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透大道识妙境,医得顽疾救人心;身残技强精气健,万里路上传驼仙。几句诗是说驼子的妙手仁心。却说大伙埋葬了月氏七公主七仙花跟她的丈夫匈奴武士图山,众人心中感慨,一个人的仇恨如此之深,把多年的精神、精力全部用于报仇,弄得家破人亡。
众人看着躺在地上的大巫师,麻子主张一拳结果了他,驼子道:“他如今尚昏迷未醒,打杀了他,他也不服你麻子英雄!我看还是让他躺着吧,醒来之后让他看看他心爱的女人的下场。”众人鱼贯走出帐幕,只见阳光灿烂,日丽风和,全然是另外一个世界。
牵了图山的快要瘦死的几匹马,大伙一路向北,不再避忌被人看到,只管大摇大摆的走来。他们大方了,却也没人理他们,牧人只顾放牧,难得见到几个骑士,也懒得管他们。敢情此时他们已经到了匈奴的月复地,在匈奴中,汉人一点都不稀奇,牧人见怪不怪了。大伙舒了口气。
这天,他们到了一处帐幕,听得帐幕里面传出来哭声,外面的牲口、牛马没人管顾,乱糟糟的,两个小孩在闷头坐着,一动不动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听到马铃声,里面出来了一个女人,看看是几个陌生的汉人,就要进去,华阳客叫道:“大嫂留步!我们是外地来的,不明白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还请告知。”
那女人看了看他们,见这些人穿着长袍。带着高冠,不像是寻常见到的汉人,脸上虽然风尘满面,也是精神爽朗的。心里有些好感。答道:“客人,我们家出了大灾!不敢挽留、招待客人,害怕客人忌讳,惹怒客人!还请客人赶快上路吧。”
“呵呵,大嫂恐怕不知道,我们几个人里面,多是祛邪、灭灾的法师。大嫂为什么不请我们看看你们家到底有什么灾殃?”
那女人大喜,叫道:“法师救命!仙师救命!”不及进去喊人迎接,领着众人进了帐幕。帐幕里面也是闹哄哄的,十几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人哭,有人劝。看到女人领着一群人进来,不知道是什么勾当。停住了哭、劝说,看着众人,眼中露出戒备神色。
华阳客不理他们,鼻子不停地嗅着,脸色突变,叫道:“好个妖怪!敢在这里害人,哪里去?”手中的宝剑出鞘,脚踏七星,按五行、八卦方位不停地游走,手中宝剑东刺一剑。西劈一下,“嗤嗤”之声大作。突然跳起,一剑击出,一声“嗤”,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帐幕的顶上掉落地上,帐幕里面的人急忙上前观看,原来是一只夜猫子。门先生等人看得好笑,不料帐幕里的人却是心荡神摇,以为他真的杀了家中的妖怪,一个个匍匐在地,磕头感谢。然后把众人让到上位坐定,一个老妇人和一个精壮的男子上前给众人施礼,门先生问道:“你们家中最近都是出了什么事?可否一一告诉我们?”
那男子脸露悲容,说道:“我们家这几年之间,死了三人。今年又死了三人,现在死的是我的老婆。我们家牲口也是死了大片,迁了几处草场,都是没有办法。”
“唔。你老婆死了多少时间了?”
“一个时辰。”
“能不能让我们看看?”
那男子面露迟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看看家中其他人,都是疑惑不解。门先生说:“你的老婆没有死!”
男子大惊,他的家人也是惊呼:“不可能!她已经没有了一点气息!”
