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只要你十八天 第一章 久别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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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果的电话来得突兀,她在那头哽咽,激动的语不成调,周晓花了半天的功夫,才听明白她的意思。原来夏果3天后,也就是8月15号,由昆明飞抵嘉峪关,让他陪她去敦煌、吐鲁番、新疆旅游。全程18天。

周晓一惊,说,等等,等等,夏果,来嘉峪关我陪你还行,去新疆旅游我没有时间呀!

夏果说,你想办法请假!我就一个人!她的声音依然如磁石般悦耳,也许岁月为她添了些苍凉感,可周晓听起来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他实在无法拒绝,只好说好吧,我去机场接你!

挂了电话,周晓发了一会呆,有几分说不出的紧张和犹豫。凭着职业敏感度,他似乎猜测到了她来的目的。

18年不闻不问她的消息。他本以为已经忘记了她,不再想她。没想到她的一个电话,搅乱了他冰封的心境。

周晓是个清朗的男子,有着古典的情结、超然的情怀。笑起来温暖贻人,痴爱文学,热爱朋友,他热爱热闹,也爱清闲。他的灵魂和嘉峪关这个都市有着异乎寻常的相似,一样入世,一样散淡,一样有怀旧的浪漫,一样爱盛世的歌舞升平。

慎重起见,晚上他约了几位朋友征求意见。他在圈子里有很好的人缘。朋友也艺术沾边,写诗的,画画的,摄影的……高官贵富,三教九流,干什么工作的都有,高兴起来,大家聚在一起喝个昏天暗地。相互有好的作品和东西,只要彼此喜欢,就随手送了去,那份潇洒和快意,大有千金散尽还复来的超然。他的朋友都是性情中人,听完他的话后,都劝他去,都说做人要大度,要拿得起放得下,至于费用他们借给他。同时,他们也告诫他,这事不可对家人说,谎还是要撒的,避免误会。

在单位,周晓没费什么劲领导就准了假。一个省作家协会和中国铁路作家协会会员的他,手里有很多省市×××协会的会议邀请函。对妻子,他只说去新疆开笔会。结婚15年,这是他第一次撒谎。

飞机准时抵达。不一会,典雅高贵,艳光照人的夏果出现在出站口。

两人都僵住。

18年没见,她眉眼间依稀还是当年的模样。高挑的身材,苗条养眼。一身抹袖的黑色连衣裙,将粉白的脸蛋衬托得高雅傲慢;卡腰式的连衣裙将她高挑的身材勾勒的凹凸有致;一双白色无带的高跟鞋将她两条匀称的**点缀得亭亭玉立。可谓“鸟惊入松萝,鱼畏沉荷花”。周晓的心里不由温暖了一下,感到有一种久别重逢的东西来临了。但几乎在同时,他就追问自己,你动心了?当年她可是抛弃了你?他自嘲地翘翘嘴角,迎上去,伸出手。

望着周晓,夏果的身子一颤,短促而轻轻地“啊”了一声,手脚有些发抖……

就这样紧紧地握着手,就这样忘我地深情地看着对方,目光不愿挪开。魂里梦里望了多少次,相逢竟是无言,无从提起。

周晓从夏果的眼里看到了一团炽热的、可以熔化一切的火,也从这团火里看到了她激动中含着满月复心酸。他心如撞鹿。他突然发现自己和她仍然有很深的感情在里面,不是随着岁月流逝就会消失掉的。

许久,他静下心来,有意把生疏、拘谨、凝重的气氛松开,豁然一笑,夏果,我们又见面了,好吗?

夏果打量了一番周晓,他看上去十分精神,上穿蓝色圆领T恤,下穿米色麻纱西裤,一双皮鞋擦得锃亮,浑身洋溢着彪悍阳刚之气。

夏果温馨如兰地说,好!18年没见了,周晓你是越来越潇洒了呀。

周晓打诨道,我是韶光已逝,美好不再。到是你,夏果呀,过去你是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无论穿什么样的衣服,都那么艳光照人,现在,我加一句,无论岁月怎样流逝,你依旧风韵不减!

夏果脸一红,非常受用地说,是么?我可没这种感觉。老了!

周晓幽默地说,不对吧,女人说自己老的时候,往往是不认老,是逼着男人夸她年轻。

夏果的眼睛闪了一下,明眸皓齿夹杂着暗香涌动。他的这一句话潜台词很丰富,对于我,他是有想象的,可见18年了,他的心里还没有忘记我,这么说我来嘉峪关来对了。想到这,她不再紧张、顺着他的口气,半是探询半是玩笑地说,是吗?我真那么年轻?

仿佛又回到18前那个扎小辫子扑闪着大眼睛带着几分天真的学生时代。周晓有些恍惚,心也开始剧烈地跳起来。

他和她是大学同班同学,他18,她也18,情窦初开。他俩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谈艺术,搞创作,谈对未来生活的构想,一起看日出日落,生活异常丰美!他们几乎每隔两三天就给对方写一封信,说说知心话。本指望毕业后双宿双飞,万万没想道在毕业时,她突然变卦,嫌他没钱投入大款的怀抱……

想什么呢?夏果问道。

周晓猛然清醒,怔了少顷,说,没,没想什么。你先住下好嘛?

夏果说,行!不会住你家吧?

想住吗?周晓从夏果手里接过皮箱,她的眼睛,清澈,却又夹带着一丝诱惑,四目对视,她纵容自己进入他的瞳孔,打开尘封的**,湮灭他。

夏果说,想住。

周晓扬了扬眉,想说我妻子在,却打住了,装着很大方的样子,那,走吧!周晓的心里变化没有逃出夏果的眼睛。她说,她在家是不?明说么,怕我把她吃掉是不?

周晓笑笑,白了她一眼,没有回答,他觉得夏果把他曲解了。就在这一瞬,他在心里问自己,对妻撒谎与昔日恋人来约会是否有失明智?

他心里挺不是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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