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汐一直认为哲学家卡里.纪伯伦写过的那句话很有道理——“在患难中,诞生最强大的化身、最伟大的精神也会因为恐惧而枯萎。”除了隐喻朋友之间的关系不是那么靠谱外,也直指希望的本质:人所坚持的东西,对于内心的恐惧来说,击垮只会是一个时间上的问题。
何况,有些人需要直面的是人的一生中最为本能的恐惧——死亡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对于这家医院中,那些一复一日挣扎在绝望与希望之间,又抱着不确定信念的人来说,一点点引诱,一点点的唆说,就能引发出他们最为激烈的不安全感,只要有一个人能表现的善于倾听、善于给予建议,然后这些人就会像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的稻草,紧紧地握住它,不愿放手。
陈汐很清楚该怎么操控这些人,具体的步骤也是相当熟练,不过是寻找那些情绪上表现最为惶恐、犹豫和不安定的人,然后营造一个合适的心理放松环境,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就是水到渠成其实很多洗脑的工作,比如传肖、心理辅导、互助会(不是指金融方面而是戒毒、戒酒、戒烟那种)对神父忏悔,也是这么达成的,差别只在于什么人用、以及用的效果如何。
但在真正实施出结果之前,陈汐发现自己还是要迈出最为坚实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才行。
该怎么让自己在外面停留的时间变长
拔掉管线,换好衣服出去。陈汐流窜在各个房间的时间还没有二十分钟,就再一次地被细心的医工发现。
听到通讯器呼叫的几名膀大腰圆的女护士迅速拍马赶到,在一阵鸡飞狗跳的抓捕中,径直将他扭送回病房。当然,这跟陈汐不打算暴露自身实力的前提有关,否则就凭这几个烂番薯臭鸟蛋,根本就抓不住他。
事实上也是他疏忽了,没想到这家医院查房居然会这么勤快。几乎每过二十分钟到半个小时内就来一次,比士兵巡逻的频率还高,更别说和大变革之前的某国医院来比。一天两、三次就算不错了。殊不知某重病老人失踪两天后才被发现,还是媒体进行告知。
“坑啊,如果这里有消费者权益保护机构,我一定要进行投诉。这家医院的管理实在是太严格了。”
陈汐一脸的苦瓜样。被两名女汉子像拿耗子式的押送进病房实在是太没有面子了。所以刚躺回床位,便郁闷地向好友抱怨道。
事实上,他这已经是第三次被抓了。从早上到下午过半,每次出去没有多久便会被发现。
不过在这不多的时间内,他还是发现医院几点诡异的地方。
首先,医院的每处地方都跟病房内的布置一样,画了很多卡通式的动物以及神话生物的形象。
这一点明显透着不正常,他们又不是小孩子,需要靠喜爱的东西来缓解对环境的陌生感和压力。而且他只稍微转了下便看到,住在这边楼里的没几个小孩,基本都是大人。再者,被押回来的路上,他旁敲侧击的向医护人员问了几次,这图案似乎是住院楼刚建立的时候就有,就算工作时间最长的那位也是一进来就看到,根本不知道这图案的真实意义。
第二个,换房的频率和出院的频率太高。
虽然医院对其他问起的病人说明,是治疗的效果良好已经转到护理级别低一点的住院部,或者是扛不住基因疗法的副作用反应(这在系统灌输的记忆里有相关的医疗免责文件签署),导致病情恶化进行封闭式护理,但是,在他深入问询一下后发现,这里的病人住进来都是没有超过半个月以上的,据知道的其他人也都是半月内出现出院或换房的情况。
然后就是太过严格的管理,根本不像一家医院,反而更像是一座针对重刑犯的监狱。
将这些讲给贝宁听后,他也将一些打听来的消息说给陈汐听。
“我问了慕兰和另几个女孩,发现这家医院的背后是普尔曼生物医药技术公司,一家规模很大的公司,明面上从事的是生物医药、医疗设备制造等行业,但我借用了慕兰办公室的电脑上网查询了下后发现,它还涉及到军事领域,参与了几个国家的生物工程项目,这是能在网上查到的,就是不清楚还有没有更深入的一些存在,无法在外面知道。”
“还有一个跟你说的第二点相似,这里的职位调换频率也是超高,我打听了一下,这个住院部里就没有时间超过2年的工作人员,一旦接近这个时限,都会用各种籍口调开,听说是工作强度大,为了防止他们压力过大。”
“另外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在这里是被禁制使用电子产品,正常人本该有的手机、电脑,甚至连电视机在病人那里全都看不到。”贝宁叹息着说道,他是在几次感觉不对劲后,才猛地惊觉这个非同寻常的地方。
“知道,据说是过量的电磁辐射会对基因修复药物的治疗效果产生影响,所以在入院前全部予以没收保存,只有医院人员才有少量携带,很明显,这是一个适合让我们接受封闭化措施的借口。”
对此,陈汐的评价非常一针见血,他相信贝宁也清楚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没有了解,也就没有发言权。这个措施无疑保证了医院背后真相的隐秘性,在隔离了病人与外界联系的通道后,别说一般人,就算病者家属都很难知道他们在这家医院里到底遭受了什么,自然,即便有诡异的地方,也无法引起足够的怀疑,所谓消息外流的程度就被大大降低。
两人都认识到这一点会对调查造成什么样的干扰,几乎是将他们的耳目蔽塞掉一半,可以说,甚至是在医院里发生过什么非常不好的事件,比如说集体死亡、血案之类,也难以通过外界的通道发现。
“而且,调查很可能只能到这个地步了,我恐怕已经引起了一些注意,连续两次都到办公室使用里面的电脑,他们看我的目光都有些问题,我被限定的只能从有限的几个人那里获知些消息,但她们差不多把知道的全说了。”
贝宁皱眉说道,声音少有的变得有些低沉。说实话,这种只能等待某个事件发生的感觉很不好过,仿佛正有一道无法拒绝的死亡阴影在逐渐向他靠拢,非常压抑。
“我也是,估计已经上了那些医工、护士的黑名单,如果下次再发现我偷溜出去,说不定就直接会把我绑起来。”
陈汐耸耸肩无奈地回道,事实上他已经遭到了那几名女汉子的言语威胁。对于陈哥屡次的偷溜行为,她们显然是深恶痛绝,发誓绝不容许下一次。
好在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当着表情沮散的贝宁面,陈汐坏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这是他借着抓捕造成的人群混乱时从一个主任医师那里偷的,13点的敏捷加上用十万信息点兑换的偷窃技巧,完全不虑担心被人发现。
“不过,为了防止被原主人用gps定位找到,我们最好是在有限的时间进行使用,而且今天最好不用,如果有可能,你可以向慕云套出无线网络的密码。”
陈汐残忍的说道,对于这些帮凶,他下手一向是毫不留情。而没什么比找回丢失手机里的号码更为痛苦和麻烦的事了,他绝不会给那个主任医师任何找回失物的机会,他要让这家伙满怀郁闷
陈汐找自信找快感的时候并未持续多久。
作为一家医院,虽然这里的管理异常的严格,连吃饭都要在病房内点好后由医工送来,但总不可能真的连监狱都有的放风和打发时间的地方都去掉,所以,随着午休铃声的结束,每天只有两个小时的集体公共活动时间到了。
在医工的带领下,他们要去的地方是住院部的休息区,那里除了有一个公共图书馆,外面还有一个非常大的喷泉花园。当然,最重要的是会有很多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