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诗韵轩,便看到王女乃娘和碧桃等在门外。
“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碧桃一看到拂晓,立即高兴得像一只小麻雀,欢天喜地地迎上前。
“碧桃!”拂晓也惊喜地唤道。
碧桃来到拂晓面前,首先跪下了身,道“都是碧桃不好,若不是碧桃让小姐一人去参加什劳子宴会,小姐便不会遭遇不测,碧桃真是该死。”她激动地泪光涟涟,眼中满是懊悔。
拂晓一把拉起她:“这是说什么呢,这不关你的事。”
王女乃娘也走上前:“小姐。”她轻声唤道。
“女乃娘……我成功了。”拂晓激动地说道。
王女乃娘泪眼朦胧地点点头:“女乃娘就知道,小姐您如此善良,上天定会保佑您的。”只要小姐月兑离了将军府,月兑离了大夫人和五小姐的魔爪,她也就放心了。
“外面风大,碧桃赶快扶小姐进房。”王女乃娘朝碧桃吩咐道。
进了房,水蓝为拂晓倒上了茶,王女乃娘便让碧桃和水蓝退了下去。
“女乃娘都听说了,小姐您这次做了太后身边的女官固然是好,但是您也要多加小心,太后此人喜怒无常,您必须要多加谨慎才好。”王女乃娘的眼中有着淡淡的担忧。
“嗯,这些我都知道,我会小心的。”别的不敢说,就凭自己上辈子混职场的那些经验,她是绝对有自信可以安全地渡过这几年的。
王女乃娘看着拂晓,目光中似有怀念,似有感叹。她轻轻呢喃道:“或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什么命中注定啊?”拂晓好奇地问道。
王女乃娘一愣,随后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女乃娘感叹这世事无常,本来您若当上妃嫔只求您一世平安,如今当了女官,虽然超出意料之外,却总是好的,或许将来还能找门不错的亲事,这样女乃娘也就不辜负姨娘的嘱托了。”说着说着,王女乃娘的眼中溢出了晶莹的泪珠。
“女乃娘,我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将来我嫁了人,一定会把您接到身边养老,让您好好地享享清福,您照顾了我了半辈子,下辈子就由我来照顾您吧。”拂晓握住王女乃娘的手,真挚地说道。
“好孩子……女乃娘舍不得你啊!”王女乃娘再也忍不住,哭着拥住拂晓。
拂晓鼻子一热,也落下泪来,紧紧拥住王女乃娘纤细单薄的身子:“女乃娘不哭,我一定会好好的……”
偌大的房间中,只余主仆二人相拥而泣,哭声哀伤,却让人感到淡淡的温暖感动。
清晨,拂晓就在一众人的簇拥下出了将军府。
“晓晓,以后入了宫可要谨言慎行,别让人寻了错处去。”大夫人面带关心地叮嘱道。
“是,晓晓记住了。”拂晓点点头,然后看向人群,走到早已哭得双眼红肿的王女乃娘面前。
王女乃娘看着拂晓,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王女乃娘你这是干什么,晓晓入宫可是好事,你这样多晦气。”大夫人责怪道。
“奴婢这是太高兴了。”王女乃娘抹了抹眼泪,笑着说,看向拂晓眼中满是不舍。
拂晓握住王女乃娘的手,道:“女乃娘别伤心,我以后定会回来看女乃娘的。”然后也忍不住落下了泪,昨夜虽然和女乃娘说好今日一定不能哭,但是谁知还是忍不住。
“是呢,四姐姐又不是不回来了,王女乃娘不必伤心。”欧阳朝霞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说道,心里正恶毒地诅咒欧阳拂晓永远回不来,最好在宫里孤老一生。
这时欧阳红夕慢慢上前,她今日只着了一件素色衣裙,俏脸苍白病态,多日不见她变得纤瘦单薄,本就不丰盈的脸颊深深凹陷了进去,下巴被变得尖细,秋水似的眼眸失了往日的神采,眼的周围弥漫着淡淡的青黑,拂晓因为对这个姐姐有怨,所以一直忽视她,谁知今日一见竟然憔悴如此。
“姐姐。”拂晓张口唤道,对这个姐姐,她无疑是有怨气的,但是见到她这样,心中不免升起怜惜。
听到拂晓的呼唤,欧阳红夕死水般的眼底快速掠过一丝光彩,但随之很快便暗淡下去。
“晓晓,这是姐姐连夜缝的平安福袋,可保佑你平安康健,入了宫一定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啊。”欧阳红夕将一只红色的福袋递了过来,鲜艳的红色映衬着她的手更加苍白,手指纤细得几乎可以见骨,上面还可以见到许多密密麻麻的小孔。
拂晓眼睛一热,心中所有的怨恨在此时化为乌有。
“晓晓不喜欢吗?”欧阳红夕看拂晓迟迟不肯接福袋,落寞地说道,然后正准备将福袋收起。
“不!”拂晓一把抢过福袋。忍住落泪的冲动,神色俏皮地说道:“谁说我不喜欢啦,姐姐送的东西,晓晓都喜欢。”
欧阳红夕听到拂晓这么说,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竟冲刷了不少的憔悴,让那张脸增添了少许的生气。
“四小姐,老夫人也为你准备了一个福袋。”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只见聂嬷嬷走了出来,将一只攒金丝的福袋递上来。
“替我谢谢祖母。”拂晓小心地收好两个福袋,然后朝聂嬷嬷笑着道。
“老夫人说她身子不好,不能亲自来送四小姐,宫门一入深似海,老夫人希望这个福袋能保佑四小姐。”聂嬷嬷说道。
拂晓点点头,她明白虽然福袋只是份祝福,并无太大作用,但是也是送的人的一番心意,她自然会好好珍惜。
“好了,晓晓你也该上车了。”欧阳奂说道。
拂晓跳上马车,扫了眼神色各异的众人,再看了看那块高高挂起的将军府牌匾,拂晓的唇边勾起一抹微笑。
终于离开了呢,不过这些许账可不会就此一笔勾销。
她可不会忘了之前发生的一切,那几乎断送自己一生的阴狠构陷。
等着吧,欧阳朝霞,秦氏,总有一日,我欧阳拂晓会让你们付出应有的代价的。
拂晓垂下眼帘,隐去眼中的恨意,掀帘坐进了车中。
车夫马鞭一挥,扬起一地尘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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