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螃蟹太大了,一只夹子就比人都大,螃蟹壳的颜sè和四周的石头竟是同一颜sè。别说是小麻溜把它当成石头,就连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发现,它是螃蟹,都是把它当成了石头。
现在我有些明白了刚才小狼的举动,为什么要闻自己的鞋,原来他是在河水的气味上发现了异常,所以才提醒我们要尽快离开。
小麻溜一声惨叫被大螃蟹从腰部夹住举了起来,两条腿在底下胡乱蹬着,嘴里发出痛苦的申吟声。顺着腰部开始往下流血,看来被螃蟹夹的很严重,他也正试图用双手去掰开夹子,怎奈螃蟹的大夹子非常的牢固,用双手根本就掰不开。
小狼直接跑了过,可大螃蟹抬起另一只大夹子,对着小狼,使他根本没办法靠近。我让马大哈打手电,也朝着大螃蟹走去,刚走到跟前,那大夹子又对向了我,小狼见状刚要冲过,大夹子立刻张开了,尼玛,这夹子张开的距离,足够把我和小狼夹在一起。
我和小狼试图左右分开的靠近,谁曾想原本它后边的爪子都缩在地里,看到我们要分路包抄,一下都支了起来。其中一只爪子,直接把我扒拉倒在边,这螃蟹就像有智商一样,用大夹子对付小狼,用其余的爪子对付我,他能分辨出我和小狼的强弱,竟然用后爪对付我,这分明是瞧不起我啊。
它把后腿支出来后,明显比我们高出来不少,小麻溜也被抬高了。螃蟹的眼睛像两个大灯泡一样盯着我和小狼,我们一动它的夹子也跟着动。根本无法靠近,想救小麻溜还是有一定困难。
小麻溜在上边疼的直叫,我们在底下也是直着急,但实在是没有办法靠近它,每一次向前靠点,都会被它的爪子给打回来,一旦躲不好,还得被它的爪子尖扎上一下。别看不是带夹子的前爪,但依然有锋利爪尖。
无论我这边怎么吸引,它的大夹子就是死死的对着小狼,尽管我和小狼变换了位置,它也还是如此。小狼的几次试探都没有成功,根本近不了它的身,更别想去救上边的小麻溜了。可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能坚持住下去,可小麻溜坚持不了,他腰部还在不断的流血。
情急之下我掏出了怀中的手枪,对着大螃蟹就开了一枪,子弹直接命中,打进了螃蟹的体内。可这大螃蟹并没有怎么样,只是略微的晃下,随即又摆好了攻击的姿势。丝毫没有惧怕手枪的意思,那只大夹子时刻张开着,等待着我和小狼的靠近。
紧接着我又连开了两枪,还是没有打死它,子弹对于它好像没有杀伤力。反而它被我的攻击给激怒了,夹着小麻溜的夹子,在不断的用力,疼的小麻溜在上边哭爹喊娘的,听的我直揪心。
小狼夺过我手中的枪,先是朝着大螃蟹的眼睛,开了两枪,直接把它的眼睛都给打碎了,然后朝着大夹子的肘关节连开几枪,直到把枪里剩余的子弹都打了出去,回头问我:“还有子弹吗?”
我立刻掏出了另一个弹夹,小狼换上弹夹又是两枪,然后把枪丢给我,直接朝着被打的大夹子扑了过去。一下将夹小麻溜的夹子撞折,顺势也跟着倒了过去,小麻溜从空中掉了下来,不过夹子还在他身上。我猛的把小麻溜往回拽,马大哈见状也过来帮我,直接将小麻溜拖到了远处。
小狼那边,一条腿被螃蟹的后爪扎了一下,本想跑过去帮他,可那螃蟹发了疯似的,一边发出呜呜的叫声,一边想掉头,用大夹子去夹小狼。小狼每一次爬起来,都会被螃蟹的后爪给按倒。
我拿着手枪对着螃蟹又是几枪,希望能吸引它的注意力,可无论如何它都不想理我,意图很明显,就想调头用大夹子去夹小狼。小狼却被它的后爪死死地按躺在一旁,肚子和腿都有螃蟹爪按着,根本无法起来。
小狼朝着我伸手,示意要手枪,我把手枪丢了过去,小狼接过手枪,就是连开两枪,打螃蟹的后爪,后爪比较单薄,一中枪就晃动一下,小狼趁着后爪晃动的时候,顺势滚了出来,不过他的腿部已经受伤,行动上有些不利落。
我把手枪接了过来,扶着他就开始往远跑,后边的螃蟹叫声越加的犀利,震的耳膜都快要炸了。不过螃蟹并没有追过来,还是留在原地的吼叫,把小狼扶到小麻溜旁边,我便和马大哈开始拽小麻溜身上的大夹子。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夹子拽开,刚一拽开,就看见顺着夹子的齿缝里往下滴血,小麻溜的腰部受很严重的伤,简单的给他做了下包扎,所谓的包扎也不过就是,用纱布裹住了伤口。小狼就在一旁喊道:“快点离开这里。”
我背起小麻溜,就朝着里边跑去,马大哈拿着背包,扶着小狼也加紧脚步朝里边走。走了一段距离,感觉到应该是没有危险了,放下了小麻溜,这给我累的,满头大汗,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紧紧的贴在后背上。
马大哈看着我的后背问道:“七叔,你的后背怎么都是血?”
