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昊愣了一会儿,凝视着冷若然,沉默不语。
“我一定不会放过苏云芷,碧兰不会白死!”冷若然咬牙切齿地说。
半晌,只觉得累了。
冷若然默默地看了东方昊一眼,躺下歇了。
东方昊将她的手臂放进被窝里,心里好歹宽慰了一点,至少她肯振作起来,遂起身出去。
刚一走出内殿,就见巧兰迎了上来,神色焦急,“皇上,夫人从昨晚至今日不饮不食,就为了想见您一面,您怎么说也去见见她呀!”
东方昊冷冷地瞥过她,“苏云芷胆敢对琼琚公主动用私刑,罪该万死!且不说朕不能容忍,太后要是知道了绝对也饶不了她。
一切只等公主伤好之后再作惩罚,你回去告诉她,先好好面壁思过吧!”
巧兰战战兢兢地听完,额头上早已冒出冷汗,望着皇上的背影,即使阳光普照,她也狠狠地在原地打了个寒颤。
气候的确是冷了,因为琼琚公主卧床不起的日子太长了,宫里整日都是阴森森的。
等冷若然能下床的时候,已是十月份了,树叶都已开始坠落了。
她已经瘦得掉了形,仿佛一朵风干了的花,脆弱得只要轻轻一碰就能粉身碎骨一样。
虽然瘦下来,却不见憔悴,肌肤反倒显出隐隐的青玉色,面上洇出的病态潮红,倒像是盛妆胭脂里的红晕,映在鸾镜里的。
本应是一顷湖水般清澈通透的眸子,此时却失去了光彩,像是蒙上了一层淡薄的轻纱。
在层层锦衣的簇裹下,仿佛只是个毫无生气的木偶。
绿蕙替她松松地挽了个髻,从首饰盒里挑出一支珍珠步摇,长长的细密的缨络在指尖铮铮作响,在镜前比了一比。
冷若然却摇了摇头,指了指一个绿绸盒子,绿蕙打开,见是一支古玉簪,玲珑剔透,于是取出那簪子给她插上。
冷若然自顾自地起身,长长的裙裾无声地曳过平滑如镜的地面,许久没有走路,脚步有些虚浮,但她走得极稳。
清冷的阳光从窗棂透进来,稀稀疏疏。窗扇上镂雕着梅花鹿与仙鹤,团团祥云瑞草缠绕。
冷若然的手指一一滑过,抿了抿唇,“我要去个地方
绿蕙摇了摇头,“您的身子还没大好呢,有什么事交给奴婢去办就是
冷若然轻轻推开她,说道:“别管我
语气虽轻,却让绿蕙的心微微一颤。
那时,一身鹅黄缀小花瓣长裙的冷若然,立在金龙桥头,十分醒目。
她轻轻咬一咬牙,便是这一刻了,能不能远离这座深宫,就在此一举。
侍卫和宫女们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冷若然纵身一跃。
只听“扑嗵”一声,冰冷碧绿的湖水从四面八方漫出来,众人尖叫哗然。
绿蕙焦急地吼着:“快去救啊!公主要是有事我们一个都跑不了。
一切都成了隐约可闻的遥远的声音。
暗绿的水光在头顶极远处,水直往口中鼻中灌入,窒息的感觉涌入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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