“让我们看看就知道了。”
老妇人引着众人来到停尸的地方,一块毛毡盖着一个人,身上还有血在流,驼子上前揭开了毛毡,一个年轻的女子面色青灰躺在那里,下半身都是血污。驼子把手指放在她的颈部,没有动静,扒开她的眼皮,眼皮没有血色,来到她的脚头,模了模她的脚底、脚腕,驼子面露喜色,这时麻子递给他一个布包,打开了,是一撮银针,在烛火上烧过,驼子迅疾如风的把一根针刺入女子的脚底,接着是几个脚趾,女子的腿微微一动。那一家人看的是惊心动魄,就是麻子等人也是张口结舌,激动不已。
驼子继续下针,头上、手上几处要穴全部扎上,女子一声太息,嘤咛叫出,眼睛慢慢张开。众人欢呼雷动,驼子摆摆手,众人压抑住激动,看着女子。
驼子立起,吩咐老妇人烧些热水,给女子洗洗,让男子打开帐幕的一角,一股和风吹进,让人身心一爽,众人才发觉自己浑身都是汗水。
华阳客这时拿出一块好沉香,燃起,帐幕里面的污浊气息慢慢消退。
原来,这女子难产,大出血,一口气没有上来,家人急救也没有了一点气息,一家人哭哭啼啼,以为她已经死了,没想到只是假死。驼子等人看到外面流的都是鲜血,又看好多草灰,知道是女人生产的麻烦。仔细看看,鲜血还有活性,颜色殷红,看看帐幕在一块空地上,周围都是缓坡,知道帐幕里面是空气浑浊,集聚着大量的污浊物。要求进去看看,听说只是死了一个时辰,华阳客看着驼子,驼子点头,有了信心。果然救活了女子。
驼子洗了手,来到女子跟前,告诉女子:“沉着些,慢慢用力,我们把孩子生下来。”女子点头,驼子双手在她的月复部缓缓用力按压,盏茶功夫,也是水到渠成,瓜熟蒂落,也是女子命不该绝,孩子命大福大,更是驼子医术高明,小孩子呱呱坠地。一家人热泪盈眶,自不必说,麻子等英雄也是眼睛湿润,额手称庆。
一家人杀羊宰牛招待诸人,吃了喝了。华阳客告诉主人,“你们家这些年总是出事,就跟你们帐幕驻地的选择有关。你们现在的地方正好是个洼地,你们以前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习惯?(对方点头称是。)这种洼地当然聚风。冬天不冷,但是夏天就不行了,帐幕里面不透气,憋闷。时间久了,有些毛病就出来了。你们又听人说,在帐幕里面燃了许多的香料,这些香料恐怕还花了不少的金钱吧?(主人说:每年要烧一两匹马。)这些东西有的人适应,有的人不适,死去的人都是出不来气,吃不下饭吧?(正是!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了。)都是春夏之交死的吧?(是是是。)你们以后放牧也好。不管干啥。你们的帐幕都有些小了。你们帐幕里面人又太多,不要以为一家人都在一个帐幕里面就好,多几个帐幕吧。”
一家人感激涕零的送了众人离开。在这一带的草原上,几个汉医的名声不胫而走,牧人看到有这样一群汉人,都要延请至家中,神医、仙师治病、祛邪。几个人一路上收到了成群的牛羊,到了单于庭,会和了天使张骞。接着在嫣然山跟太子乌丹的骑士正面交锋,几个人在匈奴骑士面前,竟然没有损失,只是在单于庭没法继续逗留。到了左贤王的领地。
众人听说左贤王要祭天地,看着好多商人跟着,大伙无所事事,也跟在队伍后面到了左贤王祭奠之处,只见无数的匈奴骑士围成了一个大大的圆圈,把左贤王和一众王官围在里面,牧人、商人、看热闹的都围在了圈外,众人觉得丧气,没有看到想看的内容,在人群里四处游荡,一个匈奴贵人引起了他们的好奇,这贵人穿着锦袍,带着锦帽,倚着一匹骏马,脸色难看,身边的几个随从也远远地躲着他。
一个随从在一块大石旁边坐着,鸢故生故意撞了他一下,那随从正要骂人,鸢故生手里拿着一只貂尾笑道:“不知道这是不是你的?”那人眼睛眯成了缝,“当然是我的!”拿了过去。鸢故生说:“你的老大人脸色怎么那么难看?谁惹了他?”
“嗨!”这随从刚刚被打了几鞭子,苦水没处倒,鸢故生正好来了。“他娘的,他来晚了,进不了祭天之会,怨我了!”
