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我来介绍一下。项洛项三爷”,老大的脾气他是知道的,曹闯见吕爷又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得笑笑打了个哈哈。
“宋阳,见过项先生”,曹老四,你怕是搞错了概念,我是来谈判的不是负荆请罪,鸿门宴也是谈判!树下放了三把椅子,品字形,这就摆明了他们也是想要谈判,连红脸白脸都分配好了。谈判的基本条件是身份对等,宋阳纵然孤家寡人一个那也是自己的老大,同龄人面前没有矮一辈的道理。
“我得给兄弟们一个交代”,项洛不喜欢这种眼神,很不喜欢,平静,冷漠,毫不退让。不低头?那就见血!伤了我两个兄弟,这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揭过去的。他倒是没想过自己的眼神落在宋阳眼里也是一样的不喜欢。
“什么交代?”,宋阳眉头一挑。谈判就是谈判,下马威也是谈判的一种手段,不过那也要看对什么人。
项洛抽出一把匕首推过来。
啪!宋阳拿起匕首,同时也按住了那只手,“交代?童先生是不是该先给我一个交代?”。
“不要!”,曹闯惊呼一声扑上去。
“大哥!”,呼啦一声门外涌进十几条大汉。项洛挥挥手,“乱哄哄的成何体统,该干吗干吗去!”。
嗯?没感觉到刀子刺在手上,曹闯睁开眼睛,匕首在宋阳左手边,右手按住了老大的右手而自己的双手则压在这两只手上面,这可不象是要动刀子的样子。宋阳面色平静,项洛神色淡然,吕爷还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曹闯脸一红讪讪地收回手。
众人见老大没事便带上门退了出去。
“抢我妹妹给人作妾,难道项先生不该给我一个交代?”,想要我留下手指?穿越了几十年都不曾伤我一根头发,你,更不可能。宋阳是社团精英不是无赖青皮,他心理很健康自然不会有那自残的毛病,命倒是有一条,那要看你敢不敢赌了。赴这鸿门宴就是在赌命,为了身后的一大家子他必须从根上把这事给解决了,只有千日作贼没有千日防贼的,时间拖久了任谁也受不了。如果谈不拢那就只好拼了性命把这祸害连窝端了,只是现在还没到那万不得已的时候。
“我欠周正一个人情,一个不能不还的人情”,项洛面色很平静心下却是翻江倒海,挣了一下竟然纹丝不动,这是个狠人,逼急了绝对敢拉着自己同归于尽。
“我妹妹不是人情!”,有事说事这才是想谈判的样子,掌握了谈判主动权不可再过为己甚,宋阳松开手。他不怕死可也决不会把命看得那么不值钱,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不能不顾后果,武力是政治的延续也是最后的手段,能在谈判桌上解决的他决不会动刀子。
“可兄弟们也要吃饭”,说出这一句曹闯也觉得没那么理直气壮,可这话自然不能从老大嘴里说出来。
“吃饭?为了吃饭就可以强抢民女?”,匕首闪过一道寒光钉在了老槐树上。这才对嘛,别扯那些没用的,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钱,为了人情去抢人?你又不是王老虎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好吧,你们也有苦衷,这事就揭过去了”,宋阳摇摇头叹了口气。
什么叫就揭过去了?项洛哼了一声,伤了两个兄弟就换了你这一句?还他么的好象给了我天大的面子。
“吃饭吃饭,上海滩遍地黄金怎么会混到吃饭都成问题?”,宋阳接下来的一句话又把项洛咽得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遍地黄金?我怎么没见着?遍地黄金我会为了几十块大洋去抢你妹妹?这几年要不是还有点家底撑着,兄弟们都饿得要抢银行了。
“还请宋先生不吝赐教”,那中年人闻言却是眼睛一亮,拱拱手,“在下吕志,吕文清”。
“宋阳见过吕先生”,吕雉?项羽身后站个吕后,这鸿门宴有点意思了。看神态应该是他们长辈,宋阳谨守规矩起身还礼,转头看向曹闯,“周正可是立了字据的”。
“嗯,在我这”,曹闯掏出那张字据,难道这家伙这也要分点去?这也太过分了吧?“周老板惹了官司手头有点紧,恐怕得缓几日”。
“他惹官司是他的事,和还钱可没关系”,宋阳扬扬下巴。
“咳!借据,因急缺资金周转,今借到郑万财苗全一百(嗯,少了个圆字,借据都写不好还在咱们面前装什么文化人),两月内偿清,以悦心楼做抵押。此据,借款人周正,担保人……,民国一十二年三月二十四日”,曹闯按宋阳要求念了一遍,抬头疑惑地看着宋阳。
“呵呵,曹先生怕是看错了吧,我记得这借据可不是这样的”,宋阳接过字据掏出钢笔画了两笔,“曹先生你再看看”。
