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被谴去打水。慕容清靠在树上瞌眸沉息,作出一副困顿劳累的样子。
全身瘫软,息衰力竭,这是五级冰瞳的负作用吗?玉瞳时还未有这种反应,想来是级别越高,人越承受不住吧。
看来自己想要再进修,必得先提升自己的内功修为,这就好比一个小贩他想进步,想卖高档商品,他就必须先提升自己的商铺档次,才能让商品与之匹配,否则,即使他出售了这个商品,也会被人们认为是山寨货。
可眼下要休息多久才能恢复呢?
秦岳已在不经意的把脉中看出端倪。御瞳术这样高强的秘术,他即便没见识过,也早该耳闻过。因为慕容家的倾瞳已是天下一绝。连三岁孩童都晓得的事,他没有理由不知道。
眉间凝结,他匪夷的是眼前这个少女这般年轻,竟已施出第五级冰瞳。只是身体有些弱的让人担心。
“山中阴凉,对身体恢复不利。我抱你下山吧。”
慕容清未及反应,已被秦岳打横抱起。这个时侯委婉的客气一下,是不是会体现出良好的素质?“秦……,那就多谢秦公子了。”
“举手之劳。”
江风风风火火的追上,却发现他家未来世子妃被别的男人抱着,心里脸上均很不痛快。可那又能怎样呢?他总不能叫他放下,自己抢过来抱?呃,那样自己会死得更惨。
只能将就着,到山下再议。
到山下再议的这个愿望没有达成,三人隐隐觉得后山微颤,紧着便能听到阵阵悲鸣呜咽。反应之间,方才除兽的地方一声嘶嚎凄厉冲天咆哮,连山下所站在这片土壤,不觉有了松动的震感。
慕容清首先哽了哽:“不是说,只有一头吗?”
江风接道:“是说只有一头。”
“那嘶叫的是什么?”
秦岳仍然抱着她:“想来是死的那位的遗孀……”
“遗孀……”慕容清习惯性的揉了揉太阳穴。心里再次问侯了连洵的祖宗。
事实上这次她真是冤枉了连洵,不只连洵,屏南上下除了慕容芜,再无人知道有第二只凶兽,而慕容芜目的显然,同她那伤残的母亲、姐姐一样,致慕容清于死地不疑。
几人忧虑的功夫,那只遗孀以狂奔的速度撼动整个山林,山石滚落,他们没有逃跑的机会,只得抵剑相向。然而这也不过是螳臂挡车,自不量力的表现。
为了在这险象中争取一条出路,又或者不要死得太惨,慕容清吩咐他俩挣住凶兽,自己则再次施出冰瞳术。
秦岳横眉一皱:“你现在这个体力怎么能再用冰瞳?会要了你的命的。”
江风与他难得的一致:“小姐,就交给属下吧。秦公子,烦你带小姐先走。”
山石不断滚落,枝干树桠连连顺势倒下。情势险峻下,这两位竟还有功夫谦让,慕容清实在怀疑这两人的智商。
“让我先走?我倒是愿意,可那头凶兽不愿意呀。不要说了,按我说的做。否则咱们三个都得去见阎王。”
再不容商榷,遗孀,小一号的雌朱厌已然怒气腾腾的站在他们面前。雪白的脑袋拱满血水,一双眼珠子下水气连连,狂口利齿不断狰咬嘶吠,似在表达那滔天的愤恨。
困兽最难对付,尤其又是丧了夫的困兽。朱厌张着倾盆大口袭来,三人有限的往后一跃,只刚好躲开它的袭击。
却没躲开它的嘶咬。江风一只袖角被它咬住,顺势便一剑刺向它的额心。这一刺让它更为狂躁,下口也更加疯狂。
“秦岳,削了江风的袖角!”
“别削了我的手!”
剑飞旋划过衣袖,江风险险坠落在地,秦岳扶他的瞬间,朱厌径直奔向慕容清,它似乎很明白,真正至它老公于死地的人,是她。
身后的秦岳江风反应过后再来不及,而慕容清自己怔视着雌兽的血眼准备施术。
再用冰瞳恐怕要力衰而亡,用晶瞳或可一试。
……
不成功,便成仁。沉息,瞌眸,瞬间。
雌兽抵在慕容清额前一寸,她睁开眼眸:“睡觉。”
身后两人早已看得呆滞,雌兽肩背缓缓摇摆,忽得四蹄卧倒,沉了下来。
晶瞳催眠成功,慕容清适才松下力气,一身的冷汗全部散出。却也瘫坐在地上。没有被吓死,也算万幸了。
江风绕它一圈:“雌兽死了?”
“没有,睡着了。”秦岳扶起她往后退了退,“是杀是留?”
“不杀它,等着它醒来杀我们?”
秦岳用短刃削下雌兽的脑袋,几人才真正放下心来,倚坐在树前。接着捏起慕容清的脉,却也没说什么。
江见半只手臂果着,歇了好一会子,似想到什么:“你们说它俩不会有孩子吧?”
心间大石再次被玄起。慕容清剜了他一眼:“如果有,你就在这喂兽崽子吧。老子半条命都送了,不奉陪了。”
说着,蹒跚着步子下山。
秦岳一脸和熙笑意:“真是可爱。”
江风点头表示赞同,即刻又摇头,神情严肃的看着他:“慕容小姐已有婚配,秦公子你就别多想了。”
“是吗?”这一笑好像更不以为意:“只是婚配而已,尚未成婚。即便成婚了,不是还有再嫁这一说吗?”
这番话他自个儿好像很满意,点头自我赞赏一番便尾随慕容清而去。
残乱的林子里,江风吹着山风:“世子,属下无能。”
慕容芜似是料定她此去无回,定要葬身兽月复。可怎样都没想到慕容清能活着回来。
因是深夜,城内百姓及族人已是熟睡,无人知晓她的得胜归来。
于是三人干脆翻墙而入,苏夏夏恰巧经过此处,漆黑的夜里看来三个来历不明的狼狈人士,嗷淘几声嘶叫。
慕容清不奈烦的环着手:“喊什么?看清楚再喊。”
“夏夏,别怕,是我们回来了。”到底还是江风温柔。不过苏夏夏一反应过来,狂喜越过江风,走到慕容清跟前:“苍天保佑,小姐无恙吧?”
“无恙。你去打点一间客房,这位秦公子是我的恩人,好好款待。”过于疲惫,交待好秦岳的食宿问题便走向闺房。江风再次被扔在风里。
“对了,这些天,府中可安宁?有无人不安份?”
苏夏夏神色纠结支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芜小姐她…她,她让老爷另立家主,若不就分家。”
“分家?好了,明个儿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