“我看你们老大人是不是家中有事啊?不然不会这么激动的。”
“就是家中有事。唉,你怎么知道?”
“天机不可泄露!我猜猜你老大人会是什么事,看看猜的对不对?可好?”
那人也来了精神,催道:“行行行,我看看你猜的对不对。如果对了,我告诉大人,有你的好处!”
鸢故生故意沉吟了半天,压低声音说道:“你们老大人的夫人跟你老大人闹别扭了。是不是?”
随从看着鸢故生,眼睛里一片惊讶,他当然知道他们大人刚刚娶到一个小夫人,大夫人大怒,把小夫人的帐幕给点了,小夫人多亏跑得快,没有被烧伤。这贵官为这事头疼不已。
看随从点头,鸢故生接着说道:“你们老大人还有别的事情困扰,就是家里还没有男丁。”再次精准的猜中了。随从点头不已,不知道这个高帽子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我看你们老大人恐怕还有麻烦,如果不能及时解决,以后会影响到他的前途和身家性命,恐怕你们诸位也难逃干系。到那时,——”他住口不说了,看着那个随从。
那随从面露难色,脸色变了又变,他匆忙站起,召集几个伙伴在一边嘀嘀咕咕说了一会,对着鸢故生指指点点,众人都看向鸢故生,鸢故生悠然自得的仿佛没见。然后几个人公推那人到了贵官跟前,众人留在原地,看着鸢故生。
那随从胆战心惊的到了他主人跟前,小心地说着什么,那贵官开始时一脸不耐烦,听了一会脸色大变,听到最后,带着那个随从匆忙来到鸢故生的面前,放下架子,拱手施礼:“先生,请了!”
鸢故生大咧咧的随手还了一礼。这贵官三十岁不到的样子,脸上有几处不显眼的伤痕,被他小心地用帽带遮挡了,鸢故生的眼光何等厉害,早就看到装作没见罢了。随从对鸢故生引介道:“这是我们大人;”又对大人说道:“这位就是我刚刚说的先生。”
贵官小心翼翼的说道:“先生有何见教?在下宇侣之。”鸢故生心中暗惊。他们在匈奴日久,匈奴一些贵官的名号渐渐知道了,这宇侣之乃是左贤王阏氏的兄弟,是东匈奴的王亲国戚深受左贤王器重的人。自己怎么偏偏招惹与他?但是事已至此,不得不打起精神,小心应对,庶几乎不被人追捕。
他嘻嘻一笑,说道:“小人只是跟您这位管家开玩笑,哪里有什么见教了!”那随从大惊,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宇侣之却不发怒,瞪着鸢故生,鸢故生对他们主仆的表情仿若没见。只是眼睛滴溜溜的乱转。
宇侣之挥手让随从离开。走近鸢故生。低声说道:“先生,我真的有事想请先生指教。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请先生到我帐幕里。”转身就走。他的几个随从上前做出邀请的手势,鸢故生装作没法,对远处的众人使个眼色,让他们放心;自己跟着随从来到一个大帐,大帐前面的卫士看着鸢故生的奇装异服,心里纳罕,不敢多言,让他随一个随从进了大帐。大帐里面没有什么人,只有宇侣之站在大帐中间,脸色焦急。看到鸢故生进来。让随从出去,把鸢故生按到座上,说道:“先生救我!”
鸢故生这才大吃一惊,知道这宇侣之果然是出了事,只是如何应对,他心中急速的盘算,脸上却是异常轻松,笑道:“大人,有什么事,只管说来!看看小人能不能帮上忙。”
宇侣之深深的看了鸢故生一眼,咬咬牙,说道:“我惹下了杀身之祸!”