“借据,因急缺资金周转,今借到郑万财黄金一百两,月内偿清……”,曹闯张着嘴巴看着宋阳,这、这戏法是咋变的?原以为一百块大洋就是很赚了一笔了,没想到这家伙添了两笔怎么就变成一百两黄金了,那,那可是至少三千五百块大洋啊,“大,大哥,郑万财家有良田千亩还有数十家店辅,一百两黄金还是能借得出的”,说罢抢过钢笔便在担保人下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项洛瞪了一眼,这就纯属胡说八道了,他要是有良田千亩还跟咱们进山当土匪?眼里就知道钱了被人家当枪使还看不出来?这宋阳还真是睚眦必报的性子,周正惹上他可算是瞎了眼了。不过对方出了招,自己不接着可就露怯了,“宋先生这份厚礼项某收下了,酒楼开张之日还请宋先生赏光”,又不是什么良善人士再说什么情谊不情谊的怕是那周正都不信徒惹笑话,如果送上门的肥羊都不敢下刀子那也活该饿死了。
“恭喜项老板,届时定登门道贺”,你敢接着就好,“我喜欢湘菜最喜欢那道水煮鱼,宁丰鱼行的鱼就不错,要不一起煮了?”,宋阳没有在这张借据上作保人,他不想掺和进来,可他却没忘记另一个保人,姐姐的那张借据上可是清清楚楚的写着他的大名——宁丰鱼行的胡昆胡掌柜!没有他周正可骗不了媒,字据上‘聘礼’两个字可是写得明明白白,若不是曹四、周正当时被自己的打蒙了,这事还真是麻烦。
项洛三人闻言齐齐变色,不是因为宋阳的心狠手辣,而是因为‘宁丰鱼行’这四个字。宁丰鱼行是个小鱼行不假,可那是在东门码头,在胡昆手里是个受人欺负的小鱼行,到了他们手里那就是地盘,实实在在的地盘!东门码头,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东门码头啊!如果有了这个鱼行握在手里他们就能名正言顺地从那块肥肉上咬下一口来,哪怕是一小块来那也不是他们这个几辆黄包车的小车行能比的。“还望宋先生赐教”,在东门码头抢地盘那可不是小事,肯定会死人的,如果师出无名就不是死几个人那么简单了,搞不好这百十个兄弟都得扔在那,项洛还没有失去理智。
“王大彪不是说有死鱼么?宁丰鱼行可是有前科的,警察局都备了案”,宋阳笑了笑。
呼,项洛长出了一口气,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喜欢这个家伙了,两匹儿狼碰了面没有谁会喜欢谁的,除非是一公一母。这事的诱惑力太大可风险也太大,他得好好想想。
“三哥,吕爷,快!快!”,项洛三人正低声商议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
“慌里慌张象什么样子!”,项洛呵斥了一声,“什么事,说!”。
“二娘,二娘她……”。
“娘?娘怎么了?”,一听是母亲项洛一下也慌了手脚。
“二娘,二娘她,她快不行了”,少年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一下哭了出来,“三哥,快!快走!”。
“胡说!早晨还好好的,怎么会……”,项洛一把拎起少年拔腿就跑。
吕志和曹阳拱拱手也急急忙忙跟了出去,“把药箱拎上!”,自己是医生,遇到这种事自不能旁观,宋阳叫上疤脸也跟了上去。
项洛的家只隔了一条巷子几分钟便到了,院中挤满了人,见项洛进来纷纷让开道。
“么妹,怎么回事?”,项洛看着昏迷不醒的母亲对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吼道。早晨出去还好好的,怎么半天就成了这样?
“三哥”,叫么妹小姑娘抱着项洛的胳膊眼圈也红了,“早晨你走后二娘就说肚子疼,我要带她去看大夫她说睡一会就没事了,午饭也没吃,刚才我进来就见二娘昏过去了还吐了一床”。
“你们俩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宋阳点了点项洛和那个小姑娘,根据小姑娘的描述他已大致判断出了病情但还需要进一步的检查,尽管项母年近五旬算是自己的长辈了,但毕竟是女性,不管是在前世还是在这个时代他都要照顾到病人和病人家属的感受,看了眼项洛疑惑的眼神戴上口罩,“我是医生”。
医生的名头不论在哪个时代都很能唬住人,尤其戴上一块遮住半张脸的大口罩,何况宋阳的神医之名众人都有耳闻。房间里不一会儿便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宋阳上前掀开衣服在病人月复部按了按,“急性阑尾炎。肠痈”。
“肠痈?”,项洛面色大变,这可是会死人的病症,“快送医院!”。
“送医院最快要多长时间?”,宋阳扭头问项洛,这附近可没什么大医院。
“半个小时”。
“来不及了”,宋阳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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