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双充满了激烈情绪的眼,不安、恐惧。请使用访问本站。
沈檀夕不知道萧夏为何会这样,但却也不由的心中一凉。
就好像此刻的两人之间有了一道无形的屏障,而那道屏障就在他的指尖与萧夏的脸颊之间,薄薄的一层但却令他们感觉不到彼此的温度。
“怎么,是做噩梦了吗?”沈檀夕的演技堪称完美,无论是神色还是语调,萧夏都不可能看出他心中复杂的疑虑。
但萧夏不说话,眼神中慌乱的情绪也毫不掩饰。
如果说在睁眼的后几秒里,沈檀夕还能觉得那是萧夏没从噩梦中缓过来,那现在的这些,他就已经无法躲避了——那些潜藏在眼神之下的情绪,都是冲着他来的。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沈檀夕关心地问道,手指也轻拢着萧夏被汗沁湿的发丝:“难道我在你的梦里,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吗?”
“……阿强呢?”萧夏的声音很弱,还带着一丝涩哑。
沈檀夕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起身去帮他倒了杯水:“先喝口吧!不然说话会疼的。”
“我不渴!”萧夏的脸上浮现出些许急躁的表情,他撑着身子坐起来,又认真地问了一遍:“你到底让强子出来了没有?”
沈檀夕皱眉反问:“你那么关心他做什么?”
萧夏的脸色渐渐有些苍白,气息也开始粗重紊乱,突然他要起身下床,但却被沈檀夕一把拉进了怀里,无法对抗的力量令他根本没有挣月兑的可能。
“放手!”
“你最近实在是有些反常!”不同于萧夏的慌乱,沈檀夕自始至终都很淡定:“我看你还是先睡一觉吧!有些话,咱们可以明天再谈。”
“你又想喂我吃药吗!?”萧夏一掌拍开了沈檀夕的手,成了半杯水的玻璃杯瞬间便在地上炸开了花:“难道我一不听话你就要让我沉睡吗!?放开我!”
沈檀夕还未从他的话里缓过神来,手上一疼便稍稍松了手劲儿,但若是从前的萧夏,即便是比这样的力道再松上几分也绝不可能挣月兑,但眼下,萧夏竟然瞬间就挣出了他的禁锢,接着下一秒便飞快地冲向了后院!
“夏夏!”
落地窗被猛地拉开,萧夏光着脚就冲进了雨里。只有两盏虚黄小灯的后院几乎是一片漆黑,再加上连绵的大雨就像是水帘一般,令一起都模糊了起来。
“你到底在做什么!?”雨水瞬间就把两个人都浇了个通透,沈檀夕飞快地将他拉回身边,“别闹了!快跟我回去!”
“你为什么这么做!?”萧夏再也不像从前那般顺从,他挣扎着不让沈檀夕抱起他,同时嘴里也不停地喊叫着:“他没错!他根本没有错!你为什么要那么对他!?”沈檀夕的心随着萧夏的话变得冰冷,一股怒气涌上心头,他恨不得将那源头剁得粉身碎骨!
“……你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人?”萧夏似是崩溃般挣扎哭喊,雨水令他的脸上看不出泪痕,只能从声音听到歇斯底里的哭腔:“…沈檀夕……你让我觉得太可怕了…!”
轰隆——
惊天的巨雷将天空劈成了两半,沈檀夕阴鸷的面容瞬间被照得苍白可怖。
而就在这时,萧夏终于再次挣月兑出自己的手腕!
“…为什么要这样……”他不停地退后,眼神也不再清亮:“……明明都已经是死去的人……明明我也不想再计较了!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又要让我看到活生生的他们?我好累…我也好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意外的是沈檀夕格外冷静,他看着失控的萧夏,冰冷地开口说道:“关正强正在房间里休息,我可以带你去看他,如果你想的话。”
萧夏的身形一顿,蓦地又顾自笑了起来:“…你总是这么多疑……每次我不按你的想法去做…你都只会把事情怪罪到别人的身上…!你不会直接伤害我……但你却让我觉得所有人都因为我而受到不该有的惩罚!你怎么会那么残忍?不仅是阿强,还有欧阳…就连子木…!”
泳池的边缘就在他的脚后,仅仅一步的距离,沈檀夕再想伸手却已是来不及了。
——巨大的水花四溅开来!
少年单薄的身体迅速沉入水底……
“萧夏!”
“少爷……”
“查!统统给我查!”沈檀夕将手中的那沓纸奋力地摔在了地上:“一定给我把源头查出来!要是让我知道是谁跟他说的这些,我一定剁碎了他!”
属下恭谦地弯着腰:“是,少爷。”
“还有!”沈檀夕深吸一口气,又吩咐道:“再给我查一个叫‘子木’的人,如果真是暗地里和萧夏有联系,不用回来请示,直接给我找人剁了他!”
“那欧阳先生……?”
“找人去盯着,有什么异常举动就立刻给我回报!”
“是,少爷。”
沈檀夕在外厅烦躁地走来走去,又等了片刻才见霍敬佟和温钰出来。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霍敬佟将医药箱放在桌上,又补了句:“不是心脏的问题,只是他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再加上情绪激动又淋了——”
温钰坐在沙发的扶手上,挑眉问道:“情绪激动?”
“而且我看他气色,还不像是突然受到了刺激,应该是积压很久后爆发了出来才对。”
“这样啊……”但沈檀夕脸色不善,连温钰也不敢细问。
这时,徐风手持一份文件敲门而入。
“沈总,阿尔贝托已经同意派小组为萧少爷的进行全面体检,详细的相关条件都在里边了,包括保密条约!”他把东西递到沈檀夕的面前,又说:“但他们要求查看萧少爷之前的全部病例档案,以及所有的用药情况。”
沈檀夕蓦地抬头,眉眼间尽是凌厉的神色。
徐风微微点头,又重复了一遍:“所有的用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