“说来听听。”鸢故生精神为之一振。
原来宇侣之是左贤王的内弟,驻地紧邻汉庭的右北平,双方经常交战,互有胜负。宇侣之即是王亲,又加少年英勇,十分自负,经常不令而行,私自出兵,侵扰汉庭,都是大有虏获,左贤王也没有十分责怪。这一次,他又是私自出兵,不想对方却是暗中埋伏了数万的精兵,杀的他大败亏输,差点自己做了俘虏。虽然人逃了回来,可是损兵折将,照匈奴的军法,是要斩首的。虽然他是左贤王的亲戚,无奈这些年来得罪的人多,已经有人把他战败的事报告了大单于,他急急忙忙想见到左贤王和自己的姐姐,商议如何应对,怎奈来得晚了,没能入祭天的大会。一旦单于号令到了,左贤王势必不敢阻挡,他是必死无疑!
鸢故生听了,心里谋划,知道军国大事,来不得一点儿戏,稍有不当就会惹来杀身大祸。他想了一会,也没有十全的办法,只有一计可行。对宇侣之说如此如此,你看如何?宇侣之想了,也只有如此。
他拍手呼人,一个卫士进来,宇侣之介绍他给鸢故生认识,这人是他的卫士首领,叫做灰狼,最是精明。宇侣之让他带着足够的珠宝玉器,还有自己最心爱的两个秽貘美女,几件高价购得的雕弓宝剑,嘱咐他一定要见到乌丹太子。灰狼领命去了。
他又唤进一个卫士,叫做黑狼,让他带人如此如此,黑狼领命去了。
到了晚上宇侣之带着鸢故生求见左贤王。左贤王还不知道宇侣之大败的事,他一直忙着祭天的事,他还在奇怪,宇侣之怎么来晚了,现在听他求见,不知道有什么急事,非要晚上见。命他进来。
宇侣之让鸢故生在外面等着,自己进去。左贤王和几个身边的老人喝酒谈天,议论今年为何天气异常的炎热。宇侣之给左贤王行了礼,站着不动,左贤王看他像是有事,让其他人回去,只留下王相宇文长兴。宇侣之装起胆子,按鸢故生教他的话说道:“王爷,大事不好!汉庭出兵我匈奴,有数万之众!我一部拼死抵抗,杀伤对方无数。在交战之际,抓住了一些汉兵,他们说有一些汉庭的间使已经到了单于庭,谎布留言说左贤王王爷已经和汉庭达成合约,左贤王与鲜卑部联合,拥立王爷为大单于!”
这是左贤王最担心的事,他小心翼翼的总是害怕单于和乌丹会怀疑,什么事都向单于请示。不敢和周围的部族交往,对于汉庭,他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总是告诫宇侣之等人不要轻易惹事。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宇文长兴有些怀疑宇侣之的报告,但是看宇侣之笃定的样子,又想到疏不间亲,不敢多言。
宇侣之这时又说:“我这次前来王庭,请来了一位在汉地大大有名的隐逸高人,叫做鸢故生。此人胸怀韬略,熟读汉地的兵书战策,十分的了得!我见他非比寻常,说道:王爷思贤若渴,正是用人之际。请他前来。为王爷效力。”左贤王虽然害怕单于的疑忌。见到乌丹等人大肆延请各国高人,心中羡慕,暗地里让亲信也延请一些各国的能人异士前来助力。只是不敢像乌丹、日入王、右谷蠡王等人那样大胆。宇侣之正是他最为信赖的人,听他说鸢故生好像天下无双,世上难寻的样子,就让他带来看看。
鸢故生进了左贤王大帐,见里面金碧辉煌的,各种宝贝珍玩充盈几案,心中暗笑这左贤王倒似个山间乡下的财主,把家中值钱的东西全部摆放出来,唯恐别人不知。
宇侣之引见鸢故生给左贤王行礼,鸢故生是傲而不礼。傲然挺立。左贤王也听说有些汉朝的高人,自负才高,不会轻易向人行礼,笑了笑,让他坐下。鸢故生气呼呼的转身就走,宇侣之大惊失色,急忙拉着他的衣袖,叫道:“先生这是为何?左贤王已经优礼与你了!”
鸢故生呵呵冷笑:“我远从汉地,到此云游,本无心于富贵,奈何你言说左贤王如何的礼贤下士,如何的求贤如渴,嘿嘿,我一见,才知道人言不虚!”