我也没有回答他什么,肯定是背小麻溜时淌在我身上的,所以并没有太在意,只是扶着墙壁大口大口的喘气。
“师弟,师弟”马大哈推动着小麻溜喊着。
我朝着小麻溜看去,他的腰部以下全是血,看样子还真出了不少血。小狼蹲下来看了一眼他的伤势,起身对我摇了摇头。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小麻溜要不行了,我揭开小麻溜的上衣,他的肠子都已经露了出来。
“师兄,我好冷啊”他用微弱的声音,对着马大哈说。
马大哈月兑去了外套,裹在了小麻溜的身上,我也立刻上前紧紧的抱住了小麻溜。此刻我的眼眶里已经装满了泪水,我在努力克制眼中的泪水流下来。
小麻溜的脸sè已经变得苍白,嘴唇在微微的发抖,眼睛里充满了对生命的渴望,颤抖着对我说:“七……七叔,我会不会死啊?”
“不会的”说完这3个字,我强忍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悲伤,犹如刀绞一般在我的心里翻滚着。
“七叔,你抱紧我点,我真的好冷,没骗你。”
“恩,七叔抱紧你,不让你冷啊。”我实在没发隐藏我的伤感了,眼泪像洪流一般,夺眶而出。我把头转向一边,不敢再去直视小麻溜,更不敢让他看见我在流泪。
“我知道,我就要死了,你们别骗我了。”
“没有,七叔,没骗你,过一会就会好的,别瞎想了。”说完这句善意的谎言,我的内心在滴血,是一种无比的刺痛感,狠狠地刺在我的心头一样。
马大哈在旁边再也控制不住了,嚎头大哭起来,见他如此痛哭,我也想跟着哭出声来,可我憋住了。如果我也跟着哭,那么无疑是在告诉小麻溜他的生命即将终止,我还是不想让他在人生的终点走的那么悲愤。
“哭什么?别哭了,不还没事吗。”我强忍着悲痛严厉的呵斥马大哈。说完的确很管用,马大哈也明白我的意思,憋着没有再发出声来。
“七叔,你别老说师兄,他很够听话的。”
“恩,好,七叔听你的不说你师兄了。”
“七叔,我的后腰有点疼,有什么东西磨得慌。”我顺着他的后背模了下去,模到腰部的时候,停了下来。我不只模到了伤口,还模到了从伤口里掉出来的器官。我不知道是哪个部位的,或许是肾,或许是胃,也或许是其他的器官。
看着小麻溜难受的样子,我都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他,甚至不知道和他去说些什么。他发抖的身躯,紧紧的依偎在我的怀里,脸sè越加的苍白,颤抖嘴唇已经白的没法再白了。我下边的手还能依稀的感觉到他微弱的心跳。
“师兄,你还记得我们在师傅家一起打架吗?”
“记得”马大哈双手紧紧的握住小麻溜的手。
“那时候他们老欺负你,还是我帮你去打他们呢。”
“是的,我没忘,等你好了,咱们回去还跟他们打啊。”马大哈的声音略显颤抖,再一次泪流满面。
“我知道你们在骗我,我就要死了。”
“没有,师兄不骗你,你一定能好的。”说完,马大哈刻意的将头转向了一旁。
小麻溜用微弱的目光盯着我说:“七叔,我不想死,我想和你们回去,我想我妈了。”小麻溜的眼眶里流出了泪水。
“恩,七叔带你回去。”
“七叔你一定要带我回去,我好想回去,好想我妈给我做菜吃。”小麻溜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接着又说:“我也想师傅和师娘了,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还没等我回答,小麻溜的头顺势转向了一侧,另一只手也低垂了下来,心脏停止了跳动,也停止了呼吸。
马大哈看着已经没有呼吸的小麻溜,终于大声的哭了出来,我也跟着哭出声来。马大哈爬倒在小麻溜身上,大声叫喊着:“师弟……。”晃动着小麻溜的身躯,似乎他还认为小麻溜还活着,不愿去接受这个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