二字刚好就在五柳先生的那句诗中。

却只听得一旁的大叔“呵呵”一笑,“少爷,您可出来了,刚刚老太爷还生怕你不肯见栾姑娘,非要我来给你们制造机会呢,没想到哇,这栾姑娘还真有办法,念两句诗就把少爷给念出来了,这下可好了,下回再有哪家的小姐来,也让她念两句诗给少爷听。”

说得正兴高采烈地,忽然“哎呀”了一声,我和乔悠然不明所以地齐齐看向那大叔,却听得他又说道:“这样一来,那书局的诗集可要涨价了。”

我已经被那位滑稽大叔的自言自语给逗得笑了起来,他怎么能把他们家的大少爷象训小孩一样地说呢,他可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呀,但我随即便敛了笑,朝乔悠然施了一礼道:“乔大少有礼,在下栾沧儿。”

乔悠然含笑道:“栾姑娘不必多礼。”然后对着那大叔横了一眼,说道:“管家的事情都忙完了?没事干了吗?啊,我想起来了,我这园子里刚好还有一堆的事情要你来办。”

大叔的脸赶紧变了颜色,“哎呀,大少爷,我那边可忙呢,忙得这一大天的都没停下来歇口气过,哦,对了,老太爷那边还等着我回话呢,我先给老太爷回话了啊,你跟栾姑娘慢慢聊,慢、慢、聊,我走了,我走了啊……”一边说着一边往园门口退,忽然间一转身,飞一般地溜走了。

我笑道:“这位大叔便是你们乔府的管家?我倒真是想不出,你们乔府的管家会是这样的,不似别家那么中规中矩,倒是……啊,挺有意思的。”

乔悠然听了我说的话,笑了笑便道:“乔叔啊在我们家做了很多年了,他是看着我长大的,所以对我的事情就格外上心些,他人极好的,就是罗嗦了些。”

我于是调侃道:“嗯,他人很有趣哦,不但只想着下回让别家的小姐来给你念诗,还想着书局的诗集该涨价。”

乔悠然无奈地摇了摇头,“姑娘也很有趣,我出来本来是想快快打发了姑娘你的,没想到姑娘竟能将这份尴尬化成无形。”

我实话实说:“那是因为我没有什么压力,说实话,以前来你乔府的小姐们都是盯着乔家少女乃女乃的位置来的,与你相处之时难免会觉得有些压抑,但是我来此,目的全然不同,所以,心态才可以不一样啊。”

乔悠然闻言大奇,来到这乔府的我竟然不是想嫁他?于是月兑口而出,“那你来乔府意欲何为啊?”

我于是将栾府的境遇一一讲起,我说:“我听我爹说,之前他是在生意上帮过二少爷他们,可是,他这只是本着商人的本色去做的,他并不知道这些会打压到大少爷你,再说了,他也并没有对你做出什么伤害的事情来,难道,就为了那么点旧事,你乔家就要封杀我栾家的生路吗?人、不是应该往前看的吗,正所谓‘不知者不罪,不亦君子乎’?乔少爷你认为呢?”

乔悠然笑了笑,“好一句‘不知者不罪,不亦君子乎?’啊,栾小姐说话字里行间暗藏机锋呢,敢这么挤兑我的,女子之中你当属第一人了。”

我笑了笑,“米粒之华,哪敢与日月争辉?乔大少家大业大,很多人家可都是靠着大少爷你吃饭呢,我哪敢挤兑你啊。”

乔悠然引我进了厅内坐下,随口唤了小厮来说了几句,那小厮应了一声便快步跑了出去。

丫环奉上茶来,我抬头四下里望了一望,看见大厅的一侧竟有一幅裱好的《牡丹图》,上面题的诗句是刘禹锡的《赏牡丹》,我看着不觉愣了愣神,为什么那画、还有那字,跟我的手笔如出一辙?

才在思索间,小厮却带了一个管事进得厅来,乔悠然于是问起栾府的事,管事的便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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