“别人是如何说的?”
“肉食者鄙!眼见得大祸临头,还要装模作样,嘿嘿,我眼见王庭成为废墟了!走吧。”往外走去。
左贤王急忙站起,叫道:“先生留步!小王有礼了!”
鸢故生这才止步,缓缓转身,左贤王躬身施礼,鸢故生也就坡下驴,躬身回礼。宇侣之却是吓得浑身是汗,背身偷擦额头的汗水。对鸢故生的这一手,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左贤王本来对汉人没有好感,对于汉朝儒生更是觉得大言炎炎,言过其实。但是征讨鲜卑山,被几个汉人搅得焦头烂额的,他才重新认识到汉人也不是那么容易轻侮的。这几年匈奴各部的王子纷纷延请汉人高手,在汉人高人的指引下,渐渐兴盛,大有月兑离单于庭之势,他重新审视形势,觉得汉人的一些道理好像也有理,特别是他请来了汉使张骞的两个卫士北门客和暴卯,教导自己的两个小儿子学习汉庭的剑法,两个小孩十分喜欢,几年间已经小有成就,身边的卫士普通的已经不是他们的对手。因此才下决心,也要请几个高人在自己身边以备顾问。他也听人说,真正的高人,都是脾气古怪的人,凡是点头哈腰,趋炎附势的一定没有多少本领;而本领高强的,又多是倔强自负之徒,如果能得到这样的人,一个胜过一般人十个。他见鸢故生高冠大袍,飘飘若仙的样子,脾气又是古怪,好像传闻中的高人的样子,决定一试究竟。遂起身,放下架子,首先施礼,心说:如果你小子没有真本事,小心我烤了你下酒!
鸢故生不知道他心里所想,不知自己已经陷身险境。
四人坐下,左贤王微笑问道:“先生说我王庭马上变成废墟,不知所为何来?”
鸢故生冷冷一笑:“王爷以为我是言过其实了吧!我请问王爷,天下最危险的是什么?”
左贤王说:“眼下天气炎炎,草原上草木枯槁,湖水干涸,恐怕这才是草原上最大的危险了!”
鸢故生心中一凛,这左贤王并不是表面上那么颟顸,心里一点都不糊涂,看来自己要小心了。“王爷说的是。所谓危如累卵者,在上的人,不能体恤下属,使得下属总是陷身险境。下属有了危险,自然会带累了在上的。如今草原上数月没有下雨,王爷以为原因何在?”
这的确是左贤王几个月来一直迷惑不解的问题,求神、拜祭,祭天、祭雨神都没有办法,大批的牲口死去。牧人哭告无门。他望着鸢故生,希望他能有办法。鸢故生说道:“这乃是上天的启示。上天爱惜生人,只是一些人心中不敬上天,浪费了上天的一片心意。上天怪罪,才让草原上数月不雨!我们一路来到王庭,见到多处草场没有了一点青色,草根都已经没了,不光今年草原饿死人畜,明年还要有灾!”左贤王大惊,如果草原上接连几年有灾,那草原上必将没有人烟了。
“先生一定想法救救万民!”左贤王长跪不起,央告鸢故生。宇侣之暗暗钦佩,这家伙几句话就套住了左贤王。把自己兵败的事掩过了。
鸢故生有什么办法?天不下雨他也不能下来雨。但是要想让左贤王心服口服。还就得下雨。他脑筋急转,想起了郑国的事,说道:“王爷。您是想一劳永逸呢,还是想走一步是一步呢?”
左贤王不明白他的意思,“哦,我是说,今年不下雨,咱们没办法;明年不下雨,咱们还是没办法。那么有一个办法,就是,即使不下雨,我们也有水。”
“哦。快说说!”
“在前秦的时候,国都咸阳附近几个县,一到天不下雨的时候,人民就要饿死;一旦下雨大了,又开始涝了。人民深受其害。王爷想想,草原上岂不是也是如此吗?雨大了,草原成为泽国;不下雨,人畜没有吃喝。”左贤王点头,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几个月没雨,为什么王庭还有水呢?只是因为王庭靠着弓卢水!如果在弓卢水这里,把弓卢水的水引向别的部族,那么每个部族就都有水了。”
“怎么把弓卢水的水引走?”
“现在各部牧人在四处漂流,不如召集他们,挖渠,把水引过去,一旦有水,牧人就不会漂流了。”
左贤王觉得他的计谋有些远水解不了近渴,看着他,眼中凶光显露。鸢故生打个哈哈,知道自己麻烦了,他装作低头想了想,说道:“如果想下雨,其实也不难!”
左贤王转怒为喜,急说:“怎么做?”
“我需要几个人帮忙,一起作法,或许能够请得龙王到来。”
“那还不快请!”
“哈,请人得王爷请,显得王爷的真心实意!这几个人:一个人脑背朝天,一个人满面深坑,一个人手中小树,一个人帽入半空,一个人白面长须,一个人眼深如井。只有找到这样的几个人,和我一起,组成北斗之数,在王爷斋戒三天之后,筑坛作法,王爷福大命大,就能求得甘霖!到那时,草原上是草木荣发,万湖水淌,鸟鸣花放!”
左贤王大喜,吩咐卫士赶快寻找仙师所说的人物。
卫士在王庭到处搜寻,弄得王庭狗吠马跑的,人们听说是为了寻找能够求雨降神的仙师,没有人敢多说什么,他们已经见惯了法师求雨,结果掉了脑袋的事,这一次不过是再跟着看一回热闹,看一回杀人罢了。
卫士们转了半天,也没有见到一个符合仙师给的形象的,看看日中,众人焦躁,正在这时,只见两个人结伴而来,一个人弓腰驼背,后脑勺对着天空,一个人脸上麻点无数,可不是满面深坑?卫士大喜,上前不由分说把二人抓住,麻子大惊,想要动手,只是对方人多,一拥而上,没有办法,只好被人带到一个大帐,只见一个人头戴高冠,正笑嘻嘻的看着他们。麻子骂道:“真是你个兔崽子闹得鬼!”
鸢故生吩咐把他们放了,倒上茶水,喝着。
一群卫士看到远远地一个人在一个帐幕前面,跑到跟前,原来是个长胡子的,面如冠玉,正在给人算命,却是门先生,跟人说的是:“你三十岁以前,要四处辛劳;三十五岁那年,恐怕有——”几个卫士上前抓住,“走吧!回去再说。”抓了就走。路上见到一人,手里拿着一棵木杆,上面还有枝叶没有去除,顶在头上遮挡阳光的,却是华阳客,他最怕热,卫士看到大喜,簇拥着二人来到大帐。
又有几个卫士听人说起,有那样的两个人正在一个帐幕里面,卫士急急忙忙来到那个帐幕,一个人的帽子能有他的人高,远远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长人长到了半空去了,却是桑扈子;另一人眼窝深陷,眼睛好像古井,深不见底,正是海陬生。两人给人扶乩请神,祛邪除灾,拿了人家的礼物,正要离开,也被人抓来了。
众人责骂鸢故生胡来,鸢故生笑道:“你们这帮王八蛋听好了:如果你们给我求不到雨的话,你们就陪着老子去地府黄泉!”
门先生说:“我们求不来!你小子自己想办法吧。我们走。”
鸢故生冷冷一笑,“走?往哪儿走?”
众人只见到处都是匈奴武士,一个个刀枪耀目,弓箭上弦,紧盯着大伙。众人打消了走的念头,只是如何求雨,众人是没有半点把握,一个个愁眉苦脸的。
鸢故生嘻嘻笑道:“我们兄弟也算是经过了无数的磨难了,兄弟让哥几个帮忙,是有把握的,怎么会让大伙陪死呢!”
众人听他话里有话,都看着他,看他有什么鬼点子。
鸢故生故作高深的说道:“山人自有妙计。吃饱喝足,咱们干事!”
百无一用是书生,书到用时恨不足;前贤穷得册中理,踏遍青山王尾顾。